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
作者:毛豆手机 | 分类:军事 | 字数:14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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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窃听器 & 补给线
黄小宝咧嘴一笑,从地上拿起一个褡裢往肩膀上一甩,叫着身边的李二柱,并肩往前走。
宋凯依然躺在地上没动,他等黄小宝和李二柱几乎走到前面三匹马身边时,自己才和另外几个伙计拿好东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进。
后面的人追上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站在三匹马上身边的赤坂土恒一只手插进口袋,握住藏在里面的手枪,两眼斜视朝他们走过去的黄小宝。
他发现黄小宝的手和他一样,也插在口里。
“八嘎。”他心里暗骂一声。
走的好好的路突然出现炒熟的黄豆,三匹马拉拉着缰绳也不肯走,身后明明是同一伙人又故意分成两路,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自己?
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赤坂突然挺直腰板,眼珠死死盯住黄小宝。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黄小宝和他擦肩而过,并且,黄小宝的手开始往外掏。
赤坂的速度更快,口袋的手枪刹那间掏出来对准黄小宝。
黄小宝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立刻举过头顶,嘴里慌乱的叫唤:“老总饶命,老总饶命。”
老总?赤坂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华夏很多老百姓对穿制服的人统称长官或老总。
称他为老总的话,说明他的身份没有暴露。
他举着枪,半蹲下身体,一只手伸进黄小宝上衣口袋往外掏,他想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手指触及之处,是一个很小的玩意。
掏出来,不是手枪,而是一只古色古香的怀表,看样子年头不少,是个值钱的玩意。
赤坂和很多RB人一样,对华夏的古玩抱有觊觎贪婪之心。
他旁若无人的把怀抱揣进自己兜里之后,用手枪顶着黄小宝的胸口,轻轻说了一声:“滚!”
黄小宝左手抓住他的胳膊,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抓出几个银元,忙不迭塞进赤坂手里,哀求道:“老总,把那块怀表还给我行么,那是我家老太爷留下的东西,我要是弄丢了非被我爹赶出门的。”
赤坂很容易听懂了他说的话,老太爷留下的东西,那就是至少五六十年前的,说不定就是一百年前的文物了。
他暗中得意,自己运气不错。
黄小宝还在苦苦哀求,一拳头被赤坂推出几米远。
“再不走,你选地方我开枪,是打你脑袋还是打你屁股好呢?”赤坂再次举起枪。
“哪儿也被打,疼。”黄小宝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向前逃跑。
和黄小宝一起的李二柱跑的比黄小宝还快。
赤坂和黄小宝的纠缠,延续了几分钟。这期间,三匹马几乎把撒在地面的炒豆子吃的差不多了。
“快点走,”赤坂命令手下人赶马。
没有了豆子,马匹乖乖的听话,继续沿着土路向前走。
“赤坂军曹,土肥一郎中佐命令我们在今晚天黑之前到达指定地点。”一个贫民打扮的青年男人走到赤坂面前,低头报告。
他们在沿线,设立了流动侦察兵,随时报告周围的情况并传递情报。
“告诉土肥中佐,我知道了,一定按时到达。”赤坂命令流动侦察兵。
“哈。”流动侦察兵钻进路边草丛。
两人的对话,被和他们保持适当距离,一直用窃听器监听的宋凯听的清清楚楚。
黄小宝的怀表里,有猫腻。
这块怀表,是夜色从张裴沣那里要来的,怀表下面,藏着一个很小的窃听器。
