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玉动了，他一脚把人踹出大远，躲过飞溅的血液，看向手术室内。

只见一个没了头的尸体静静矗立脖子的切口与门缝齐平，

嘈杂的声音通过这二指缝隙传出，整个走廊不再寂静。

呼救声、惨叫声、怒骂声，或虚弱或高昂，无一不带着恐惧和崩溃。

“不要！我不要！爸爸妈妈！我听话！啊啊啊！！！”

“救命！我要出去！放开我！啊！疼——！”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刺激着生而为人的基因，生出令手脚发软的恐惧。

石蕴玉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他越过尸体对上更里面的拿电锯的npc

马头怪物。

石蕴玉蹲下身，友好的打招呼

“在做骨科手术吗？我带实习生来参观一下”

马头npc直勾勾的盯着他，恶意的笑占满了他整张脸。

“参观？进来吧”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石蕴玉的平静裂开一道虚伪的缝。

他看了看坐在地上魂不守舍的赛斯，又看了看举着电锯的npc，乖巧懂事道

“实习生心理素质太差了，还是我进去看完讲给他听吧”

他坦然自若的走进去，没想到赛斯竟然默默跟进来了。

赤裸的血淋淋的杀人分尸屠宰场！

整个楼层的手术室竟然都是打通的！简陋的手术台上，病人浑身赤裸被固定四肢，胸腔腹腔“Y”打开！

这法医验尸常选择的打开胸腔的方式，可以使五脏六腑充分暴露，如今正被用于活人身上！

病人猪狗一样被绑在手术台，血液被抽取，内脏被掏空，只剩无用的肠子

内脏做成标本，血液被储存，身体放进停尸房，他们如猪狗一样被买卖！

石蕴玉摘下手术台床尾的病例，翻看。

A级，意识清醒，神志正常，可出院，预定者——赵4

“啪！”

病历夹被合上，石蕴玉平静的走了出去。

好似一座沉默的火山。

手术室中执刀的npc死死目送着两人。

赛斯一出去倚着墙干呕了几声，他情绪特别低糜

“这个副本是，器官买卖？”

石蕴玉：“不，是训狗场”

“听话了，主人领回家，不听话做成罐头”

“听话或者不听话的标准，是大人定的”

“知道为什么你我所见皆不一样吗？”

赛斯不知道，他到此才勘破副本真相，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复杂了。

石蕴玉瞅了瞅他

“你不会，真的只靠着幸运打上了SS级吧？”

赛斯轻呵，他情绪低糜，整个人生无可恋

“你不会知道极致的幸运有多可怕……”

“所有和我作对，无论是人还是npc，都死了，别人找规则，规则找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通关”

石蕴玉好奇极了“比如？”

赛斯“我玩过一场狼人杀，十个人，只有我是狼人，另外九个人因为意见不同内战，互相残杀一夜之间全死了”

互相残杀死人，石蕴玉觉得合情合理，但是一夜之间全死……

无话可说。

“我还玩儿过游乐园副本，里面的项目全部是杀人的，我去坐了过山车，我判断错了规则在不该抬头的时候抬头

铁丝即将割断我的头的时候，座椅崩裂，我从十米的高空坠了下去，朋友脖子上的血花真漂亮，他睁着眼睛，头在空中落入我怀里，我当时想着，也好，我给他赔命。

然后我压死了两个玩家，我的小拇指骨折”

石蕴玉惊疑“然后你就通关了？”

赛斯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交织着痛苦和崩溃

“不，我为了求死还玩儿了其他的项目，参与那场副本的一共五个队伍，47人，全死了，只剩下全本通关的我”

“荒漠求生在你之前我也进去过，你猜我怎么通关的”

石蕴玉态度也严肃起来

“怎么通关的？”

赛斯沉默半响

“我一进去就在审判长的房间里，里面有一个球，我看到玩家在沙漠里行走，立刻明白了荒漠求生其实是副本中的副本，然后就通关了”

石蕴玉：“……”

他半死不活的拉进去一个海，才破了掌中国，放了血还瞎了眼，踏马的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赛斯看他脸色不好，贴心的问

“你还听吗？”

石蕴玉木着脸

“不，别说了，我怕自己口吐芬芳坏了形象。”

赛斯：“……你还有那种东西？”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唾一口扭脸不理睬对方了。

耳边惨叫还在，可是和石蕴玉挨坐着，赛斯竟感到几分安心，遇到这倒霉的家伙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惊心动魄的运动。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咱们看到的都不一样”

石蕴玉“因为视角，我、病人玩家、你，咱们几人是三个不同的视角。”

“你是旁观者，我是即将沦陷的受害者，病人玩家是迷途者。”

赛斯思考片刻“不懂”

“有人给我定下了命运，如果有人能压倒我的幸运，我会死”

赛斯举起染血的手心，又看看从头到尾十分干净的石蕴玉

“你看起来，比我幸运呢”

石蕴玉拽了拽他的头发，自信道

“我说过了，我是你的幸运星”

赛斯怔怔出神，他第一眼就知道石蕴玉长的很好看，像他庄园里不屈不折的红玫瑰，晚霞铺天的时候，耀眼的灼人眼球。

他狼狈的挪开眼睛

“你真的有男朋友吗？”

石蕴玉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赛斯轻咳一声

“你勉强符合我的王妃标准，所以，睡吗？”

话刚落下，赛斯被一拳打成了熊猫眼，他疼得跳脚

“就算不答应也不能打人啊！”

石蕴玉无辜脸“抱歉，我的男朋友生气了”

赛斯：“信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