缘来如此
作者:米树 | 分类:现言 | 字数:3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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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你有什么魔力
舒乔端着奶茶进来,将半遮半掩的帘子彻底拉通透,阳光也因此而大大方方地涌入,王筱筱被晃得有几分刺眼,虚了虚眼睛,将被子蒙住了脸,可却挡不住舒乔的声音。“不管怎样,你现在还没和林以生离婚呢,你和岑颀会不会太仓促了。”
躲在被子下面的王筱筱没出声,可她却在心里面回答了舒乔的问题,昨天失约的人是林以生,既然他失了约,那么也就彻底失掉了离婚还是想重修旧好的选择权,她已经三十岁了,再不是如今那个可以给他耍得团团转的傻女孩,之所以傻不是因为曾经心甘情愿地被他耍,而是她一直没有认真对待永远心甘情愿守在背后的那个人,也许这就是天意,纵然你没来,也仍然是有人来,也许那才是她应该等的人。
舒乔不肯善罢,扯掉她逃避回答的屏障,“就算你真的想好了,是不是也要先给家里说一声,你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先斩后奏,下一次再上演一出真假姑爷的大戏,怕是没人赶得赢给你救场。”楼下的院子里响起滴滴的汽车喇叭声,王筱筱立马坐了起来,以一副事已至此的姿态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聪明人追求幸福的衡量标度不在于那幸福有多么巨大,而在于是否合乎自己,她现在就是在做一个聪明人。
再次坐在岑颀的身边看他专注的开车,久违的熟悉感比想象中要回来得快上许多,就好像这两年来她心里牵扯不下的并不是另一个如今已成为神话般的男人,没错,人大多时候总是被自己的感觉欺骗,你爱上的和你恨着的,多数是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不,她对林以生的感情也并不怎么深厚,甚至一次失约就能让另一个男人有了可乘之机,这个比喻不恰当,那所谓的“另一个男人”并不是投机取巧才捧得美人归,那是他两年来不离不弃一直暗暗跟随着她守护着她而终于修得的正果。
他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有些灼热地贴在脸上,转头看她笑了一下,还是微微有些不适地愣怔了一下,如今剪了短发的她如此近距离地坐在他身边,让他将她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他突然有些不认识起这个人来,这感觉像是幸福来得不易又太过突然。“如果不是他失约,你会这样快就答应我吗?”他问。
“如果不是他失约,你会这样快就出现吗?”她笑着反问。
“说实话,我想不会。”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两年来我一直就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却从不轻易走近,就是在等着你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真该感谢他的失约,这让我现在知道了,这个幸福他给不了你。”
王筱筱仰面向后闭上了眼睛,什么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呢,她不知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只是那个人的失约成全了这个“幸福”。
他突然抽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我现在只想快一点娶到你,免得一不小心,你就再一次跑了。”
她任由他牢牢地攥着那只手说,“就算我现在还没有跟他离婚,你也想娶我?”
“是的,我要向所有的人宣布你是我的了。”他坏坏地对她眨眨眼睛。
车子停下,地点让她眼熟,不消片刻她便记起了这个地方,他曾经带她来过的,那个酷似童话中糖果屋一样的别墅,他牵起她的手向那房子走去,像哄着一个还贪恋着糖果的孩童,“糖果屋一直在等着你回来,说实话你是这个世界最不好哄的小孩,一定要第二次才肯骗得你进入,对不对?”
她不识好歹地笑:“那糖果屋不会融化的吗?”
“当然会融化了,不过只有你才能让它融化。”甜言蜜语任哪个女孩子都是受用的,听别人的甜言蜜语是腻味,听说给自己的甜言蜜语就是爱情的魔咒,三十岁的女人也可以变成幼稚的孩童无条件的相信,何况,她知道他给的承诺永远也不会是哄骗,并且永远有效。只是他的甜言蜜语和那人是幡然不同的,她甚至忆不起来那人曾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只在那借酒缭乱的一夜他们貌似明知不可能实现地一起畅想过有钱以后的日子,真是好笑,如今都已不再是缺钱花的人,可谁又会把那番胡言乱语当真。
猝不及防,王筱筱身子突然被一股力气猛地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腾空而起,又仓促地落地在另一个方向,与此同时,一辆擦边而过的黑车正不偏不倚地停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
车门推开,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人刚刚差点撞死了她,就见那人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从岑颀的怀里扯了出来,然后霸道地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又猛地推开她,双手牢牢掐着她的臂膀,愤怒地甚至咬牙切此地对着她逼问道:“不管你用什么理由离开我,我都不能原谅你!因为这辈子我从来就没有对谁说出过什么誓言,我的第一次誓言是说给你听的,可你竟然失约,四个月,四个月之后又两年,你终于现身了!所以,所以从此以后我要让你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作为惩罚!”
