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主裙下臣
作者:沙华子 | 分类: | 字数:5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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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礼物”
裴现最后一次约见她,是花容灭国前夕。彼时,她收到了裴现的来信,那样的感觉,好似久久沉寂绝望中的死灰复燃。
原来,他还没有忘记她,只是,为何他迟迟不来信,迟迟不来见她?
花未眠替他想了很多理由,还是觉得裴现是有事绊住了,所以没法来见他。难道是她们之间的事被人发现了?
她很害怕,可那一晚还是如约去见了裴现。
那一夜,他负手站在曲水池边,身影笔直挺立,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只是添了几分成熟的沧桑。
“你回来啦?”
他望着她,眸中既有惊喜,又有让她看不清的情绪。“是,我回来了。”
那略带沙哑的声音中满是边境大漠的味道。花未眠上前拥住裴现,裴现也任由她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哭的眼泪都要干了。
“你究竟去做什么了,为何迟迟不来找我?”花未眠红着眼,委屈巴巴的。她这样子最令裴现心疼。
果然,裴现圈住她的双臂显得有些僵硬。“我……”
他垂下了眼,须臾又看向花未眠,好似在斟酌着说辞,“王上派我去办一些事,暂时没法来见你。”
“真的?”
“嗯。”
“连写信也不成?”花未眠不明白,他回来已有一个月,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若非他故意为之,就是王上起了疑心,他再也没法动用他王宫的人脉。
可是,当她再次看向裴现的眼,却不见异常。
“眠儿,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这些日子没来见你,只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当真?”她一双忧伤的眼睛忽然闪亮起来,“是什么礼物?”
说着,就往裴现身上摸索去。
裴现拦下她的手,语气温柔地哄:“别闹,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兴许还在路上……眠儿,与我对酌几杯吧!”
花未眠有些扫兴地撇嘴,又想着自己不该这么刁钻小气,很快应下了。只是,她心中一直在想着那礼物是何物。
裴现与她坐在隐蔽的水榭亭中,裴现带来的酒竟然跟当初她在客栈偷的味道一样。只是,她喝着喝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上头了。
这浊酒她寻常能饮十杯,怎会醉了呢?
花未眠爬倒在桌上,两颊醉得酡红,眉眼含笑,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当真是醉的不轻了,她想。
裴现慢慢靠近,只听得她口中一直念叨着“礼物”二字。看样子,是真的很期待他的礼物。
“可惜,那份礼物你不会喜欢的……”
意识朦胧的时候,花未眠感觉额心落下一点凉凉的东西,她不耐烦地伸手去挠,那感觉又很快消失了,只剩下耳边轻柔的嗤笑。
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次见裴现,是在宫墙之下。那时候,她眼见着裴现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神情冷淡,看向她的那双眼里全是疏离。见她望过来,很快就躲开了目光。
他心虚了。
原来,这就是裴现口中所谓的“礼物”,用她送她的迷香迷晕了她,又从她手中偷走了花容国的城防图,拿着那一张骗取得来的图纸攻进了花容国……真是好大一份礼物!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葬送了一颗真心,更葬送了自己的国家、家人。
那日万箭穿心的痛终究也敌不过心死和绝望。
……
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当那一张脸逐渐显现在眼前时,花未眠像是触电了一样回过神来,慌忙将帘子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
云千芷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回事,适才一直见你出神。”
花未眠摇头,云千芷更加疑心地看着她,“你认识?”她指的是外面走过来的人。
“没有。”她答得干脆,可是眼眶红了一圈,声音也有些哽咽。云千芷再迷惑地看她两眼,不再多问。
“殿下小心!”雀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看样子那两个人已经朝她们走过来了。
花未眠紧握的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上次见裴现只是恨,却并不会紧张害怕,可这次却不同。这颗心止不住地强烈跳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听见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马车旁停下,她还听见了雀儿的佩剑出鞘的声音。
“姑娘莫要误会,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向姑娘讨些水喝!”
这男子的声音稍显稚嫩,听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可是他说话时压着嗓子,有气无力的。
雀儿警惕地打量他们两眼,见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盔甲,衣衫破烂,还沾染着血迹,脸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容貌来,嘴唇还干裂得出血了。
她拿剑指着说话的人,可这人并没有向后退。雀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听得这人说:“还望贵人施舍些水喝,我家主子怕是撑不了了。”
他的眼中尽是哀求,红红的眼睛几乎要掉出泪来。雀儿闻言又看了一眼他身边扶着的“主子”,果见他盔甲之上血迹斑斑,肩上和胸前都豁开了一道口子,脸上肌肤皲裂,嘴唇已经干燥得渗血。
雀儿皱起眉,她回身掀开车帘一角,朝花未眠请示。
“殿下?”
花未眠平静得看了她一眼,须臾之后点了点头。
“你当真要给那人水喝?万一……”
“不可能。”她轻飘飘说出一句,未待云千芷想明白她的意思,就拿起了身侧的一只水袋,又在袖子里胡乱摸索了一番,找出一瓶瓶盖是绿色的东西。
最后,她竟将那瓶子里的无色液体倒进了水袋里。
云千芷见状顿时膛目结舌,差点儿就从座上蹦起来,被花未眠横了一眼刀子才安分下来。她指着那一只水袋支支吾吾,“你……”
她居然下毒?
云千芷搞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如此狠毒,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下此毒手,就算怀疑对方是叛军、是奸细,也该问清楚不是?哪有这样子草芥人命的!
可花未眠并没有那么多心思与她解释,摇匀了袋中的液体就将手伸出了车窗外。她几乎竭尽全力才使双手看起来不颤抖。
咬着牙,心中默念着什么。
这都是裴现该得的,当然,也只是个开始。
索霖看见车内的人递出了水,激动地接了下来,“多谢贵人!多谢!”
他很快将水喂给了吊着一口气的裴现。花未眠默数着时间,成了……
索霖将袋子还了回来,又道:“多谢贵人赠水,敢问贵人名讳,家住何处?日后我家主子必设法答谢!”
花未眠挑眉,目光中含着几分讥笑和不屑。她压了压嗓子,转变了声线。“不必!”收回东西,又对雀儿道:“雀儿,启程吧!”
她知道,有些事就该干脆一些,越是拖延,想到的方面越多,就越可能会作罢。方才她往水里加的不过是在南疆游历时有人赠与她防身的毒药,雀儿一直替他留着,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日用上。
她知道裴现不可能死在今日,那毒药不过是她起了心思想要折磨人罢了。
“裴现,你欠我的,迟早会一一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