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打敌夺粮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五个骑马的军阀在这个大门口停下，把马往树上一拴，便闯了进来。院里气氛立刻变得非常紧张，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家有粮食没有？你们村里有没有地下党？谁要是向我们报告了地下党的消息，黄金百两！”一个满嘴黄牙的班长李和平，生硬地学着山东省的胶东话，高声逼问着。

“我们家连饭都吃不上了，哪些还有什么粮食呀！对了，请问老总，什么叫地下党？俺们从来就没听说过！”房东李大娘慢悠悠地答着，语气平静而又不满。

“操你奶奶个狗蛋！”军阀小兵蛋子李和平失望地叫骂起来，“你他奶的，少跟老子打马虎眼。给老子搜！”这帮坏东西不再问了，开始搜查。

一个军阀的小兵蛋子王小三用刺刀挑开了西房门帘，看见炕上用被子蒙头盖脑躺着个人，立即凶恶地问：“喂，你他奶奶的，怎么躺在床上装死？快给老子起来！”

“是孩子他大大，生病了。”房东大娘不紧不慢地回答，“病得可不轻呀，老总！”

其他四个小兵蛋子发现这边有情况，也一齐跑了过来。他们站在门口，刚往里一探头，就好象被马蜂蜇了似地缩回脑袋。哎呀，炕下满是炉灰和稀汤，好象有人刚呕吐过似的。

这时，刘家语机灵地倒了碗水，端进屋里，对炕上躺着的人说：“大大，你刚吐完，漱漱口吧！”炕上的人有气无力地支撑着身体，喝了一口，“呼”又喷在地上，溅起一股炉灰。

四个小兵蛋子见这情景，忙用手掌使劲儿捂自己的着鼻子，扭转身退到了院里。一个小兵蛋子走到西墙下的麦秸垛前，怀疑地打量着。另外四小兵蛋子跟过来，踢开挡着的高粱捆，用刺刀胡捅乱挑，惊得几只鸡满院乱飞。高粱垛摇晃着，眼看就要被捅倒。

房东大娘瞪直眼睛，心都缩紧了——那底下藏着文件哪！刘家语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但马上又挺直了腰，向小兵蛋子跟前走去。

军阀小兵蛋子回转身，脸上立即露出怀疑的神色，野兽般森冷的目光，和五把明晃晃的刺刀，一齐在刘家语眼前晃动……

刘家语面对这凶神恶煞的小兵蛋子，显得十分镇静。他避开刺刀，从麦秸垛旁的草堆上抱了一抱青草，不慌不忙地朝里面走去。当这五个小兵蛋子跟踪进屋后，刘家语一个扫堂腿，把前面的两个家伙扫倒，后面的大吃一惊，不知发生的什么事，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当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已经来不及了，早就成了家语的俘虏。

后来，这五个军阀的小兵蛋子，经过刘家语和胶东特委张书记、刘委员的教育，成了不再打内战和不再坑害老百姓的抗日军人。

这时，又有几个军阀小兵蛋过来。妥他们发现大门外的树上拴着几匹，认为这是一家关系户，正请那几个骑兵喝老酒呐，可他们万肆没有想的是，那几个家伙已经成了家语等人的俘虏。

小兵蛋子有了这种想法，他们咽了几口唾沫，心不甘地端着枪，神情涣散地向南而去。

到了百米之外，他们看见一个小伙子抱一抱青草向另一个拴马之树走去，好象要用青草给喂马呢。小兵蛋们放心地弓下腰，装出一副笑脸问刘家语：“小朋友，你们这谁家有粮食？”

刚刚从院墙的翻的刘家语，放下青草，扑闪着大眼睛一思量，他想起村本一大财主家为了讨好军阀，主动把粮食送进了小兵蛋的军营，还在大门上贴出“粮已奉缴”的条子。这种不得人心的作法，早就使刘家语恨得直咬牙。于是，小家语用手向本一指说：“那边门上贴着纸条条的大财主家，不单单粮食很多，而且‘袁大头’更是多得不得了。”

小兵蛋一听，咧开大嘴笑着，撩起驴腿，向村西大财主家跑去。

刘家语用轻蔑，目光瞪着离去的敌人，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放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第二天，刘家语捉军阀的事儿在村里传开了。人们部赞扬小家语道：“这个小刘老师，真胆大艺高有胆量的好汉呀！我们山东就是出好汉，山东同全国一起有救了！”