仿佛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他,林以生。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林以生,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愤怒成这个样子的他,可纵然是这样,这张脸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还是那张她抬手就可以摸着他笑纹在哪里的林以生,这张脸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她心里积攒起的那些决绝离开的勇气在看见他的瞬间便全部土崩瓦解,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就这样盯着他看,这不是在电视上也不是在海报上,这是她躲了他两年后再一次真真实实地看见他。
身子再一次被用力地扯向一边,这真是让人眩晕的一天,岑颀用身子将她挡在了身后,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这个如今早已风光无限的人说:“对不起,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就要和筱筱结婚了,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请你自重。”
“结婚?”林以生哈哈大笑,“请问她怎么跟你结婚呢?现在我还是她受法律保护的丈夫吧?”
“如果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身份,一定要把离婚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的话,那你请便。”岑颀说得云淡风清。
“恐怕是你搞错了吧?谁说我要离婚了?”林以生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岑颀不屑看他这副演戏一般的嘴脸,别过头看身后的王筱筱,王筱筱却正在抬起头左右四下地环顾,谢天谢地这处别墅的价位之高,让这里问津之人少之又少,万幸此时没有闲杂人等聚众参观。
“王筱筱,是你告诉这个人我要和你离婚?”林以生扯着嗓子问正东张西望的王筱筱。王筱筱这时也稍稍缓了过来,尊严便也油然而生,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我早就说过,只有离婚才肯见你,不是你打电话给舒乔说是同意离婚吗?”
林以生眼睛一亮,“我如果我不那么说,你能现身吗?”说着目光又转向了岑颀,狡黠地笑了笑,“嗨,我想岑公子你是误会了,这是我们夫妻之间斗智斗勇的一点策略,不好意思把你也给卷进来了。”
“林以生!谁跟你斗智斗勇了!”王筱筱为两年之后自己在智力方面一点长进也没有羞愤难当,口是心非地伸手一指近在眼前的糖果屋别墅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和岑颀的新房,我和你离婚是真和你离婚。按照合约所说房子留给留下来的人,那么既然你还住在那里,我会欣然接受你付给我的一半房款的。”
林以生认为此时此刻的状态非常好,完全是夫妻吵架,视身旁大活人岑颀于不见,强词夺理:“要钱是没有,要人就现成的一个,你来拿吧。”
王筱筱也全然进入了战斗状态,两年来的牵肠挂肚和那些腻腻歪歪的思想斗争全然不知道哪里去了,此情此景就像镜头切换一样迅速切到了从前跟他无数次争吵的那些闹并快乐着的日子,她冷哼一声说:“怎么现在当了名人了还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没有娱乐记者偷偷跟着你吗?也没有人跟着前来护驾?”
林以生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坦然地一挥手:“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传出过一桩绯闻,娱乐记者跟着我迟早要丢饭碗,傻了吧?”
王筱筱好汉不吃眼前亏,斗嘴是斗不过他,不过好在身旁有房背后有人,气势上也不会输了他,“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口舌,对不起,我们还要看房子,你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哦对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有时间我们趁早把婚离了,这样,也不耽误我办喜事。”
“王筱筱,你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猪啃了?你失忆了吗?你就是真想要再嫁,你也不会挑上这个房子吧?你说过要养一只狗的,这个别墅院子这么小,怎么养狗啊?你还说要把咱家老头老太太都接过来,一人配一辆小汽车,你数数看这别墅车库一共就两个停车位,再加上你的我的,怎么停得下啊,再说这地方又这么偏僻,离我们开在闹市区的咖啡屋太远,来来回回多不方便!”如果没听过他们酒后狂言那一幕的人一定以为林以生要么就是在背台词,要么就是演戏演疯了,可是王筱筱却听过,并且那还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她怎么能不记得,可是那是理想,理想注定了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王筱筱不说话了,她并非在这一刻理屈词穷,她只是些微地诧异他居然还记得,难道这也是他誓言的一部分吗?可不管怎样,这个人说话就从来也不知道讲究点技巧,总是那么逆耳,实在不配当个演员。
“筱筱,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林先生的时间了,我们走吧。”岑颀知道王筱筱此刻完全混乱的状态再多说也无益,只能自己将僵局化开。王筱筱点点头,艰难地移开步子,对林以生开口:“你请回吧,既然你也没什么诚意,离婚的事今天就暂且不提,不过我会再找你。”却不想林以生突然一扬头,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说:“等等!我本来也不是来跟你谈离婚的,那个,安吉拉丁——安编,实在不好意思,你的新戏主演是我,今后的几个月里,我们恐怕想分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