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可不干！”李进考虑了一下就马上有了决断，间谍这种东西多数都见不得光，自己可不想过的那样辛苦。

而常思颖在听到李进答案之时，却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这被公孙玲珑看到眼里，心中回想起，她逼迫常思颖加入世安科之时，常思颖却拒绝了她，哪怕公孙玲珑说出常思颖如果不是公职人员，就不能插手命案来要挟她，但她仍然拒绝了，而且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就走，搞公孙玲珑当场傻眼，一个飞扑抱住常思颖，一个劲儿的道歉，这才使常思颖重新帮着她。

公孙玲珑失策没想到自己逼宫失败，反而率先投降，这种情况常思颖能继续帮自己已很不错，她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但随后公孙玲珑想到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李进拉到世安科。

心上人都到了，常思颖还会坚持吗？

但显然李进却同样给了公孙玲珑一棍子，原本十拿九稳，以为李进会高兴的答应成为一个特工，毕竟这个职业既神秘又能满足人们保家卫国的大男子欲望，而且特工的一些特权同样很吸引人，比如盛传的杀人执照传言等。

但李进很干脆的拒绝了，仿佛考虑了大概不到几秒钟，这比丝毫不考虑的拒绝更叫人郁闷，因为确实考虑过了，但考虑的时间太短了，给人一种决断感，哪怕再多一会儿，显示一下特工的吸引力，都会给公孙玲珑抓住机会，但李进就是如此干脆的拒绝了。

“为，为什么？”公孙玲珑差异中带着失望，仿佛一个告白被拒绝的女孩，正在问为什么，幸亏这附近没有比较冷清，没什么人，否则李进恐怕要被当成负心郎，而且是负美女心的狼，保不齐就是一顿胖揍。

“我不想被谁管制，对服从命令也没兴趣，我更想当一个海阔天空的职业游戏人。”李进回答道，他对当一名听别人话的棋子有一种抵触情绪，很多人都有这种情绪，只不过有些人没有选择，而李进则有选择，世界，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人生在世谁都得遵守规则，但在世界之中，却不用去管眼前的敌人到底是谁，也许在现实之中是个能决定别人的人生的大官，但那又如何，实力不如人照样将被干掉，也许之前仍有人说虚拟游戏是虚幻的，当从游戏之中走出来就会回归一个普通人。

但现在却没人敢如此说，因为世界的特殊性。

因为游戏切实的和现实世界相连接，连接到了每一个国家，如同李进此时帐号之中大概留有一千枚常备应急金币，这笔钱哪怕走到美国，也能变为一千美元，可以说在世界之中所获得的财力都将被全世界承认，而游戏发展到后期会是什么样。

那时所流通的金币又将是何等之多，而最高级的怪物又将产生何等样的价值？而最现实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钱，这赤裸裸的现实锁链把世界和虚拟世界紧紧连接，而这些两个世界的价值也就紧紧相连，再不分彼此，所以这是一个能获得一切，但却又不需要尊崇现实规则的世界。

而李进如果答应了当一名间谍，就等于又一条链条，把自己给缠住，硬生生的从这个自由世界分离开，成为了一个要遵守别人制定的规则，要去为别人卖命的现实人。

公孙玲珑对李进的答案很吃惊，皱眉道：“向往自由可以，但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想，连执行公道和正义的人都去追求自由，没有人听从命令，谁来执行法律，谁来惩戒坏人？”

公孙玲珑没有放弃，她要劝动李进，因为这样就能把常思颖也拉进来，所以她鼓动起自己的老三样杀手锏，那就是站在大众道德的制高点，而这样做会使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那样就好像自己站在人民对里面了，平时两个损友之间哪怕不当人的去反驳也没人在意。

但一旦面对着公孙玲珑这样的，代表国家机构的人，敢这么说不心虚的人还真没多少。

但李进却是其中极少数敢说的人，而且也没打算放弃自己的立场，反而嗤笑一声，向公孙玲珑问道：“法律？正义？你说的是谁的法律？谁口中的正义？”

身为一个孤儿，李进在这社会之上也是苦苦挣扎的人，若说没有怨恨和想法那是骗人的，于是他质问道：“你们总这么说，判决一个贪污三亿行长九年的，是正义和法律的宣判，而判决一个从坏掉的取款机之中多拿走十六万的人无期徒刑，这也是法律和正义的宣判，而同类的宣判我见过好多，但为什么夺取数亿的人的判罚，永远比都比夺取几十万的人轻，你能告诉我吗，这是为什么？”

“难道正义也能分阶层？法律也可以看人下菜碟？”

公孙玲珑被李进问住，她也没想到李进会这样说，但仍解释道：“你所说的这些我无法否认，但我却依然想告诉你，我们同样不能否认正义的存在！”

