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若翩然
作者:妩·姒 | 分类:玄幻 | 字数: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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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啼空破晓双月现
此时正是天历七年的冬天,这安亲王府的这般热闹却是为何呢?此乃是安亲王宁尊元安亲王爷足足盼了多年的喜事。
话说这安亲王爷已是四十有八,却一直还未有子嗣,安亲王爷弱冠之年娶得左丞相的长女上官容月后,两人恩爱有佳,琴瑟调和。上官容月秉承父之造诣,幼时已是文彩出众,而安亲王爷宁尊元虽说出生将门,却也是从小文韬武略一一习之,两人婚后感情甚好,只是苦与一直并无子嗣,原想着年纪也不算太大,等几年再看。可后来左丞相的幼女上官荣华嫁与高祖皇帝后,次年就生下了当时的三皇子如今的孝宗皇帝,上官容月后来一直劝宁尊元为子嗣再多纳妻妾,可宁尊元甚爱容月,加之其父亲宁峥楠一生也只娶其母亲一人,故一直不肯再纳妾室,京中大员们每每想把自家女儿嫁入王府都被婉拒之,都以为上官容月不肯容人。高祖皇帝为此还让皇后劝之,弄的容月啼笑皆非。
但安亲王一直不肯,别人又奈的如何,后左丞略听得此中之事,费数十年让门生寻名医良方。天历六年,还真寻得一位隐居多年的神医卓韶邑,此人听得上门寻访之人的关之安亲王的诸多故事后,竟应下了出山一诊。
看完脉象后卓韶邑一直愁眉不展,安亲王急不可奈,问:“这究竟是怎样啊?怎样啊?”
卓韶邑正色道:“倘若早上三,五年,我可保王妃能顺利诞下孩儿,可……”
“可现今如何?”王妃咬着唇急着看着医生,双手把被褥抓的紧紧的。
卓韶邑叹口气道:“如今让王妃得已有孕倒也不难,怕的只是,王妃年龄已经四十有三,到时候这生产之苦怕是有可能难捱啊……”
话刚说完,堂内静默一片,上官容月楞了一会,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暗自酌道:这么多年来元尊对我恩爱非常,我却不能为其诞下香火,累他背着不孝之名,老王爷走前也未能见到儿孙满堂,如今既然能有孩子,就算是拼命也得一试啊。
于是容月抬起手轻轻拭了下脸颊,淡淡笑道:“神医不是也只言可能么?世间万物皆有可能,万事也有因有果。倘若真不幸被神医言重,也是我前生所埋之恶果,我亦无怨与他人。可倘若不一试之,我则是有愧与尊元,有愧与父亲,有愧与已经先去的老王爷,有愧与宁家一门豪杰。请神医为我诊治,容月倘能得偿心愿,此生来世都当不忘先生大恩!”
话音刚落就床上爬起,深深埋头叩在地上不肯再起,安王爷也禁不住浊泪落下,扶之不起,心里也纠结难理,又渴望这一孩儿,又心痛容月的身子,见她如今这样更是左右为难。
卓韶邑见此情景长叹道:“王妃快快请起吧,我自当皆我所能为王妃一治。正如王妃所言,众生皆有缘由,此事也界乎可与能之间。我当全力一试之。”……
这样不到一年的治疗,安亲王妃居然真的就怀上了子嗣。卓韶邑断其脉象后曾言脉言孪生。知其言者也大都将信将疑。不过无论是否孪生,如今安亲王府也算是有了后继之香火了,怎么也都算得上是王府的大喜事,更成了这朝堂上下的喜事了。
