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亮在省城听说孙芳还队查获一起走私案后，大为惊奇，他不得不调整休假时间，于今天上午赶车回到三江。

几天来案件分析和审理工作很多事，因为人少进度很慢，特别是涉案人员的审讯更是进展很慢，几个主要犯人的审讯孙芳亲自出马，她利用心理学的很多知识，将几个主要犯人瓦解，但连续不断的审讯让她连回家的时间也没有，只得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下。

但几个人共同的指向是被抓住的一个人，这个人姓杨，名得富，此人十分顽固，孙芳审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一点收获。

何成亮赶到三江后，稍作休息，来到孙芳的审讯室外，看了一会孙芳的审讯，摇摇头，对旁边的警员说道：“杨得富的家庭情况是怎样的？”

警员迅速将其资料交给何成亮，何成亮说道：“马上派人把他老婆和小孩带过来。”

不到半小时，地方派出所就将杨得富的老婆和孩子带了过来，何成亮走进审讯室，孙芳没想到何成亮来了，给他让了个坐位，何成亮很满意，离孙芳这样近，孙芳美丽的身体就在自己身旁，这种感觉令自己兴奋。

他对杨得富说道：“杨得富，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你的下级已全部招了，你不招，意义已不大，你如果能提供给我们更多的情报，我们可以考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刚才已说了，他们招了的事我全部认了，我也没啥可说的，我想戴罪立功，可没机会啊。”

“杨得富，我们要知道谁是你的上级。”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我接到电话就做，不知道上级别是谁。”

“杨得富，不要和我们捉迷藏，我给你最后机会，如果你招了，就是戴罪立功，如果不招，你看看那边吧。”

杨得富惊恐地看站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厉声说道：“你们别动我家人，你们敢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得富，你好好想想，就你的罪行，十年以上的牢，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你想让你的孩子从小成为社会上的小混混吗，你想让你老婆为了钱而不得不卖身吗？”

孙芳诧异地看了何成亮一眼，用这种手段，孙芳是做不出来的。

而杨得富脸上却出现了痛苦的眼神，他说道：“好，我招，但我要求你们别让我的老婆孩子受苦。”

“这个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吧，在三江，你的主要联系人是谁？”

“三江联系的是汪老板，不，是他的手下，具体名字不清楚，只听他手下喊他彪哥。”

“你的上级是谁？”

“是，你们能保证我妻子儿子的安全吗？”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老实交待，这点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上面的联系人姓徐，据说是这个公司的西南片区的总负责人，他是青帮的人。”

青帮？孙芳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帮会，何成亮脸上也闪出一丝诧异，孙芳刚想问，何成亮止住了孙芳，他问道：“这个姓徐的如何和你们联系？”

“电话联系，现钱交易，我负责按徐总的指令拉货，虽然他是我们的上司，但很少见面，只是每年给我们红包时见过面。”

“行了，杨得富，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好好考虑清楚，明天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孙芳想继续问，何成亮小声说道：“今天就到这吧，这人已经崩溃了，现在不急了。”

走出审讯室，何成亮说道：“芳芳，听说你几天没回家了，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个觉，你太辛苦了。”

虽然何成亮的称呼让孙芳不自在，但后面的关切还是挺真诚的，她点点头，是啊，应该去看看冠沣了。

看见王冠沣醉成那样，除了心疼，孙芳还是知道王冠沣肯定是因为两人的矛盾而心里不高兴导致的，想想王冠沣那天晚上肯定是一晚没睡才将湿了的稿子重抄一遍，而且写下自己的分析，心里一阵欠疚，自己是不是对妮妮的事太过份了呢？

按王冠沣的意思，如果杨得富不交待，就把他放了，但王冠沣的想法太天真了，杨得富显然没想到何成亮这一招，心里对何成亮的审讯能力还是很佩服的，虽然方法是有点卑鄙，但结果却很好，让案件侦破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孙芳想着心事，但连续几天的劳累让她迅速就睡着了，直到电话铃起响起，孙芳睁眼一看，天已大亮，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四十，她边穿衣服边接电话，对方急切地说道：“孙队长，出事了，杨得富死了。”

“啥，杨得富死了，马上控制现场，保留昨晚的录像，让刑警队的过来，启动内部稽查程序。”孙芳接连下达几个命令。

她快步来到公安局，自己刚好以为能安心一点了，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这事可能比走私本身还严重。

以公安局纪委书记带队的稽查小组和刑警队进入现场，种种迹象表明，杨得富是死于自杀，而且是中毒身亡，而毒药来源成了案件的重要疑点，因为在对疑犯的关押前警员对这些人都是完全搜了身的，不可能身上带有东西，但现在这样的实事却让经侦队的人无法解释。

孙芳仔细翻阅着杨得富的招供内容，认为从杨得富的供词中找不出会自杀的倾向，于是她将昨晚关押杨得富的整个事件的录像带反复观看，在自已走后不久，房间关灯，里面看不出任何动静。

纪委书记和鲁局长在几方面对此事进行评估后，于第二天找到孙芳和何成亮谈话，鲁局长说道：“孙芳，在犯人审讯过程中对方死亡，这是在我们局里从来没出现过的，而对方身藏毒药这样大的问题你们的办案人员居然没发现，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啊。”

纪委书记王书记说道：“小孙，这事虽然不是我们的直接责任，但影响却是很大的，我们研究对此事要进行处理，你被降为经侦队副队长，代行队长职务，希望你认真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鲁局长，王书记，你们这样处理不合理，当晚的安排是我安排的，孙芳几天没有休息了，是我让她回去休息的，要处理就处理我吧，这事与孙芳无关。”

“何成亮同志，孙芳是经侦队的负责人，她的处理是应该的，你到这里只是锻炼一段时间，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你进行问责，在这件事上，希望你保持冷静。”

“何成亮，不要争了，鲁局长、王书记，我接受局里对我的降职决定，我想继续将这个案子抓下去。”孙芳说道。

“孙芳，你还是经侦队的负责人，我还是信任你，你该抓的大胆去进行。”鲁局长显然对孙芳的表现满意，鼓励地说道。

孙芳走出局长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静静地思考着每一个细节和过程，从杨得富口中得到的很零散，本地的第一大企业家汪一程，走私集团姓徐的西南总代理，还有就是青帮，这三个点除了汪一程外，其他都一无所知，而汪一程的企业，从未出现不良记录，他和三江市市长汪市长的关系不一般，同为汪姓，似乎是一个大家族的人，里面的关系不得而知。

孙芳突然想起王冠沣的提醒，如果真将杨得富放了，或许这三个没有联系的点就会有一条纽带将他们紧紧联系起来，事情也会变得更有利了。

敲门声响起，孙芳说声请进，何成亮进来了，说道：“芳芳，还在生气吗？哎，鲁局长他们也是，把责任推给我不就行了，我看他们还是信任你的，何必那样较真。”

“别那样喊着我，这是我的责任，不过我要谢谢你，你为我承担责任，我很感动。”

“是吗，这点小事算啥，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孙芳，我们出去吃点饭吧，晚上我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孙芳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天色已暗，是啊，晚上还得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动，于是说道：“行，外面有一个餐厅，环境还不错，我们去吃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