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鸿渐的这话，可让张大厨没办法回答了。他学厨艺那当学徒都学了好几年呢，出师了之后，那又是在国营的饭店里面当厨子，还一路各种自己钻研，把厨艺当成一个事业来研究，这么30年下来才有了现在的手艺。哪怕就是他一点都不藏私，这要快速教会下岗职工们这手艺，也不太可能啊！别说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就是一年两年也不可能完全学会啊，要是那么容易学会，凭什么全国能当国宾馆大厨的人就这么几个啊？

所以啊，这张大厨还真是半晌看着贾鸿渐没说出话来。贾鸿渐此时倒是看出来不妥了，他笑了笑说道，“张师傅对不住，这是我孟浪了。我是在想啊，咱们能不能把这个步骤给科学化流程化，比如说，这油温要多少的时候放菜，先放啥后放啥，然后怎么个顺序，炸到了什么的程度了加调料，这些都是可以研究的地方嘛。人家国外做快餐的时候，比如那肯德基麦当劳，都是这种流程化的，薯条多少的油温炸多少秒，这烤翅涂了调料之后放在机器里面烤多久，这都是精确到了秒的。也就是这样，所以他们的每家店的味道还都差不多。我们这想做的，不就是让没啥技术的人，都能跟工人一样，量产出来跟您做的味道差不多的饭菜么？”

这张大厨此时听着贾鸿渐的话，琢磨了一下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那看着贾鸿渐的眼神简直就是……怪怪的！贾鸿渐这边看着对方的反应。都诧异自己于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只见着张大厨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贾同志，原来你的目标这么远大，为了咱们中餐……辛苦你了！你放心，我老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能帮到的一定帮，一定帮你做到你的理想！”

哈？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啥？当时贾鸿渐被这张大厨上下大幅度的握手以及刚才说的话都弄糊涂了啊！他贾鸿渐说了啥了？好像没说啥吧？而看着这张大厨的表情和动作，怎么好像自己刚才说了很不得了的话了似的？

就在贾鸿渐这边正迷茫呢。就听着张大厨说道。“贾同志，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做第二道菜吧，我想着做锅包肉你看怎么样？锅包肉盖饭，这又有肉又有饭的。你看怎么样？”贾鸿渐听到了这里。脑子里面一边还在迷茫。一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这张大厨又开始准备了。

这张大厨那拿出来了一块儿很嫩的猪里脊肉，然后一边处理着肉。一边就跟贾鸿渐解说，“这锅包肉呢，以前叫锅爆肉，是出自我们黑龙省的道台府的专用厨子郑兴文之手，这个郑兴文那在我们东北，外号叫做滨江膳祖，可以说是他开发出来了最好吃的东北菜。后来这锅包肉还有一些东北菜，都是道台府专用的菜色，别说是民间不让用了，就是奉天那些地方的道台也没办法学会做这个，想吃只能来我们黑龙省吃。后来张学良他们家控制了东北之后，这菜色也被控制了起来，没有外传，后来是日本人控制了东北，张家对东北的控制力减弱了，这以前道台府里面的一些私菜才慢慢流传了出来……”

这一边在说着，张大厨一边在做着菜，几分钟的功夫，一盘新鲜的锅包肉这就做出来了。这锅包肉放到了饭上之后，贾鸿渐这边刚想尝一下呢，就见着张大厨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然后就看着他找出来了几颗小青菜。他把这早就洗干净的小青菜拿过来下锅之后，爆炒了一下后出锅就放到了这锅包肉的旁边。“光吃肉的话估计会有点不够，所以放点儿青菜在旁边味道能好点。”这张大厨说道。

贾鸿渐一听，马上就拿筷子尝。这锅包肉本身外焦里嫩的，而且又酸酸甜甜的，吃起来叫一个开胃。甚至这么多肉吃起来还真一点都不腻，不过毕竟这些都是肉，人还是要吃点蔬菜的。这边一吃炒好的青菜吧，贾鸿渐总觉得这青菜味道好像挺奇特的，居然没有普通青菜的苦味儿。本来这青菜有苦味那是正常的，而这个青菜却一点苦味儿没有，这是什么青菜？难道是领导人们专用农场里面特供的蔬菜？

看着贾鸿渐这边儿满脸的疑惑，那张大厨一下笑了起来，“是不是吃出来这个青菜不苦了？呵呵，这是选用你们长三角的一种小青菜，名字叫做矮脚青，这个青菜跟别的青菜不一样，炒出来是没有苦味的……”

