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放松警惕

雨声依旧喧哗。

少年换了干净的衣裳，又让婆子好好拾掇了一番，瞧着有模有样。

嬷嬷笑道：“娘娘，这孩子倒是个有心之人，知道是娘娘救了他，便想着给给娘娘送果子，换做旁人，可没这样的心眼。

“其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心上。”

宁珂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便问少年的姓名。

少年有些腼腆：“我贺诚，姓贺的贺，诚信的诚。”

听了这话，几人都笑了起来。

“你冒雨送礼，实属不易，你暂且歇会，等雨停了再下山。”

宁珂又叫人给他倒热茶，他看着身体单薄，这一场雨就够他受的。

婆子将少年带走后，她低声吩咐嬷嬷：“这少年看着是个有骨气的，他走时你再叫送他些银两，顺便问问他愿不愿为我做事。”

她如今被困在这深山里，想找人查事都不行，需得有个帮手。

闻言，嬷嬷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说：“老奴这就去办，要是这孩子能帮着打探消息，我们心里也踏实些，就是不知他嘴严不严。”

“这倒不用担心，我看他是个实诚人，所以才询问他姓名。”

宁珂不想坐以待毙，得慢慢筹划。

少年自然是一口应下。

他对婆子道：“娘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是做牛做马都愿意。”

“你有这心很好，不过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跟旁人泄露一字半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皇后的狠毒心肠，婆子就忍不住打冷战。

少年得了安排，要下山时，被周嬷嬷叫住。

“听说你送了不少果子给昭嫔娘娘，你似乎忘了，之前是皇后放了你，要不是我们娘娘心善，你怕是已经丧命在棍棒下。”

她就是瞧不惯这小子给昭嫔送东西，故意留下盘问。

贺诚怔了下，意识到这位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便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想来瞧不上这些野果，草民不敢冒犯。”

“谅你也不敢！”

周嬷嬷这才露出点笑意，看来宁珂被降位份一事已是天下皆知，真真是痛快。

若是她再敢像之前那样给她甩脸子，她就再扎一次银针。

一场雨过去，天空放晴。

姜寰又来探病，嘴上说着探病，其实是各种试探。

“你会练兵之法，又会画地形图，本事不小，想来别的应该也会，不然一并告诉本宫，也好让本宫见识见识。”

她一边说，一边盘算，要是能把她会的那些都记录下来，到时候她就可以利用那些东西来壮大她的旧部。

说得倒是好听。

宁珂坐起身，轻笑道：“娘娘太瞧得起我了，我不过一妃嫔，哪有什么大本事，不过是闲暇之余跟人学了一些，让娘娘见笑。”

说着，她又捂着嘴咳嗽起来。

姜寰眉头微皱，还要再问，又瞧见墙上挂着一把弓箭，看起来比那些弓箭手所用的还要精巧。

起身靠近，她仔仔细细一瞧，眼底浮起笑意：“妹妹还说不会，这弓箭可是你做的？”

“不过是无聊做着玩玩，娘娘莫笑。”宁珂语气始终谦逊。

不出她所料，姜寰对这弓箭的兴致更浓，还特地留下来与她商讨。

她态度渐渐转变，这让周嬷嬷她们迟疑不定。

回到院子里，鸢儿忍不住问：“娘娘，您方才还下令让看守不必太过严谨，这是何意，难道您真的信了昭嫔的话？”

“你懂什么，我不过是从她身上提取对我有用的东西，不然她在我眼里就是一废物！”

姜寰往椅子上一躺，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想要对方心甘情愿拿出更多东西，可不得优待她，想到这，她转脸看向周嬷嬷，脸色沉了沉，道：“她如今对本宫有用，你不能再背着本宫去找茬，若是被本宫知道，本宫头一个惩处你。”

有些事，虽然周嬷嬷没禀告，但她安插的眼线看得清清楚楚。

好比之前那少年，她还没出声，周嬷嬷就敢过去敲打，这分明是没把她这个皇后放眼里。

周嬷嬷诚惶诚恐：“老奴明白娘娘的意思，以后不敢了。”

“知道就好。”

姜寰本来也想叫人去盘查那送野果的少年，但是转念一想，那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之人，算起来也就跟宁珂见了两面，也没什么可查的，叫人注意些便是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佛经，冷笑一声，道：“这东西赶紧搬走，看着碍眼。”

什么祈福不祈福，不过是那些腐朽文臣故意想的主意。

等她日后占下这，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

皇宫内，萧承正会见几名大臣。

“皇上，虽然皇后在祈福，但百姓们还是怨声载道，他们认为西夏公主不能做我国皇后，更何况两次盛典上，她都引来天火，这怕是不祥之兆……”

萧承打断他，沉声问：“有话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大臣们对视一眼，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大理寺已经在此事上失算过一回。

“但说无妨。”萧承神色淡然，语气也十分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大臣拱了拱手：“臣想说，民间既然这般反对，不如顺从民意，将皇后退位。”

空气静了静。

“此事朕自有分寸，废后不废后的，朕也自有打算，你们不必多言。”

萧承眼神中暗含警告，脸色也沉了下来。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为了稳住局势，他不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

大臣们只当是他深爱皇后，便不再多言。

等他们退下，萧承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低声道：“周礼，近日她如何？”

周公公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宁珂，忍不住叹气。

“娘娘近日身子好些了，不过听暗卫说，咳嗽的老毛病还是不大好，估计还得养一阵子，娘娘最近一直在看佛经，脸色比之前红润……”

萧承越听，脸色越沉，手指蓦地紧握。

她心态似乎极好，一点儿也不受降位份一事影响，反倒是他，为了她夜夜难以安睡，人都瘦了不少。

周公公察言观色，见他脸色愈发难看，便匆匆打住，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