此时已是快到了安亲王妃临盆之时,那神医算得临盆之日恐在年关左右,安亲王怕众人那时到访惊扰王妃,就请了道圣旨,说是今年年关前后三日不得肆扰安亲王府。皇上眼看着这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又似舅父又似姑父的人焦着这般样子,心下有些许好笑,平日里谁能见到这样的铁汉的这般着急摸样呢,孝宗皇帝此时已经二十六岁,已有三子两女,眼看着长自己一辈的人现下的着急样,虽然难已真的感同身受,但也了其一二。于是圣旨一出,这满朝的文武莫不等着赶去安亲王府恭贺双喜,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了几日。
眼看着这日子越来越近了,安王爷向皇上告了假,专心在家里待着看着娘子。
那卓韶邑自从为王府诊疗后一直也住与王府的偏院之中,以上宾之礼待之。一年来的相处下来,卓韶邑与安王爷,王妃出人意料的结下深重的情谊。那卓韶邑幼年本是孤儿,生与当年的动乱之时,生活小时苦不堪言,幸得当日一高人所收养,后带入山中隐居教诲,医术自然是妙绝天下,而文武之修在如今之世也是卓尔不群,本人自是见微知著,殚见洽闻。在山林中多年隐尔修身,如今因治病之需与安王爷安王妃相识,也算的上是昔日安王妃所言缘之一二。王妃与王爷本都是人中骐骥,得见知音,真可谓相逢恨晚,每每闲得三人把酒畅言。
正所谓:“有高斋要名士。相逢恨晚,老矣酒兵诗帅。岁寒同一笑、千年事。”
卓韶邑这几日来也是竭尽心智思良方寻良策,怕的就是那可能二字。王妃一直淡然从容,心下里也是一片宁然,私下里曾嘱咐卓韶邑,倘若真不幸有事,万望保全孩子。卓韶邑并未应诺,但一年多相处下来,王妃也知其脾性,故也并不多言。这因果循环,事物缘由,终究会有个结,而结之未至,故言亦尚早。
大雪下了大半月,已是十二月二十七了,这日起,王府谢绝来客,早早请好的几个京中出名的产婆和宫里几位老太医也都接来了王府里安置妥当了,临盆之日所需的一应物资也早就被王爷催促着早早得布置了下去,府里的下人丫头们也是个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等着这王府的小主子出来。
屋外雪已经停了,只堆砌着厚厚的积雪,压的满院梅花枝条似一番不堪重负之态,摇摇曳曳,偶有大的声响,便扑簌簌的震落下雪绒纷纷。
这安王府初建之时就设有“暖室”,在兴建之时,暖室这用铜来当顶梁柱,铜柱中空,天寒此时把烧红的碳,倒入铜柱中,铜柱一热,整个室内都热乎的紧。今年暖室的炭火更是烧的热添的勤,就这样王爷还怕冻着了王妃,恨不能将这屋子里摆满了炭火盆,卓韶邑那日见后言“过则反之”方才劝的下来,这会屋里摆着八个火盆,床塌上也铺的软软和和,王妃靠在垫子上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脸乐不可滋的样子,卓韶邑和几位太医在侧边商讨着之后所需的养生之方,安王爷倒象是最忙乎的,左右的踱来踱去,脸上全是那掩不住的笑意。
眼见着王爷又晃悠了过来,王妃抚了抚头,冲王爷笑道:“尊元你就不能坐会么?这来来回回的,别说我了,恐外面那些先生们都要头晕了。”
王爷楞了下,急急的走到床边,抚上王妃的头,神色突的变的紧张起来,问道:“容月,怎么好生生的又头晕了,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喊卓先生进来看看?你还有哪不舒服?”
