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适才发生何事，真是凶险啊！”李元宝关切的问道。

唉！孙悟空头一次露出懊恼之色：“妖皇不知出于何等目的，召唤众妖汇集。我修为不够，若非是师父不舍不弃，只怕我早就被唤走。”

“妖皇当真厉害，仅是一股风便可以传达命令，更使得大师兄神志不清。”李元宝心有余悸。

哼，石陀不满的站了出来：“此乃借口，长老解救你与石霞山中，又一路提携，恩重如山。你可倒好，恩将仇报，将长老打伤，追逐妖皇而去，想要助纣为虐！”

孙悟空仔细回忆，确实曾经推过唐僧一把，也推了石陀，他有怨言并不奇怪。

“师父，可曾伤及筋骨？”孙悟空不理石陀，关切的问陈懿。

“不碍事，早好了。”陈懿摆手道。

“还是让我检查一番为好。”孙悟空不由分说，拉过陈懿的胳膊，认真搭脉，不就便露出惊喜之色：“师父体质非凡，体内真气涌动，堪称奇迹啊。”

“长老为佛祖弟子转世，自然造化非凡，若都因此随意伤害长老，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承受。”石陀不依不饶，孙悟空自知理亏，默不作声，石陀更是来气：“原本长老搭救你，为的是西去路上有个帮衬，不想却是个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孙悟空再也忍不住，眼睛瞬间就红了，拳头握的咯吧作响。

“你！”

“我自追随师父以来，虽不敢说是尽心尽力，但鞍前马后也没有太大疏忽。妖皇法力通天，连玉帝都让他三分，我又能奈他何？！”

“那是你妖性未除，我等凡夫俗子为何却不受蛊惑？”

“石陀，你不要血口喷人！”

“分明是只妖猴，还敢自称为人！”

……

啊！孙悟空大怒，跳起来将路旁一颗百年老树砸了个稀巴碎，石陀也是满腔怒气，大刀握得紧紧的，气得呼呼直喘。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陈懿冷下脸来，不悦道：“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你们还嫌乱子不够吗？”

孙悟空和石陀都不说话了，石陀长叹一声垂下泪来，跪倒在地，哽咽道：“只怪石陀心惊后怕，口不择言，见一代圣僧经历如此坎坷，于心不忍。”

“我乱了章法，受妖皇左右，伤害师父，天理难容。”孙悟空也低下头来。

陈懿将二人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掌心合在一处，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件事你们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仅仅是个开始，将来每走一步都会比现在要艰难数倍，团结比什么都重要，不然的话，我们会被人利用的。”

“长老！您饱受苦难，将来必有大成！”石陀感慨万千。

“我的功劳便是你们的，等到西天之后，再对你们论功行赏，保证大家都满意。”

陈懿的这番话让石陀终于露出笑脸，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石陀，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也要体谅悟空的难处。今天悟空推了一把，并不很重，才更能证明悟空对我的忠诚，否则咱们早都没命了。”

“大师兄，言语冒犯……”

孙悟空不耐烦的打断石陀的话：“你已经冒犯多次，俺老孙早就习以为常。”

嘿嘿，李元宝忍不住笑了，众人也跟着笑，一场内部矛盾再度化解。

夜色已深，众人原地休息，妖皇的来历陈懿还没清楚，但眼下却有个棘手的问题需要关注，那就是凡夫随从和徒弟之间的关系如何平衡。

西去路上离不开孙悟空这样的高手徒弟，否则将是寸步难行，但是随从们的情绪也要照顾，他们以凡夫之躯誓死追随，这份情谊同样难能可贵。

如果让他们察觉到长老待人有所偏袒，做不到一视同仁，或许心底生寒，团结友爱更是无从谈起。

之前李元宝是吵嚷着回家次数最多的，这人心地单纯，活泼好动，缺点就是缺少毅力爱唠叨，遇到困难最容易退缩。

但是，自从孙悟空出现之后，李元宝跟随他学武艺，两人感情最好，矛盾也最少，李元宝变得更加自信乐观。

所以陈懿分析，要想内部团结，就要培养共同的兴趣，以及自身不断的进步，这样才不会无聊到整天吵架斗嘴。

上次在水月庵悟潭边通了中脉之后，最大的好处便是身体通泰，不再畏惧冷热，气息随着意念穿行中脉，令身体温度恒定，奔走再多也不会大汗淋漓。

这当然不是陈懿的目标，他期待的是激发更大的内在潜能，将来可以独当一面，对战妖魔。

众人都累了，钻进帐篷里就发出了鼾声，第二天早上，陈懿并没有叫醒他们，只是一个人在帐篷内打坐，继续稳固来之不易的修为。

大家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才醒来，体力稍有恢复，这才吃了饭，接着向西而去。

路上的孙悟空十分小心，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乱飞乱跑，一直寸步不离的守护在陈懿身旁，以防妖皇再来袭击。

“师父，若我再遇不测，万莫来救。”孙悟空提醒道。

“悟空，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舍弃你的，这点毋庸置疑。”陈懿斩钉截铁的说道。

孙悟空感动不已，叹息道：“可惜我一身妖性难除，未曾报答师父搭救大恩，反而伤害师父，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陈懿摆手，又问：“对了悟空，那个妖皇到底是什么来历？”

“嘿嘿，他跟玉帝是一家。”

“哦？那他应该也是神仙了？”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对。妖皇本名，太一。”说到这里时，孙悟空还是压低了声音，作为妖族的最高领袖，直呼其大名，心里还是发怯的。

“妖皇是玉皇大帝的兄长，曾经很长时间统领天地，是唯一至高无上的存在。再后来，随着人族的撅起，玉皇经历万千劫难，威望颇高，逐渐替代了兄长，成为天地间的统治者，而妖皇的势力依然不可小觑，世间但凡兽修的妖族，都将受到他的管制，当然也包括我。”孙悟空详细讲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