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寂的话让凌霄一下沉默了。

假如天魔真的像了寂说的那样可怕，那天魔一旦出世，还分什么人界和妖界啊？不都是天魔的囊中之物吗？

凌霄都不敢想，仅凭气息就能带来死亡的天魔，到底有多么利害。

“可是，这件事怎么会和苏绵绵有关呢？她不是先天灵童吗……总不能，她未来会变成天魔吧？”

凌霄这番猜测，让了寂都觉得惊奇。

“凌霄道长的想法……还真是让人害怕。”慈眉善目的和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笑着摇头继续说，“不过你放心，苏绵绵不是天魔，老衲只是想引导苏绵绵心怀大爱罢了。”

“大爱？为什么要苏绵绵心怀大爱？”凌霄又反问了一句。

了寂：“因为苏绵绵是先天灵童，本身就是天地宠儿。只有她心怀大爱，才能造福苍生。”

得到全部答案，凌霄这才放心。

大爱什么的，他自己也有。所以才会云游四海，看世界上哪里有不平之事。

苏绵绵不是天魔就好，他还怕苏绵绵未来会成为天魔，所以了寂才要提前感化她呢。

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凌霄还是很喜欢苏绵绵的。如果不是时机和立场都不太对劲，他甚至想收苏绵绵做徒弟，再教苏绵绵些剑招。

不过……苏绵绵现在的修为，好像也不需要师父了？

那他也可以指点两招啊，从来没有见过在剑术上这么有天分的小孩子，指点两招也是应该的。

两人的夜间谈话，没有人或者妖怪知道。忙着当妖皇、上课学习的绵绵，更不知道。

奏折和课业压弯了绵绵的小腰，一开始她还不觉得，时间一长每天都累得不行，弯着腰走路。

幸好规定了放假的时间！

可是教课的老师为了让他们学得更好，在他们放假的时候也留了写大字的课业要做，绵绵还是不能休息。

小奶团子拿着毛笔，字还没写几个，先把自己画成了大花脸。

她太不想写字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了寂和凌霄身上：“你们两个好闲呀，为什么你们两个就不用写字呢？”

凌霄抢先回答绵绵：“因为我们长大了，我们小时候写过了，对吧，了寂大师？”

了寂点头：“凌霄道长说得不错，老衲像你这么大时，确实已经练习过写字。”

“所以每个小孩都要学写字？”绵绵咬着毛笔的笔杆子，小脸都快要皱成苦瓜了。这些东西就不能直接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吗？为什么还要学呢？

了寂看绵绵那么烦，温和道，“学了字，可以知道古人的故事，从古人的故事里明白很多道理。这样吧，我和凌霄陪你一起写。”

绵绵睁大眼睛：“哦，这可是你们说要跟绵绵一起写的哦，跟绵绵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小奶团子满脸都写着：“快和我一起写吧，嘿嘿。”

有人陪着，绵绵觉得好多了。

她把作业写完，就去找苏纪玩儿。

这次，两个小孩还是带着爹娘一起去了人界。当然，两个跟屁虫也还是跟在后面。有两个跟屁虫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这两位看起来还挺有名。哪怕他们跑到京城，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甚至还因为了寂在而对他们特别客气。

绵绵是故意到京城玩儿的，她在村子里的时候，有一回听到一个到京城赶考过的书生说，京城好玩好吃的东西有很多，所以就惦记上了。

这次自己来到京城，绵绵敞开肚皮吃了很多小食。吃饱了休息一下，很快那些东西就在灵力的帮助下消化完了，又去买各种名贵的点心。

妖界的金子在人界一样通用，这些吃的就是绵绵用金子买的。

她吃得正开心，忽然道路两旁有穿着铠甲的士兵出现，并且高声大喊：“贵人出行，百姓避让！！！”

行走在街道上的百姓迅速让开，生怕自己让得慢一点，就被车马撞到。

这么大的阵仗，让人好奇是谁来了。绵绵和苏纪也站在路边看，两个小家伙太矮了，大人怕他们看不到热闹，把他们举了起来。

很快，一辆超级精致的马车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马车本来一直往前走，快到绵绵身边的时候，却一下子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人皇，他满脸笑容的盯着绵绵，温柔地喊了句：“爷爷的绵宝，来京城了怎么不来找爷爷呢？可叫爷爷好找。”

绵绵不喜欢人皇，皱着小眉头道：“快走快走，又是这个奇怪的家伙，绵绵不想和他说话。”

她是不想和人皇说话，但人皇想和她说话啊。

人皇旁边的太监吆喝着让路人都让一让，人皇就快步赶到了绵绵面前。还有些将士挡住了绵绵去路，让绵绵没法往其他地方跑。

“小绵宝，怎么能说爷爷是奇怪的家伙？上次一别，爷爷可想你了。”

去路被挡住了，这里人又多。如果想跑。就得用法术。

绵绵正犹豫呢，人皇的目光却忽然落在抱着她的姜瑶身上。

“这，这难道是森祁？孩子，你的名字还是爹给你取的。”人皇脸上是慈爱的微笑。

人皇还不知道，姜瑶和苏森祁在妖怪的身体里复活后性别互换。他只听说绵绵和苏纪身边都跟着一男一女，猜测他们是两个小家伙的爹娘而已。

人皇的热情，姜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是被她娘一个人拉扯大的，在杏花村和苏森祁相遇后一见钟情成亲。成亲没多久，她娘就生病去世了，在她的印象中根本没有男性长辈的亲戚。

姜瑶开始不停给真正的苏森祁使眼色，那眼神的含义是：“这爹你认不认？不认我们可走了。”

现在变成妖怪，她厉害了不少。这些兵想拦住她，还真的办不到。

苏森祁看懂了姜瑶的意思，打了个手势说直接走。

姜瑶也就真的往旁边虚晃了一下，直接绕过人皇。

人皇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都这样自降身份，自称爷爷和爹爹，怎么苏森祁和苏绵绵还是这么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