王妃轻轻笑了出来,缓缓的拉下王爷的手,将自己一双纤手也覆了上去,道:“我哪里会不舒服呀,被你这样好生的养着,这几个月下来我都不知道胖了多少呢,镜子都不忍去瞧,生怕自己丑丑的吓着了孩子。你也别这么心急火燎的转悠了,孩子还没待够呢,时辰到了他自会来的,瞧你这几日越发的消瘦了,忙里忙外的老操心着我,你自各的身子倒不晓得疼惜,你可得给我养好了,旁人不管你,我可要管的。别到时连抱孩子的气力都没了。”
“你没事就好,我这身子骨,结实的很。”被王妃一说,王爷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今养了几月,也算托孩子福,你比早些年圆润了不少,哪里会丑,我怕是三生三世也看不够你。容月,你,我,孩子,都要好好的,这福气虽来的晚了点,却总归来了,改日等孩子满月,我们好好的去国寺里斋戒几日。”
说着手上也轻轻的加了点力按了按,王妃淡淡的笑着,两人只这么温温的看着,旁人见了也恐是羡之不得的。
听见门响,安王爷略一转身,见着一小婢进来,微微欠身低头道:“秉王爷王妃,太后娘娘驾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宫装丽人款款的被人掺了进来,穿着红色大袖衣,红罗长裙,红褙子,满满的织金龙凤纹,戴着龙凤珠翠冠,衣上加五色霞帔,芙蓉如面柳如眉。肌如雪晕,唇若朱涂。眼横秋水,眉插春山。粗看来与安王妃竟有九分相似,只不过比之安王妃多几分妩媚也多几分富态,却也少了些须清冷之气。这正是当朝皇帝的亲母,高祖皇后,当朝太后,也是当年有着京中第一美人之称的上官荣华。如今太后也已四十有一,但因保养之道,看起来神采熠熠肤色如昔,倒象二十四,五的女子,只是多了二十岁女子没有的端庄与多年宫廷生活带来的优雅神色。
安王爷初听完那婢子所言就起身相迎,正欲俯身行之大礼,被太后虚扶阻下道:“安王爷勿需多理。姐夫总是这般客气,打从一开始就这样,如今我这千呼万唤的侄子就要出来了,怎的姐夫还是和从前一样诸多礼节,倒是姐姐,多日未来,好象又丰润了不少呀。”
说话间,太后挥掉下手的侍女,自各走到王妃的床边坐了下来,拉着王妃的手,宛尔一笑,偏着头戏谑的看了眼王爷又回过来含笑望了王妃,说着:“姐夫也不怕把姐姐养成了小猪,姐姐可得加把劲,为我们大凉国的安王爷添上一个小世子哦。”
王妃微微的摇了摇头,冲太后笑了起来:“太后可真是青春长在啊,眼看着都是当了几次祖母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心性,说起话来让人插都插不进来。”
太后一听此言,玩心愈起,竟冲王妃嘟了下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搭拉着脸说:“姐姐也越不待见我了,一见面太后太后的喊个不停,如今倒好连祖母这般的话儿都出来了,姐姐这可是催着妹妹老呢?都说了多少会了,没旁人在喊我名儿就是,现下倒好,名也不喊了,妹妹也不疼了,端的个摆出个姿态非让我认老。唉,可怜我荣华就这一个姐姐,还不疼我了,我还真是可怜呢……”
说罢,居然低头似抽泣起来,王妃一下急了,忙去拉她的手:“荣华你看你,还真是……总这般小孩子心性,唉,让爹爹看了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谁敢不疼你啊,好啦好啦,就别在这闹腾,回头让你这未出世的侄看见可有的笑了。”
太后咯咯一乐,遂抬起头来,和王妃又笑闹了起。
安王爷笑着也走了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两姐妹,上官丞相有三个儿子,如今都位在高官,这两个女儿是最小的,打小关系便十分亲厚,上头几个哥哥虽然并非全都一母所出,但对她们也是皆疼爱有加,未出阁时,上官容月人称京中第一才女,而上官荣华被称为京中第一美人,两人都是才貌俱佳的冰雪可人,当年高祖与还是安亲王世子的宁尊元偷偷微服游玩时认识的这两个女扮男装同出游的姐妹,后来各自相配,也算是良缘奇闻一段了。
眼见着这两姐妹谈笑起就把自己凉一边,安王爷好不容易插进来一句话:“荣华妹妹今儿个来却为何事?”
上官荣华微微抬头瞟了眼安王爷,故意一本正经的说:“咿,怎么这会没规矩了?怎么的不太后太后的喊来喊去了呀?”