“谁说不是？真是一个有心计的好先生！”

“哪还用说吗？刘老师在危急的情况下，掩护了上级干部，保住了党的文件，在抗粮斗争中立了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真是英雄有武之地呀！”

“英雄出少年！有这样的老师，我们放心！俺们回家叫儿子也到他们的学校上学。”

…………

在大家议论中，胶东特委张静源书记、刘经三委员等几个干部，更是打心眼里高兴。张静源书记说：“哈，小刘老师能办大事哩！我们得好好的再培养培养，一定会为我们山东人争光的！”

“是一块好钢，好钢一定用在刀刃上！”刘经三委员点头答道，“晤，往后可以把更重要的事交给小刘书记啦！”

当时虽然消息闭塞，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可民间传播消息就是快，这事情传到刘家语的妈妈耳朵里。她一听，先觉得挺自豪，心想：“我儿子的事，众人都当成大英雄说啦！这孩子，还真怪‘精明’的哩！”随后，她又担心起来。于是，就赶紧跑到一边同儿子见面，一见面就嗔着脸对刘家语说：“家语，你是一个小老师，为人师表才是最重要的！刀刀枪枪的，你不怕我们还怕呐！……”

没等妈妈说完，小家语就学着红军战士的口气，把头一扬，脱口说道：“我们干革命嘛，还怕什么刀刀枪枪的呀？要想翻身解放，就得动刀动枪同坏拼搏。”

刘家语可没听妈妈的话，对于学校地下党的工作，他更加积极了。无论在发动群众，还是同敌人面对面的打，他总是以老师的身份，冲在最前面。

不久，军阀准备把抢来的一批粮食很快运走。为了粉碎这些好打内战的家伙的这一阴谋，中共胶东特委的委决定：发动地区的群众，积极行动起来，展开武装斗争，决不让敌人运走一颗粮食。不能让农民的汗水白流，更不能让百姓饿肚子。

一个庙宇里，刘家语正同刘经三等同志开会，门外有和尚和同志放哨。

刘经三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我接到上级指示，决定趁军阀军营唱戏的机会去侦—察，以便摸清敌人各据点的囤粮情况。”

刘家语接着说：“好！那就请我同你一起前行，因为我必定会两下子……”

这天上午，大道上走着二群一群去看戏的老乡。人群中，有个商人模样的青年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小青年。他是哪一位？他就是掩护刘经三进行侦察的小刘书记。

刘经三不快不慢地蹬着自行车，只听刘书记在后面小声说：“首长，万一敌人发觉了，你只管走你的。我一个会几下的小孩子，不起眼。”

“不用担心的啦！”刘经三压低嗓门说，“没关系，为一防万一，张书记已经安排一些同志在里面，他们是掩护咱们的！”

到了大军营，他们机智地混过了敌人岗哨的盘问。在这个军阀的大军营里有个军阀副营长是我们的内线，刘经三趁今天看戏人杂的机会，前来和他接头。他们接头的时候，刘家语就在门前街上放哨。

忽然，他看见有一伙小兵蛋子朝这里走来，就立刻照约定的暗号，往院里扔进一块小砖头，随后自己转到一棵大树后面盯着敌人。走过来的小兵蛋子的中，有个又高又瘦的军官，手里提着根马鞭子。刘家语见此心想：“这坏东西可能就是马鞭子营长吧，看来我还真得小心一点才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家语正想着，只听这家伙对身边的一个小兵蛋子说：“吴老十，看戏的人中会不会有破坏分子？一定给老子盯紧了。”

小刘书记一听“吴老十”三个字，心里一动，仔细望去，那个小兵蛋子长着一副猴子脸，完全是一个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瘦鬼。不由心里说：“冤家路窄，有你好看的！”

只见“吴老十”打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立正，点头哈腰地对马鞭子营长于小建说：“营座，这里是我们军人的天下，破坏分子哪里敢进来，我敢担保绝对的安全！”说罢献媚讨好地一笑，“营座，我们这里固若金汤，我保证**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放肆的。”

“那好，那就好。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呀，把自己的脑袋玩掉的人，全是傻大胆！”

