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赫内斯和贝肯鲍尔都紧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两个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电视机屏幕里的郑志。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们心中的感想？

——超级英雄。

一次看似不可能形成进球的进攻，愣是让郑志打出了进球。基尔斯滕的进球不值一提，而是之前郑志和巴拉克，埃莫森的打出的撞墙式配合，以及郑志强突卡纳瓦罗让他们感觉很震撼。就像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扔进了一块石头，瞬间翻卷起了波浪。

“我们一直在乎的是他的年龄，但实际上，他的表现远比他的年龄更加成熟，这些事情一般都是马特乌斯在做，一个19岁的孩子阅读比赛的能力为什么会那么强？”

“我想不明白，除了天才可以解释。”

“我想，”

“我们现在应该真正知道他的能力了？”

赫内斯率先开口，然后重重叹息了一声——唉！

贝肯鲍尔咬着大拇指，“乌利，”

“我从未质疑过他，也从未质疑过你的想法。”

“现在挺好，他就是我们未来需要的家伙，放心吧，拜仁慕尼黑在联赛中不会含糊，我们需要的是在冠军杯上的突破。”

呵呵，你就嘴硬吧？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赫内斯心中翻了个白眼……

……

……

※※※※

这样的进攻方式，在勒沃库森内部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节奏上的突然变化在平时打不出来的，至少在原来这支球队中没有，巴拉克不理解，拜因里希不理解，泽·罗伯托也不理解，也许理解的人只有埃莫森，所以埃莫森跑上去庆祝的时候，不是和队长基尔斯滕庆祝，而是拥抱了郑志。他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忍不住温柔的抚摸了一把郑志的脑袋。在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拥有共同语言的队友。泽·罗伯托都不行，那家伙只想着拿球突突突，很少想过用犀利的配合来干掉对手。林克入了德国国家队，脑子都被洗了，唯有郑志，让他找到了一种配合的快乐。

“郑，”

“干得太漂亮了。”

他由衷地赞美道。

……

……

布莱特纳依旧在疯狂吹捧。

“有些人用一个假动作过一个人，有些人用一堆假动作过一个人，但像中国郑，他用两个配合过掉所有人。这就是中场司令官的作用。他永远不会拘泥于个人表现，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策动球队进球。”

“他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随时掌控着球队的节奏，随时发起致命一击。”

“在这个球星云集的俱乐部时，他兴许是场上最年轻的球员，他身披10号的他，无疑是最重要的球员。”

“我观察整整一年了，在德国，未来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

已经把郑志吹上天了。

看台上的意大利记者也是议论纷纷。

《米兰体育报》的记者就很深刻，“这家伙越来越强了，我记得年初他代表法兰克福出战时，已经表现的很出色，当时鲁伊·科斯塔认为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选手，现在看来，我觉得鲁伊·科斯塔也不过如此。米兰最近一直盯着鲁伊·科斯塔，倒不如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他才19岁啊。鲁伊·科斯塔都29了。”

“别想了，这家伙的未来估计是属于表妹的，这要是再打一两年，也就莫拉蒂舍得掏银子买他。现在的身价是1500万马克，过两年，身价估计就是四五千万欧元了。”《都灵体育报》的记者就在身边，他认为AC米兰没有这样的购买力，更看好国际米兰。

“说到这个，上次有个中国记者让我给他们佩鲁贾那个谁，叫什么名字了？也是个中国球员，忘记叫马什么了，他让我点评一下他的表现。我一直都没有写。”

“马明玉。”

“噢，对，是叫马明玉。上帝，你让我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啊？”《米兰体育报》的记者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为什么都是中国球员，差距那么大？”

“那家伙根本连替补都进不来啊，踢意乙还勉强能够打上主力，啧啧，我太不好意思了。”

“也不能这么说，中国还是有好苗子的，德国人不就在中国球员这里吃到甜头了，意大利这边也有好几家俱乐部把手伸到了中国，估计也是想找几个好苗子来打开中国市场吧，但中国市场太不成熟了，他们的青训体系和我们不太一样，一点儿都不健全。”

“他们那里根本没有球探。”

“俱乐部也没有梯队。”

“上帝，我都不知道他们寻找人才。”

两个意大利人聊起了中国足球……

……

……

“阿里尔，你必须回防，”

“你必须更快的靠近他，”

帕尔马主帅在场边拉住了奥特加交代了几句，他立即做出了战术调整。

奥特加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摆摆手就走了。防守？防守能当饭吃吗？奥特加一向抵触防守，要不意甲联赛是小世界杯，他也不来这里。小世界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一天到晚都在强调防守，防守，再防守，累吗？还不如在阿根廷河床踢球。不开心，之前在桑普多利亚不开心，在帕尔马看起来也开心不起来，说什么自己可以在前面和阿莫鲁索、克雷斯波自由发挥，最后还不是要回防？