“我知道！”李进很爽快的道。

“你知……嗯？”公孙玲珑本以为自己要继续劝告，但李进却回答的很干脆，叫她有些意外。

“我知道你们有正义，但你们的正义，却被装进了人际关系的盒子，狭小而受限。”李进从小被老院长教导，做人无愧于心便足矣，他的正义感没有过分，但却也存乎于心，李进指着自己，向公孙玲珑说道：“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正义，它不想被别人规定的正义左右，当我不喜欢，我就回去管，当我因坏事而愤怒，我会去阻止，不论你口中的坏人，抑或者是你们。”

“我站在人性的道德和伦理的角度去看，看到我所看到的正义，然后我去做，哪怕它在你们眼中是邪恶。”过往一些回忆纷来沓至，使李进的说出了这句有些愤青的话，但随后却觉得很爽，至少以前他可没有这机会，能指着一个牛掰的执法者地鼻子在那边儿长篇大论。

“我有自己的正义，存乎于心，以生而为人的角度去辨别，无愧于心。”

李进这一番话叫两个女人都有些呆滞，哪怕常思颖也没想到，李进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常思颖原本有些为难的心，也被李进的话给平复，原本在常思颖心中还是很为难，因为公孙玲珑的一番话对她还是有很大影响，她接受的正义和公孙玲珑没有很大区别，只不过战场的残酷从来没给她任何有关正义的联系。

但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依然根深蒂固，虽然不想再去做公职，但心中仍有些歉意，自己也感觉有些别扭，但李进的一番话却叫她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不被荒唐规则束缚的世界，善恶是非全凭自己判断，看不惯就能出手，不用顾虑任何人的命令。

想做就做，来去自由。

公孙玲珑看到常思颖的变化，心中知道，再也没转还机会了，以前她能看到常思颖眼中的犹豫，所以知道只要自己死缠烂打肯定有成功的一天，但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就是她把李进拉进来常思颖也不会加入了。

而公孙玲珑自己也对李进所说有很大感触，知道自己说不过李进，也只能唉声叹息的认输，被比人这样辩输她还从来未感受过，她有些不是滋味，但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羡慕，她很羡慕李进所说的这种无拘无束的正义，如今自己也在游戏之中，但却被现实之中身份和职业延伸过来的链条锁住。

而小草却呆呆的看着李进，眼前闪过那个夏天的傍晚，老院长在给一群兄弟姐妹们讲故事，而其中曾有一个关于无愧于心的故事，她记得，李进很喜欢这个故事，而此后，李进无数次缠着老院长叫他给他讲这样的故事。

“即使只能这样默默地望着你，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面具遮挡了小草的眼光，李进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从来到他身边，就再也没有一刻，曾把那如水般温柔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走过。

仿佛要把这个身影烙印到来世一般。

常思颖斜着眼瞄了一眼李进，哼，觉悟到不错，但能引起他正义感的人和事估计也很少吧。

得知了李进的身世之后，常思颖也知道李进这样的人，很难对一些事情产生愤怒，他能不去埋怨社会，然后堕落，而是选择拼搏奋斗，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此时公孙玲珑忽然道：“对了，李进，听说你建立了一个工作室对吧。”

李进不知道公孙玲珑问这个干啥，但确认道：“是啊。”

公孙玲珑忽然露出一只狐狸精得逞的狡黠笑容，娇笑道：“既然如此，我相信老板大人不会拒绝我加入工作室吧？”

李进一愣，问道：“加入游戏工作室？你的网警不干了？”

“哈哈，世安科的工作是在游戏之中解决事件，那么自然要在游戏之中混的风生水起，才有资本解决事件呀，比如这次如果我们够强，直接灭了黑门，就能省下不少麻烦，所以我向上面建议，我们这些人要先在游戏之中站住脚，所以也有好几名队友都潜伏到其他游戏工作室。”

“怎么样，既能挂着政府的职位，也能潇洒的玩游戏，想来世安科了吗？”

这是公孙玲珑刚想到的一招，如果能够进入李进的工作室，近水楼台，哪怕他们不加入世安科，但大家多联络感情，之后有事情他们也不好意思不帮忙。

“你可别想拒绝，我告诉你，我带着嫁妆的！”公孙玲珑似乎已有把握，迅速跑到小草身旁，抓着她的手说道：“这个小丫头就是姐姐我的嫁妆，牧师啊，比法师术士都稀少，只要你肯让我加入，就能附带一个稀有的，而且超级富裕牧师了哟。”

李进瞪大眼，心思电转，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因为他看小草似乎没有抗拒，似乎也有意要加入自己的工作室。

“好吧，我同意小草加入工作室，嗯，也同意公孙玲珑作为附带品加入工作室。”

公孙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