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主裙下臣
作者:沙华子 | 分类: | 字数:5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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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问心
这一闹最后还是以花未眠告饶收场。
任时渊无理取闹并非她的本意,只是今日的时渊实在难缠,她不应允便不肯放过。
池边水榭并不算隐蔽,虽说今日摘星殿的人都集中在西苑那边,难保不会有人如她一般散步至此。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前世与裴现在假山后相会那一遭,总觉得太过疯狂了些。只是,这样的感觉又与前世不一样。
彼时她付出了十足的真心,而如今再无年少的炙热,时渊也终究与裴现不同。
那一串糖葫芦就由着时渊胡搅蛮缠,霸道地喂给了她。花未眠也终于知道,糖葫芦,更多的是甜。
可惜,她问不清自己的真心,也给不了时渊确切的答案。一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实在无心于情爱;二来,她的计划牵扯到两国,实在不该将时渊拉进来,哪怕他应承了不会牵扯北漠,可前路迢迢,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肯定过程不会出现变数呢?
最重要的,她心里清楚,爱惜与怜悯并不是同情。与时渊走到今日这一步,也并非情爱。
哪怕有片刻的心动,她仍坚信,那不过是无法招架时渊的攻势而做出的自然反应,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
她早已将自己的心封闭,绝不会轻易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她只信自己。
烛光已灭,寝室里一片黑暗,外头廊檐的灯光隐隐落于窗台上,却不见那一片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么,心中竟有些怅然。
明日他就要离开了啊,会来跟她道别吗?
司空弦玉今日也应邀前来赴宴,见花未眠被两个丫头扶着入了寝殿方准备离开。转出正门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这黑衣男子见到他时,眉宇中满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他骤然想起今日在花溪池边撞见的事来。
明媚春光里,男子清俊挺拔、眉如墨画,女子朱唇皓齿、娇媚无双。他们身影交缠,融在最美的春色之中,任谁看都是一对天仙似的璧人。
他不过是是寻她时无意间撞见,可那一幕映入眼帘,如刀子似的在心上凌迟。
最后,落荒而逃。
司空弦玉眼睫稍沉,藏在宽大袖中的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就在时渊视若无睹地想要从他身旁经过时,司空弦玉忽然将人拦下。“等等。”
时渊偏头望来,廊檐的灯光被夜风吹的轻晃,夜色清冷,更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他被照亮的半张脸晦暗不明,嘴角不可察地划过一抹笑。
分明那样冷戾阴骘,司空弦玉却丝毫不惧,他踱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从一开始,这个侍卫便对他有着莫大的敌意,他不傻,稍稍留意便能得出答案。小玉山一行,他故意对他的反常视而不见,给他和公主留足了空间,也不过是为了证实心底的猜测。
果不其然。
可这侍卫当年离开得突然,如今回来得也突然。分明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哑卫,却能与公主置气,且灼灼面对这人时,分明不似上位者该有的态度。
他官场沉浮多年,不会连这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此人身上气场过强,绝不是一个普通侍卫能及。可这般留在王宫,留在摘星殿究竟有何目的?
他对这轻浮的男子没有兴趣,只是怕灼灼年纪太小,栽在了不值当的男人身上,毁了她的一生。
“——久闻大名,北漠王!”
清冷的嗓音划破了夜空初始的寂静。
时渊眸光微动,腰间长剑出鞘,抵在了来人颈间。
锋利的刀刃泛着银光,随时可以将人了结。见他不语,司空弦玉先开了口。
“阁下的仪容,在下想忽略都难。”司空弦玉轻笑一声,狐狸似的眼微扬。“在下心有疑虑,自然会命人查探。”
话落,颈间冰冷的刀刃又靠近了一些,抵住的地方,一粒血珠冒了出来。
司空弦玉依旧面不改色,迎着时渊的目光,似乎想看透这双黑眸之中的秘密。
终于,他开了口,语气不善:“孤自认为安排妥当,百无疏漏,不知阁下从何得知?”
“城中埋伏的精兵,当真以为无迹可寻?还有,阁下烤肉的手法在下曾在数年前的宫宴见过,乃北漠王室专用,断不会外传……”
他越说,时渊面色愈冷。司空弦玉压根不担心会将人激怒,相反,他就是要将人激怒。
果见玄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阁下心思缜密,还真是深藏不露。”
冷戾的眼睫微掀,又道:“所以从那一晚开始,你就开始怀疑了?”
“没错。”
感受到脖子上的剑刃又逼近了半分,旋即他慢慢开口:“你可知,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语气冷戾,堪比冬日寒冰。
时渊的不耐在此刻达到了顶峰,长剑在手,他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让此人血溅当场,可惜他不屑这么做。
今日在水榭的时候,此人见到他与花灼灼纠缠时,脸上的表情好生精彩。
他故意的,故意在司空弦玉撞见时更加凶狠地欺负花灼灼,惹得她双颊滚烫,身子软得发出低吟。
这样占据的感觉让他心生餍足。
司空弦玉避开他的目光,明黄的灯光下,男子深色衣领下露出的一小块牙印尤其扎眼。
心像是密密麻麻被扎了针孔,升起无比烦躁的感觉。他敛了眼眸,缓缓开口。
“你若杀了我,可知灼灼会怎么想?”
“你威胁我?”时渊眼底压抑着嗜血的光。
不料司空弦玉竟是自己靠了过来,剑刃擦着他的脖子,划出一道鲜艳血痕。
时渊持剑的手一僵。
司空弦玉笃信时渊不会杀了他,可今日发生的事让他并不好受。于是那种奇怪的,非要计较个是非所以的心思生了出来。
若是平时,他决不会如此挑衅。
也是经此一事,他才敢正式自己对长乐公主的心思。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原来是醋意。
时渊果然放下了手中的剑,他利落地将剑刃擦干净,收入鞘中。他负剑离开,被司空弦玉叫住。
“我会替你保守身份的秘密,但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尽快离开,北漠王,当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地去。”
见他停留片刻,司空弦玉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灼灼年少心善,当初救你也不过是出于善心,可她与你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希望你,放过她……”
夜色寂静,那道黑影伫立片刻,很快隐没黑暗中。
而司空弦玉立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思绪复杂。他捂停了伤口渗出的血,又将衣领扯高些掩饰,不多时也避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