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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公主裙下臣

作者:沙华子 | 分类: | 字数:55.1万

第140章 梦境

书名:疯批公主裙下臣 作者:沙华子 字数:2965 更新时间:2025-03-01 02:03:55

第二个梦,故事忽然变了方向。

一切的罪孽,源于那一场宫宴,源于那一份大红色的和亲旨意。

那一日,他亲眼见着她穿上了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漫漫长路。离开之前,他曾透过铜镜偷偷注视过公主的模样——白胜雪的肌肤,精致的小脸,殷红的唇。

从前花影不曾敢在殿下面前抬头,直到那一天,他才发现公主殿下原来生得那么美,是他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可是,他只敢这样在角落里偷偷注视着。

本以为和亲的一路虽遥远,但有公主在,总归是不会落寞的。可是,偏偏出现了那样一个人……

祁安国派过来迎亲的使者,是一位年轻的将军,生得眉清目秀,俊朗非常。不知为何,花影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堵心。

直到后来,他眼看着公主慢慢朝这将军靠近,亲眼看见他们相识相知,一点一点亲密起来……他才知晓这样的不安是为何,可惜,花影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使命仅是保护公主殿下,仅此而已。

那一路,他异常煎熬,她们在笑在闹的时光便如一根根扎入他心底的刺。

时渊讨厌这个梦,很讨厌。

第三个梦,是公主嫁入祁安王室的四年。

这一梦好长好长,似乎经历了许多的事,也做错了许多事,漫长到快要可以梗概一生。这四年里,他看着她公主从昔日的天真烂漫变得沉稳娴静,看着她受困于深宫度日如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一天比一天少……

初入宫的那一年还算好,祁安国王淳于宗会看在花容国国主的面子上对公主礼遇有加,常常有赏赐送入芳心宫内,后宫的嫔妃们也安分得很。奇怪的是,淳于宗从来不传召殿下侍寝。花影虽不明白为何如此,却庆幸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或许他也是自私的,也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淳于宗给长乐公主的封号为“骊妃”,“骊”为深黑色良驹之意,寓意奔放敏捷,生命力顽强。或许最开始的时候,殿下在淳于宗眼里也是特别的。只是,这样不多的偏爱只存在了短短一年。

第二年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慢慢变了样。

淳于宗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淡,再也没有踏入过芳心宫。宫中的那些下人们见风使舵,处处刁难疏远。芳心宫渐渐就变成了冷宫,只是这些还好,本以为可以独得一份清净,可是,总有人不愿意放过。

蕙妃与长乐殿下敌对的那三年,她们尝过了太多的苦。时渊记得在那梦里,殿下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芳心宫无人往来,寂静凄清得很,许多事都要殿下亲力亲为。他记得御膳房送过来的饭菜常常是冷的,宫人们送过来的衣衫布料也都是其他娘娘挑剩下的,就连每月的份利月银也会被莫名其妙地克扣……

而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蕙妃为了跟殿下作对,为了她那点可悲的虚荣心,使出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一年的中秋,她们被蕙妃骗出王宫后遭到了杀手的追击,大丫头春离为了救公主殿下殒身山崖;后一年,年纪最小的阿诺也被送进了下等窑子里。只是短短三年间,公主殿下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都离开了她的身边……

自阿诺死后的那一段日子里,花影亲眼见着公主一点点消沉下去,愈发憔悴疲累,常常对着宫门的方向发呆。尽管她从来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出半分难过,可只有每日里近身侍候的人才知道公主殿下有多么痛苦。到后来,连她眼里的光都要没了。

而在公主殿下最绝望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里,她的心上人并没有来。那位大将军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

宫规森严苛刻,朝臣与妃子的相恋本就是禁忌,奈何公主殿下心甘情愿去常这禁果。那几年间,公主与将军常常暗中通信,常常与夜深人静之时在宫门外私会。而这中间牵线望风的便是花影。

可花影一点也不想这样,每每看着那一对壁人月下成双影,缱绻依偎,他就十分痛苦。可偏偏,他阻止不了,他但凡说了将军半分不是,公主会生气的吧?