见着安王爷一脸无奈的笑,那位故做正经的太后先憋不住吃吃的笑了,接着说:“我知姐姐第一次生产,担忧的紧,虽说我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可待在宫里等消息的话可不得把我闷出病来。再说我之前也有过祁钧和苓斓两个孩儿,怎么说也有点经验。所以我今个一早就象祁钧那请了道圣旨来,陪着姐姐等着我那乖侄子出来。祁钧听我说此事,也心下了然,这安王府的小世子也算是皇帝的表弟呢。所以就应了我。这几日我就陪在这里,只想看着姐姐母子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王妃依旧是淡然的笑着,太后也敛下先前的一脸淘气之色,含笑看着姐姐姐夫,这样的温暖对于在宫里多年的上官荣华真的是难能可贵。所以这么多年了,宫里纵然如何的勾心斗角,想着外面的家人,和这个自己最喜的姐姐,也总算是捱了出头,也总算是在日日的步步为营中能在姐姐这里得到些许的安慰和疼惜。如今自己的孩子已登大宝,这期间自己姐夫出的力自己不会不知道也不可能忘,眼见了儿子的儿子都会说话了,这姐姐才有了身孕,怎让她不记挂。
亲情对皇家素来是奢侈之物,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不是对那权利等物的沉迷,又怎会变无情。安亲王府是开国重臣,位高权重,可喜的是安亲王这几代都是清心之人,甘为贤王辅佐皇室。有人也说那安亲王傻,要说做皇帝,谁都没他们一家有资格,打从当年扶□□上位,到后来打拼天下,宁家一众付出甚多,要是真想做皇帝怕是任何阻挡都没,可他们还是尽心的受着皇室血脉,安心做贤王,这不是傻又是什么。真傻还是假傻也只有安亲王本人方知会其中之味了。只有老安亲王爷当日一言传之至今:“安亲王府自我而起,后世子孙怿竭力匡辅,以天下为己任。”
当日太后就住在了安亲王府之中,皇帝也派了身边的使唤之人来这亲自看护,一有消息就回禀宫中。比生皇子还劳师动众。可不是吗,这安亲王乃手握凉国重兵的大将军又是世袭的亲王,安王妃之父官居左丞三十多年其兄长也是位居要职,加上太后那层关系,如今的皇帝可算的上是未出生的安亲王世的表兄。这关系,再怎么劳师动众也是没人能逆上一声的。
这一日正是除夕,从晌午起,王妃的肚子就开始痛了,王府上下早就布置停当,这千盼万盼的小世子眼见着是要出来了,王府里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倒也是有条不紊,该做什么该拿什么东西该站哪该说什么话这预先可都是演练了无数次的,大家伙也都各斯其职,心里按不住的喜也按不住忧。王妃的身子骨可真的让人担忧不止,又是第一胎,怎让人不急啊。
屋子里王妃汗水泠泠,手抓着被褥拧着使劲,嘴里咬着方帕子,压着自己不想喊出来,怕外面的王爷着急。太后杵在一边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冷的直哆嗦,眼见了都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响动,看着自家姐姐煞白的脸,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只能把手里的帕子反复的绞来绞去,时不时颤着声喊着:“姐姐,姐姐,没事,你撑过这会就好了啊……”屋子里产婆妈子跑上跑下,丫头也忙着递干净的水和帕子,时不时抹把汗。
屋子外面王爷在那雪地里急匆匆的走来走去,卓韶邑立在一旁也默不着声,时不时抬头看眼天色。几个太医也跑来跑去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亥时都已过了,王爷还是在那走着,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拦了下来,却因王妃撑着不大声喊,更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整个一下午滴水未进,卓韶邑等人也是陪在旁边,不敢有任何差池。
这会外面鞭炮声越来越多了,已是子时,屋里王妃几次晕将过去,可还是迟迟未见动静,太后守在一旁又急又累,居然也昏过去一次,刚醒来又跑了过来,瞅着姐姐越来越白的脸,这眼泪就滚了下来,倚在床边,拉着姐姐的手,潸然泪下。
王妃神智也还清明,看妹妹这样,撑力强笑着说:“荣华,别哭啊。你答应姐姐,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千万劝着你姐夫,还有我这磨人的孩子,你得答应帮着我照看着他,别人我不放心,荣华……”
话未说完又是阵痛袭来,差点又晕过去,还好舌里压着参片撑着气,耳边已是轰鸣一片,只听到产婆一直喊用力用力,却不晓得该如何再怎么用力,只觉着身下越来越冷,脸也越不见血色,声气也愈发的小了下去。
太后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禁不住大哭起来:“姐姐你别这样啊,这磨人的侄子我不要了啊,姐姐你撑住啊,我喊人,我喊人,姐夫姐夫……!”