“你得加快出球速度，”

“别让他们把空间收起来。”

马莱萨尼还在他身后嚷嚷，估计他都听不到了。

……

马莱萨尼又把迪诺·巴乔叫过来交代了几句。迪诺·巴乔倒是唯唯诺诺，一直点着头。意大利球员对于战术的领悟能力和执行能力天生就比其他国家的强，当然也许德国人除外……

比赛重新开始之后，帕尔玛的阵型稍稍往前移了，他们当然不会满足于平局。但也只是整形整体往前移动了十米左右，他们永远不会把进攻放在第一位，只要比分没有落后。马莱萨尼只是想压制一下勒沃库森的进攻空间。

“看看联盟杯冠军会怎么调整？”

“他们不可能就这点本事，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

“奥特加现在拿球，他还是闷头带着，连续过了巴拉克和埃莫森，他的速度太快了！”

砰的一声，奥特加直接撞到了郑志的身上……

“悲剧了，”

“奥特加的突破路线被中国郑堵住了。”

“低底盘的变向突破固然容易突破防守，但人多的时候，你也没办法钻过去啊，郑这一次的站位太好了，奥特加就像撞上了一堵墙。”

“还没犯规，哈哈。”

奥特加很郁闷，爬起来就要顶牛，个头不高，但人的脾气倒是很大，走到郑志面前时就踮起了脚尖，挺起了胸膛，额头怼到了郑志的下巴下。

这是要赤果果挑衅郑志啊。

不过郑志没搭理他，摇摇头，把球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踢给了埃莫森。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一个普通的对抗都能够冒火？他感觉奥特加的心态有问题，或者带着心事踢球吧。

奥特加感觉受到了郑志的无视，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不时瞟着郑志，并且一路往回追。趁着郑志拿球的时候，他从偷偷冲了上去，直接从侧后方放铲！

“啊！”

郑志可是真的没有想到奥特加居然敢从身后放铲！瞬间痛苦的倒在了草皮上捂住了右脚踝翻滚起来。

“Drecksack！”

“Idiot！”

巴拉克和拜因里希几乎异口同声，一个混蛋，一个白痴的骂了出来，立即就冲了过来。最终还是巴拉克的两条大长腿快了一步，“你个白痴！”

巴拉克可管不了那么多，声音出口时，双手就直接推了一把奥特加。奥特加什么重量，巴拉克什么重量？更何况巴拉克还有个惯性的冲刺，奥特加一个踉跄就坐倒在地。

主裁判哔哔了两声，赶紧跑过来蹿到了中间，第一时间挡在了巴拉克跟前。可是他挡住了巴拉克，拜因里希却从旁边溜了过去，奥特加刚爬起来，立即又被拜因里希推了一把，奥特加再次一个踉跄又倒了下来。

“你个阿根廷婊子，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想打架是吧？”

“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说完拜因里希还真是抡起了拳头，看起来真的要揍奥特加。幸好克雷斯波跑得快，箭一样飞了过来，然后抓住了拜因里希的右手。

“No，No，No，”

“No，No，No。”

克雷斯波摆摆手，他的英文也不太好，只能会一些简单的英文单词。意思就是叫拜因里希不要动手了。好不容易阿莫鲁索才上来加入了他的队伍当中，把奥特加挡在了身后。而勒沃库森这边几乎整支队伍的队友都上来了，除了门将马蒂赛克之外。单论团结，勒沃库森的球员明显团结多了，队长基尔斯滕都已经抡起了拳头。

布莱特纳惊讶过后，立即高呼道：

“疯狂。”

“太疯狂。”

“奥特加差点儿被群殴，幸好他的国家队老乡克雷斯波及时救了他，不过看得出来他在队里面的人缘并不好，除了阿莫鲁索跑过来，其他队友似乎都在看热闹？太悲剧了。帕尔马一点儿都不团结。反观勒沃库森，巴拉克，拜因里希，队长基尔斯滕、副队诺沃特尼都在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明显熬揍奥特加啊。”

“奥特加这个犯规确实太恶心了，阴险并且毫无意义，他在背身铲球干什么？无非就是发泄心中的不爽，就因为郑刚才没有和他顶牛？脑残！”

布莱特纳的评语丝毫不客气。

“不过奥特加这名球员就这样，世界杯上和荷兰的四分之一决赛，他不就是这样被红牌罚下吗？当时如果不是主裁判明察秋毫，他的阴谋就得逞了，脑袋以下世界级……今天老毛病又犯了，阿根廷人都有这个毛病吧？马拉多纳也是这样。看看郑，他现在站了起来，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主裁判该怎么判啊？这只是一场友谊赛而已，没有必要尝试红牌吧？”