“土肥一郎中佐?NND ,洛邑附近的小RB 有这么多大的官?”宋凯察觉事态的严峻。
“六子,”他招手轻轻叫过来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男孩。
六子蹦蹦跳跳跑过来。
他今年刚刚十七岁,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机灵劲。
宋凯附在他的耳边说:“你抄近道去城里,告诉锦华丝绸店的掌柜鲍广财,洛邑附近有个叫土肥一郎的RB中佐,我们跟着这些人晚上达到他们指定地点,什么地方,到了之后我再报告。”
“是,保证完成任务。”六子敬了一个礼,稚气的小脸立刻变得庄严肃穆。
他同样钻进旁边的草丛中,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后,六子的身影消失了。
此后,赤坂那里没有再传出有价值的情报,宋凯带人保持距离悄悄在跟在后面。
天色将黑之时,赤坂和他手下人牵着三匹马顺利过了一条河,赶到河北岸一个叫做郭店乡郭家庄的村子。
走到村东第三户人家,赤坂和手下人,拉着三匹马全都进了这家院子。
“少爷,您让我找相田野二郎的下落,我找到了,他从河里游出来,上了北岸,走了二十来里路,去了郭店乡郭家庄郭午阳的家。”蝎子入夜后,终于接到手下人的禀报,查清了相田野二郎的去向。
“焦长官,我手下刚刚回报,相田野二郎去了郭店乡郭家庄郭午阳的家。”程之林同一时刻也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焦君牟。
那天,因为要枪毙的缘故,程之林带着卡车的三个人,只捆了脚,手是自由的。
他故意给了相田野二郎逃生的机会。
宋凯用信鸽同样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曾云峰。
郭店乡郭家庄郭午阳,同一时刻吸引了三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第四双眼睛的主人,沈清风的敏锐嗅觉,同样闻到了一股味道。
他先把林立国叫到自己办公室:“立国,最近跟着他忙不忙?”
林立国摇头,又点头:“那个焦长官,总是自以为是,从不把行动告诉我们,天天整神秘,跟着他真特么的憋屈。”
就这几句话,沈清风知道林立国不会知道焦君牟的行动计划。
“行了,别牢骚满腹的,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回去吧。”
撵走林立国,他又叫来夜色,像夜色提出同样的问题。
听话听音。
夜色当即明白沈清风的用意。
他想从自己这里刺探焦君牟的消息。
“处座,焦长官对我们似乎并不放心,他的行动主要依靠程之林。”夜色直言不讳。
说这话的时候,他小心的观察沈清风。
沈清风轻视的一笑:“不管他是哪方神圣,在洛邑的地盘上,想掀起风浪,他不够资格。”
“是,有处座坐镇,他当然不可能为所欲为。”夜色恭维道。
“夜色啊,就算他重用程之林,你也不能没有作为,下一任特务处处长非你莫属,你也要干出点成绩来给上面看看才行。”沈清风别有用心的提点道。
空头支票加可以预见的未来,双重诱惑必定能让夜色为自己卖命。
至于下一任处长是谁,爱谁是谁,干他屁事。
“谢谢处座,我尽快把焦长官的意图全部弄清楚。”夜色的表现如沈清风预料中一样激动。
处长,多大的诱惑啊。
“好。”沈清风满意的回答。
次日,夜色手拿一只黑雪茄走进锦华丝绸店。
掌柜鲍广财看见那支黑雪茄后,恭敬的迎过来,冲着夜色说:“先生,本店主营绸缎,怕火,您的烟能否到外面抽,或者你到后面小院里抽也行。”
黑雪茄,是接头信物。
鲍广财的话,是接头暗号。
“行啊,如果小院里有茶水,我就到小院里去抽。”夜色一副喜欢享受的模样。
两人的暗号,一字不差。
“先生,请跟我来。”鲍广财在前面带路,夜色跟在后面,两人出了后门,走进小院。
小院后围墙上,还有一个小门。
鲍广财开了门,自己先出去探探路。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他冲夜色招招手。
夜色跟着出了门,斜对面,恰好是曾云峰家的后门。
敲响三长两短五下的暗号,曾云峰打开门,放夜色进去。
“情况怎么样?”夜色边走边问。
“宋凯报告,昨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土肥一郎的中佐,你能想到什么?”