“是，太对了，还是营座智勇双全，高瞻远瞩，我等实在是自愧不如！”吴老十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一定好好地听营座的教诲，小心谨慎地干事！”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于建手下的好兵！小子，只要你好好地干，前途无量呀！”于建越说越来劲，“我们中国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家语书记听了吴老十这番话，心里直觉得恶心，朝着远去的坏东西“呸”地唾了一口唾沫。不由轻轻地骂道：“狗操的，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过了一会，刘经三出来了。两个人看了一会地方小戏儿，等散了场，便随着出村的人流一道，返回驾马沟村，胜利完成了任务。

根据多次侦察和各方面的情报证实，混战的军阀最大的囤粮点，国在一个大山洞里。于是，中共胶东特委委决定：立即组织攻打这个大山洞，夺回老百姓救命的粮食。经过几天的充分准备，一场声势浩大的夺粮斗争就开始了。

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白狗子于建正在吴老十的陪同下，喝着老酒。

“老十，有一事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起名叫老十？叫老八不是更好吗！”于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这名子起得还真点意恩，令人费解！”

“去你妈妈个狗蛋的，我又不是乌龟，怎么就叫王八了？这不是在骂人吗？”吴老十心里是这么说的，可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只是嘿嘿一笑。

“你小子别成天嘿嘿哈哈的，一定给我精神一点。如果说出了什么大事的话，老子我可保不了你的小脑袋不搬家呀！”于建把眼一瞪说。

“你老就放心好啦，没有什么大不了事！如果说**胆敢找死的话，那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杀他们个血流如注！”吴老十仍然点头哈腰地说道。

“你小子跟了我那么久，怎么没有一点长进？那不叫血流如注，那叫血肉全尽！”戴着眼镜假惺惺地充当文化人地说道。

“对对对，还是营有文化，一看就是一个文化人，我们一定得好好地向于先生多多学习，多学习呀！”吴老十仍然点头哈腰。

深夜，夺粮大军在胶东特委书记张静源和委员刘经三和刘家语的指挥下，以驾马沟村地下党组织起来的进步青、壮年前导，一万多群众和五百多辆牛马车，分几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刘书记和几个同校的同志，头扎白毛巾，打扮成青年后生的模样，走在着夺粮大军的前头，朝军阀储量的山洞挺进。

接着，战斗打响了！英雄的胶东人象猛虎般地扑上去，迅速包围了军阀的炮楼。一道道火光划破夜空，枪声震耳欲聋。隐蔽在村外的乡亲们，按照预定的计划，象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冲向粮库。

这一万多群众有组织有秩序地行动着，似洪流奔腾，势不可挡！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心愿，共同的意志，形成高度的纪律性，结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战斗整体。

刘家语面对这大规模的群众斗争场面，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指挥着队伍，冲向前去。

粮库的大门砸开了，一袋袋粮食被扛了出来。在微弱的星光下，刘家语书记站在大车上，帮大人们把一袋袋粮食放平搁稳。前面的大车装满刚拉走，后面的摹豢就立即赶过来，真是车水马龙，源源不断……

刘家语书记累得腰酸腿疼，汗流满面，但他毫不松劲，嘴里不停地说：“老乡 ，动作快点！快装车！这可是大家的救命粮呀！”

枪声越来越激烈。张静源在人群里忽然发现了农民打扮的刘家语，他楞了一下，不由地笑道：“嗬，这是哪来的一个小农民呀！哈哈……”

刘家语听到张静源的说话之后，赶紧擦了一把汗，腼腆地说了一下说：“在这个时候，领导还会开玩笑，还真让人感到踏实！”

接着，张静源吩咐刘家语道：“天要亮了，你们这些秘密的同志快撤吧。”

“是！”刘家语打了一个立正。可是，当这位小刘书记，见有的大车还没有装满时，就一转身跳下车，向另外一辆大车跑去。

“老乡们真好呀！干得真好！”刘家语书记站在高高的粮车上，借着发红的晨光，看着自己身旁这支长龙似的夺粮大军，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于是，在内心深处不由地说道：“我们英雄的胶东人民，才是真正的战无不胜的老百姓！”

正当刘家语想心事时，一个家伙向一边跑去，这可把家语吓得一哆嗦。当家定睛一看，竟然是人人痛恨的吴老十，还一下可把小刘书气坏了。于是，家语哈腰从地上拾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顺手向三十米外的吴老十的后脑勺砸去，只见那个家伙一个倒栽葱，立马回了老家。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哈巴狗，只有向阎王那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