他不想让公主生气,所以宁愿偷偷承受这苦楚。

最后一个梦……

时渊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清醒了过来。眼中空洞又迷茫,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紧抿的唇线愈发苍白。时渊摸索着想要起身,掀开被子时却一把将其中的什么东西掀了出去。“啪嗒”一声,什么圆润的东西滚到了屋子的另一面。

“不要……”

他脸色巨变,猛地爬起身来,但因为头晕沉沉的站不稳,一下子踉跄着摔了下去,姿态狼狈。他紧盯着那一枚果核,眼中似要溢出火来。

“不!”

“不是这样的……”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敲门声,大概听不到里面的人回应,外面的人就自己进来了。

“主子,大事不好了,燕寒他……“

”他——”

一进来就看到了赤风这辈子都不能忘却的场面。他呆愣了一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原先酝酿好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主子,您这是?”

赤风紧张地赶紧去扶他,却被时渊一把将手打开了。赤风见他颤颤巍巍地自己站了起来,又失魂落魄地走到门边,将什么东西捡了起来,小心翼翼护到了手心里。这模样太过狼狈,哪里还有昔日尊贵冷傲的模样?

时渊蹲在那儿,落魄的背影活像一只受了伤的雏鸟。

赤风心底涌上些酸涩来,忽然想起什么,问:“您可是又做噩梦了?”他记得主子常常被梦魇困扰,但每次问他什么,他都避而不谈。

这一次,时渊依旧没有回答。

沉默了许久才听他道:“赤风,你说,孤到底是谁?究竟哪里是梦境,哪里才是现实呢?”他神色淡淡,眸光中却流溢出几分悲苦。

赤风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只当是主子烧得糊涂了,还停留在梦里呢!

“您说什么胡话呢?您现在已经醒了,现在就是现实啊。”

“是吗?”

时渊拧着眉,想要想起些什么,可他一旦去想头就会剧痛无比。他捂着头,痛苦地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

赤风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拿自家主子没办法。怎的做了个梦好似醉了一样?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吧?可他伸手去探时渊额间的温度,却发现他额头已经不烫了。

这可如何是好?燕寒在牢中自尽的事他本是要急着禀报的,可当下这情况又让他有些犹豫了。

愣神之际,又听时渊模模糊糊地问:“她呢?”

“您说谁?”想了想,也觉得不能是其他人,直接道:“花美人离开了,您之前派人去林子里搜了一会儿搜不到,就原路返回了啊。”

经这一提醒,时渊断了片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他缓缓抬起头,狭长的眼中寒意摄人。良久方听他道:“去找她!”

“找她?您要去哪儿?离开北漠?”

“对!”他的回答竟没有半分疑虑。

“可是您走了北漠怎么办?朝堂上没处理的那些事怎么办?燕寒那边怎么办?”赤风觉得自己主子此时太过荒谬,他定是烧傻了,烧得一心只有花美人了。心一横,还是决定将事情老实交待了。

“您可知,燕寒半个时辰前在牢中自尽了!”

“自尽?”这一句话让时渊目光渐渐有了焦距,他看着赤风,不可置信:“怎会如此?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

“属下也并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听狱卒说午间的时候霜落姑娘进去探视了燕寒,待她出来后不久燕寒已挣开铁链撞墙自尽了。”

他也实在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疏漏,那些狱卒几乎是无缝隙地换班,怎会让燕寒得了空子,并且此事与霜落绝对脱不开关系,赤风觉得更为难了。

听他这话,时渊更加头痛,本就不妙的脸色愈发难看。可到底是理智胜过了一时冲动。

“罢了,先将此事处理了再说。”他们精心布置了那么久的,偏到了最后一步线索又断了。

“你去将霜落带过来,她定然知道些什么。”

“这……”赤风有些为难。

时渊瞥他一眼,将赤风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扶额道:“此事干系重大,若她心中没鬼,孤必不为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