外头王爷一见这光景,三魂没了两,跌跌撞撞的又要闯进去,卓韶邑也听得屋子里的这动静,也不拦了,这样子哪还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自己本也就是医生,也没什么好避,随着就一并进去。
只见王妃气息奄奄,几个产婆只是哆嗦着不知所措,太后哭着抚在床头,一众丫头也偷偷抹泪。
安王爷一见这场景,眼前一黑,幸好扶了把门,歪着身子站了起来,昏沉沉的走到床边,拨开太后拉着王妃的手,眼睛呆滞的看着王妃,颤声喊着:“容月,容月……”
王妃悠悠的睁开眼,看到王爷,尽力想扯个笑出来,可也是使不上力气。
卓韶邑心里也哀叹不已,眼下只好金针一试了,却不知……心里有了念头,遂向前一揖道:“王爷,我看王妃此时气力衰竭,但不是全无希望,我可以金针一刺,可之前从未试过,不知王爷觉得……”
“好……有什么法子都好……快……”王爷也脸色煞白,心里真的是一片灰暗。
卓韶邑应诺上前,金针施之,此法是卓韶邑师傅传授,虽当日师傅言之非常,却从未真的试过,而今的情况却不得不孤注一掷。卓韶邑静下心,手拿随身金针数枚,看准穴迅速针之。几针一下,见着王妃缓缓回过力气,又喂入一枚特制的药丸,王妃此时意志也清醒了起来,肚里的小家伙也活动了起来,抓着王爷的手,用力的凭本能而为之。
终于,一啼声空出,屋里众人皆大出口气,太后也喜泪交加,只听着产婆喊着:“恭喜王爷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呢!”。
外面鞭炮四起,道是新年将至,此时王妃却还是痛着掐着王爷的手,咬碎一口银牙。听过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大,天历八年到了,产婆见王爷王妃并未有抱小世子之意,把世子递给一边奶妈抱好,俯身一看,大惊:“还有一个!王妃您再加把劲啊!”旁人目瞪口呆惊喜交加,卓韶邑在一边却大吁一口长气,看这样子,王妃此次性命也算是无忧了。王妃挣扎着最后的力气,用力后一下昏了过去,而这个姗姗来迟的孩子也破涕而出,是个小女娃。产婆赶紧做着料后的工夫,几个奶妈中两人分着抱着两个嗷嗷直哭的孩子,王爷还是拉着王妃的手,此刻那按耐已久的喜泪也落了下来。太后也恢复了过来,站在奶妈边,瞪着眼睛瞅着这两个孩子,心里欢喜的不逊当初自己生皇帝的光景。
王妃缓缓的醒了来,慢慢睁开眼,就看到王爷一脸泪水却掩不住的喜色,她心下了然,知道孩子肯定没事,也淡淡的笑了,轻声道:“尊元,孩子呢?是男是女啊?”
王爷见她醒来,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上,只晓得又是笑又是落泪的。
太后见姐姐醒来,急忙过来,迫着自己压低声音,喜道:“姐姐,两个,两个呢,一个小世子是哥哥,一个小郡主是妹妹。……”
“啊……”王妃一听,急着就想起身,“快给我抱抱看看,快。”
边上两个奶妈赶紧把孩子抱了上来,只见那两个孩子都粉雕玉砌的摸样,如今刚出生不久也看不出个具体,但那两双眼睛已经是灵气逼人,见有人看他们,就忽闪着眼睛也瞅着看他们的人,王妃乐的话都讲不出,伸手去碰其中一个孩子,那孩子就忽地冲她一咧嘴笑了,旁边那个也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王爷眼瞅着这两个粉团儿,别提心里多乐和了。
正所谓:“两小无猜情,郎夜共数星。岁月比流金,欢笑似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