“土肥?中田晋二的上司,给幼莘发过电报的神秘人。”夜色马上想起这个他一直想会会的幕后黑手。
“你觉得他们是一个人么?”曾云峰和夜色走进屋子,苏林坐在桌子旁,正在等夜色。
“很可能。”夜色凭着直觉做出判断。
“你先听听苏部长的介绍。”曾云峰说。
“夜色,我昨晚接到苏区的电报,他们在北平监听到一个消息,觉得对我们可能有用。”苏林看着夜色。
“什么内容?”夜色挑眉问道。
“老曾同志向我汇报了洛邑一年来的工作,他提到过土肥这个姓,而土肥一郎恰巧就是从北平过来的,他不仅是情报人员出身,而且他还带着一支化装成平民的RB军队,深入中部地区,无恶不作,无所不抢,作为侵华R军的补给队伍,在纵深方向悄悄建立了一条补给线。”苏林介绍。
“所以他们从豫南抢劫了五十公斤的玉石。”夜色恍然大悟。
“对,这五十的公斤的玉石他们并不打算运回去,而是换成大洋购买粮食,作为南下R军的军粮。”苏林说。
“苏部长带着我去了几家典当铺,大致了解了一下独山玉的典当价位。今年玉石价格暴涨,苏部长和我一致认为,他们在洛邑典当这批玉石,拿到银票后在R军驻扎当地购买粮食是最好的办法。”曾云峰说出他和苏林对这件事的分析和判断。
“老曾,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十一名RB人在郊外被杀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查明原因,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支补给队伍里的人呢?”夜色问。
“那些人的死和钱梅玲直接关系,似乎和这件事的关系并不密切。”曾云峰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的那个钱梅玲呢?”苏林提问。
“自从幼莘和林曼暴死后,她就在人间蒸发了,至今没有她的下落。”夜色神情沉重。
严格意义上说,是他们的工作没有到位,让钱梅玲逃脱了。
苏林明白他的意思,拍着他的肩膀:“夜色,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不可能尽善尽美,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但愿吧。”夜色在苏林的劝慰下,自责稍稍减弱一些。
三人继续交谈之际,宋凯穿越锦华绸缎铺,在外面放哨的鲍广财的带领下,从后门走进来。
“苏部长,老曾、夜色,你们都在,太好了。”宋凯摘下头顶的帽子,扔在桌子上。
“有新情况?”曾云峰问。
宋凯带着人昨晚守在郭午阳家外,彻夜监听赤坂。
“昨晚,赤坂进了郭午阳的家,我听到一共有三个人说话。赤坂称呼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为中佐,我想这个人肯定是土肥一郎。还有一个人他们叫他相田。”宋凯说。
“那个人叫相田野二郎,是焦君牟从仙客来客栈抓来的RB人,和赤坂是一伙的。焦君牟故意在枪毙途中让他逃跑,然后派人跟踪。宋凯,你们在外面监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夜色突然察觉到了危险。
“昨晚我们到的时候,事先联系一位妇委会的大嫂给我们带路。据她说,昨天白天有一个陌生人在庄里晃悠,下午就离开了,我们去的时候,是以大嫂娘家人的身份进庄的,应该没人发现我们。”宋凯仔细回忆。
“那就好,你们回头一定要小心。”曾云峰叮嘱。
“你们听到什么新消息了?”苏林问。
宋凯马上面向苏林:“苏部长,那个叫土肥的年轻人对相田说,让他潜入洛邑,尽快找到一个叫钱、钱什么的女人。”
“钱梅玲?”夜色提示。
“对对对,就是这个钱梅玲,说她杀了他的手下,李代桃僵什么的。”宋凯终于顺完了他听到的话。
“继续。”苏林认真的听。
“土肥说,这件事非常重要,事关补给线的成败。土肥还让赤坂尽快把东西脱手,送出去。至于什么东西,他没讲清楚。”宋凯说。
苏林拍了一下桌子:“看来情况和我们分析的大致一样,现在唯一弄不明白的是钱梅玲在中间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曾云峰回答:“是啊,看来我们也只能等找钱梅玲之后才能弄懂其中的缘由了。”
他们对话时,夜色独自一人坐在桌子边,悄无声息,苦苦思索。
不一会,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察觉出了他的异常。
“夜色,你想什么呢?”曾云峰推了一把夜色。
夜色恍惚中抬起脸,一双眼睛从迷蒙逐渐变得犀利,他看着苏林,沉稳的说:“其中的缘故我似乎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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