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望见拐角处那颗蛋，李一炸毛了，“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明明三个人才会出来！”

“啊这.”商洛压着声音，“确实是三个人来着。”

“哪个？第三个人在哪？”

“就是.慧明使在我这。”

李一，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金陵雅言），竟然还有这种事.”

“只要三个人看，就能看到她吗？”

“是的.三维物体有三个面。一个人虽然也可以看到三个面，但并不绝对，因为癫龙可以和你躲猫猫。”

“啊对，确实有这种情况。”商洛想起来一些古早的电子游戏，比如毁灭战士之类，那时的设备性能并不能容纳一堆3D模型在3D场景里运动，只能把一堆2D贴图塞进去。但2D贴图又只有一个面，转一小圈就看不见了。所以当时许多游戏的处理方法是：让贴图跟着视线一起转，整个世界的贴图方向都跟着视线一起转，保持贴图始终正面对着玩家。

“所以有三个人看的话，无论如何都可以确定她的位置和形状是吧。”

“是的。道祖把她封在这房间里，癫龙不会在其他地方。所以只要凑出来三个人，就能看到癫龙了——癫龙还没有诞生，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观测癫龙诞生之前的迹象。”

“啊所以你说只有三个人知道是吧？”

李一点了点头：“之前是只有两个人。只要我们两个人都不泄密，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地方，癫龙就不会真的作为实体而产生。现在.跑出来了。不过既然是道祖让你们来的，这应当也在道祖的预料之中吧。”

“话说，那为什么是个金色的球？”

“因为可能伱，或者慧明使觉得癫龙作为神，就应该是个金色的球，所以她就是这个样子了——是的，她长什么样，由看见她的人来决定的。所以你觉得，她应该是个球？可能我代表的朝廷的想法也在里面起了作用，因为我们觉得癫龙应该有龙鳞的。”

一个被龙鳞包裹的球，就躺在墙角。

“.”商洛眨了眨眼，“我们刚才开门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是不是出去再进来就会复原了?”

“生都生下来了，哪有再塞回去的道理。现在有个实体也不是坏事，因为之前是没有人来照看。现在商天君你接受了道祖的任命，主动把她接下来反而是好事。毕竟空悬在这里，哪天真出什么意外也未可知也。”

“那我就，拿走了？”

“嗯嗯，请便。”

商洛走过去，把球拿了起来。比阿波罗尼娅看着大些，这个大概有香瓜那么大。

【啊啊啊！这里人满了！不要再来一个啊！】

“还在蛋里呢，你慌什么.”

【那迟早是要出来的啊！这里本来就很挤了，我不想让这里再多一个人！你要在脑子里打斗地主吗？再来一个你还想打麻将是吧？】

“等下等下，她的表现形式未必和你一样吧？你看现在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答应我，不许和我抢位置。这里已经客满了。】

“行行行，到时候最多当备用机好吧？”

商洛伸手把那个金色的球捡了起来。手感比预想中要重一些，大概和铅球差不多重。

“能拿得动的吗？”李一看了一眼，“还好，问题不大。”“这说明什么？”

“说明并没有什么特性超出了预期，变到不可控的地步。如果变得‘无限’，那就不可理解了。哦对了，可能还有个小问题。商天君你试试把她拿出去。”

“拿出去？”商洛试着拿着金色的小球走到门口。

“砰”得一声，他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那个金色的小球根本就出不了这扇门，走到门口时就像撞墙一样停滞了下来。

“果然，是不出去的.”李一点了点头。

“她出不去的吗？这是道祖的禁制？”

“不是这样。实际上这要追溯到她的诞生。当初我们在安装这艘战舰的引擎的时候，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天雷从天上劈下来，劈中了这艘船——当时我就在现场，什么都没感觉到。但是南镇锦衣卫在5分钟之内就到了现场，把整个场子都围了起来，并且传达了道祖的指令：要封存。从那之后施工计划就改了改，整艘船也就停滞在这里的，专等商天君你来处理。说来，她应该比你大一些。”

“所以，这其实是这艘船上诞生的？”

“没错，所以出不去。甚至出不了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是轮机舱。”

“轮机舱？这么小个房间，是轮机舱？那轮机呢？”

“嗯”李一想了想，“不知道商天君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技术叫‘芥子环流发生器’。这艘船的核心，还有我们许多重大工程的动力来源，都是‘芥子环流发生器’。”

“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用社会工程学封装之后的芥子世界。被封装入这艘船之后，那个芥子世界已经和这艘船融为一体了。这艘船，就是那个芥子世界的全部。”

“哈？？？我怎么没看到？”

“嗯，这边走。”两人暂且把金球放在地上，出门坐了电梯上了两层，走到餐厅里。

餐厅的角落，摆着一台不锈钢的机器，上面贴着符咒。这机器像双开门冰箱一样大，不过只有上半截能开，下半截是封死的。

“就是这个。之前一直和商天君你提到的，冰淇淋机。打开看看？”

商洛看了看他一眼，上前拽开双开门的一半——

强劲的北风从里面吹荡出来。冰箱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深邃而见不到底的夜色里，一根.一根大楼似的冰棍屹立在雪原中。

“这个是冰淇淋机？？”

“对，拿出来吧，就那个。”

商洛伸手进去拿起了那根冰棍。隐约能听到周围有欢呼声，像是在庆祝什么工程完工似的，但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有放礼花的火光。

“啪嗒”，大门关上一切都安静了。

一根方方正正的雪糕就在他手上，雪糕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另一个世界的万年风雪。

“这冰箱里面是？”

“是那个芥子世界的北极。我们和他们有供货协议，他们会在北极建造这样的大冰棍来进贡，我们每拿一根都会付钱给他们。还有这个船上的冰箱、洗衣机、饮料自动贩卖机、烤箱，全都是封装好的芥子世界的一部分。你把他们当作是朝贡国好了，和进贡高丽纸和拖拉机的朝鲜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