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感情这就是江浙的一种小青菜啊，怪不得贾鸿渐刚才隐隐约约觉得好像自己也吃过不苦的青菜，以前还觉得这是不是厨师水平的问题，现在看来，这是青菜的品种问题啊！

接着，这张大厨那又开始忙活了。接下来做的东西就让贾鸿渐有点看不懂了，只见着这个大厨先是拿了一袋完整的淀粉，然后把这些淀粉都到了一个大碗里面，然后又加入了很多水，接着又放了点盐还有一种跟盐差不多的粉末，接着搅匀了之后直接就倒到锅里去翻炒，等炒到最后水都差不多没了，这锅里就剩下了一个结块儿的淀粉！

这张师傅接着把结块儿的淀粉出锅，接着用菜刀切成了块儿，看起来就跟凉粉似的，然后过了两遍凉水，等到这淀粉都都凉下来之后，贾鸿渐仔细一看我了个去！这白白嫩嫩的，还一个个的小块儿的，这不就是跟凉粉一样一样的么？不过还没等他发问呢，就看着这张师傅又开始做了，只见着热锅里面的油也热了之后，这张师傅就把空干了水的凉粉放进油锅里炒。不过这张师傅倒是不怎么翻炒“凉粉”，等到一股子香味儿出来了之后，这凉粉一样的东西都变得差不多透明了！

然后就见着张师傅把这个“凉粉”盛了出来，倒上了芝麻酱、酱油、醋、盐以及一些蒜末和香菜，然后拌了一下之后就装碗端到了贾鸿渐的面前。“这个就是咱东北的一个小吃，叫做煎粉或者叫炒粉，就是炒凉粉。我这边儿是没凉粉，所以自己动手做了点……”贾鸿渐这可算是开眼了！原来凉粉是这么做出来的啊？他还以为凉粉一定要用红薯粉啥的来做，没想到直接就是家用的淀粉就能做了！

他尝了一口这个煎粉，那真心叫一个爽口。混着各种调味品，这金黄色色泽的煎粉，那口感叫一个赞。本身又有芝麻酱和各种调料的香味儿，还有凉粉那种清爽的口感，这吃完了几口之后，还真让贾鸿渐感觉不错，至少他觉得如果上沪那边儿有这种小吃的话，他贾鸿渐肯定愿意去吃就跟冷面一样，这玩意儿夏天吃起来多舒服啊？而且这个还不是凉的，春秋天甚至冬天也能吃嘛！现在上沪都有人冬天吃雪糕了呢！那么冰的都有人吃，这煎粉吃吃也没啥嘛！

就在贾鸿渐这边吃的时候，那边儿的张师傅在不停的做着什么。贾鸿渐这边几口尝了之后，就只见着这张大厨又端上来了一个盘子。这盘子里面装的是两片灰褐色的面包片儿，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夹着什么东西。贾鸿渐这边正疑惑呢，就听着大厨介绍道，“这个呢，就是咱东北的列巴，也就是俄文的大面包。这面包呢夹着咱黑龙省的红肠片儿以及一点黄油和奶酪吃起来，那真心不错！我想着外国的快餐都有汉堡、三明治啥的，我就做了这么一个中西结合的三明治。”

呦，俄国的面包？这贾鸿渐还没吃过呢。他拿起来这个中西结合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吧……还真跟后世上沪便利店卖的三明治不一样。后世卖的那种三明治，外面的面包那就是普通小麦粉做的面包，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而这个俄国列巴呢，倒是有点酸味儿，然后还有点啤酒花的那种味道好像，不过这酸味儿配着红肠和黄油奶酪片儿那么一吃，虽然贾鸿渐稍微有点不习惯，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挺有特色的风味儿！

“这几道菜呢，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我觉得这几个就是最方便做的，如果还要加的话，那还有鲜族的冷面，甚至还有狗肉汤什么的，这些东西是要提前配好料，咱们这边料不足没办法做。回头贾同志你要发展咱们中式快餐的话，我觉得应该可以批量生产一下这种配料……”那张师傅腼腆的笑着说道。

唔？贾鸿渐什么时候说要做中式快餐了？他只是想弄一个类似拉面馆或者是沙城小吃的东西，没想弄什么东方既白之类的中式快餐啊？突然间此时贾鸿渐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这张师傅之前说自己什么志向远大呢，感情自己说了几句把流程确定下来之类的话，让他以为是要开发中国人自己的中式快餐，是要把传统的厨艺给科学流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