果然，主裁判只是给了奥特加黄牌，也给了巴拉克一张黄牌，拜因里希反而逃过了一劫。

双方主教练都在场边生气，都在骂奥特加脑残，真是遇到了一条疯狗！

沃勒尔更多的是担心，花了1500万马克买来的郑志如果就怎么伤了，那可就亏大了！他把奥特加掐死的想法都有，要不然至少要把奥特加的腿切了，撞到郑志身上。而马莱萨尼生气之外是失望，奥特加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疯子，”

“和贝隆比，差远了。”卡纳瓦罗想起了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贝隆，和贝隆相比，他认为奥特加差远了，都是阿根廷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郑志在场边接受了一下简单的治疗，蹦蹦跳跳了几个回合，然后又重新走上了球场。被奥特加这么铲，只能说他倒霉，没有几个球员在友谊赛中这么玩，鬼知道奥特加的脑袋是不是长在PI股上的？

比赛重新恢复，但是味道变了。埃莫森把球吊到了帕尔马的大禁区里，林克在争顶中直接肘击了图拉姆，图拉姆捂着下巴躺在了草皮上。林克也拿到了一张黄牌。

主裁判一看情况不妙，立即把基尔斯滕和迪诺·巴乔叫了过来。

“你们俩管好自己的队友。”

“这只是一场友谊赛，”

“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别因为这件事情上了欧洲头条！”

主裁判还是很有经验的，发现了情况不对，立即掐灭了各种苗头。

双方队长都点了点头，不过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之后，谁也没有和队友说什么……

比赛进行到第29分钟的时候，奥特加带球嗖嗖嗖的冲了上来，巴拉克正面一个飞铲，直接连人带球铲翻了奥特加。

奥特加差点儿在空中翻转了360度！当他重重砸在了草皮上时，他连声音都叫不出来！显然，疼得说不出话了……

“上帝！”

“这是要他的命吗？！”马莱萨尼虽然对奥特加很不满意，但不代表他不爱护，不在乎奥特加啊！

“嘿！”

“管管你的球员，这是比赛，不是来打架的！”马莱萨尼突然冲着教练席的另一头喊，目标正是沃勒尔，虽然刚才的事情是奥特加引起的，但是勒沃库森的报复心太浓了吧？都多少次犯规了？次次犯规都这么狠。

沃勒尔的火气还没消呢，要不是奥特加先挑事，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年轻气盛的沃勒尔立即回了一句，“你先把那个家伙拉去医院看看他的脑子有没有病吧！”

就差没有竖中指了……

看台上，勒沃库森的球迷却是相当兴奋。

“迈克尔，干得漂亮！”

“迈克尔，再来一个！”

在这里，球迷们当然无条件支持勒沃库森，再怎样也轮不到帕尔马在这里造次。

欧洲联盟杯冠军又如何啊？从不能没有奥特加那么没有人品吧，现在加倍奉还他很正常！肾上腺素上涌的球员管不了那么多。

而原本对奥特加还有些反感的其他帕尔马球员也被激怒了，奥特加再不好也是一个球队里的，总不能让对方欺负成这样吧，很快队长迪诺·巴乔就默默掀翻了巴拉克，主裁判再次掏牌。

主裁判发现，他控制不住场面了，再这么踢下去，估计一会儿就要演变成打群架了吧？

他抬手看看时间，心里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距离上半场比赛结束没多少分钟了，不过他是毫不犹豫的吹响了哨子，暂时中止了比赛，然后走到了球场边。

和两位队长说没有用，和两位主教练说总有用了吧？他冲两位教练招招手，把他们叫到了一起。

“你们不想有人受伤？”

“不想有人在新赛季就躺在病床上？这样的一场比赛对于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想，那就请让你们的球员重新冷静下来。”

“又或者，提前结束这场毫无意义又令人感到羞辱的比赛！”

主裁判真的生气了，执法二十多年，从未见过一场比赛如此糟糕的比赛。

沃勒尔和马莱萨尼毕竟是主教练，不是球员，两个人不服气的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年长一些的马莱萨尼先开了口。

“我没有问题，我的队员也没有问题，关键是他们，他们更不是在踢球了！”

“我和我的队员更没有问题，你要搞清楚，是谁首先挑事的，那家伙惹出的一切！”

“我的球员平时都很干净，但是不能被狗乱咬。”

主裁判又听不下去了。

“那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完成比赛？你们给个明确的答案。”

“必须的！”沃勒尔和马莱萨尼几乎异口同声。

然后，头一次，双方主教练很荒谬的召集了自己的队员在球场边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盯住场上的队员不要带有报复性的动作和情绪踢球。

总算，比赛恢复了正常。而上半场也很快结束，双方打成了1:1平，一场友谊赛，生生被双方踢成了火爆的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