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铛铛铛铛……”

大军扎营，不可能只有一个哨楼。

每一座哨楼上也不会只有一个哨兵。

同伴的死还是惊动了其他的哨兵，机警的人敲响了警钟。

但是……

“轰……”

雷声掩盖下的刘汉骑兵已然冲到了跟前。

闪电划破寂黑的夜。

为冲锋的刘军照亮的前进的道路，也让曹军看清了来犯之敌。

看清归看清，却已来不及阻止。

示警已发出，可疲惫了一天，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的将士们来得及作出反应吗？

事实是……

来不及！

虽然有许多曹军士兵累到根本来不及梳洗便合衣而卧。

但是疲惫让人深深地睡去！深到听不见雨声，忽略了雷声；深到听不见警钟，感觉不到危险……

马超和典韦很快就突进了敌营，一阵胡乱的砍杀。

多少曹军士兵在睡梦中丢了性命；多少人在慌乱中被战马践踏……

一片混乱！

直到他们突到接近中军大帐的位置，才被赶回的曹仁率领的夏侯霸、王双等人组织起来的士兵抵挡住。

一番冲杀，乱军之中典韦砍断了王双一臂，马超刺伤了吕旷。

但是，起来反抗的曹军已越来越多，突袭部队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事已不可为！

“撤！”马超果断下令。

典韦已斩敌近百人，鲜血染红了战甲和他身下的马匹。正在兴头上呢！

不过听到马超下令撤军，他也果决地放弃了扩大战果的机会，收戟回首，策马引神刀卫战士退出战场。

他丝毫没有看不起马超，也没有一丝不听马超将令的想法。

只要能上阵杀敌，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况且他完全了解自己的能耐。若论勇猛刚烈，他当仁不让，就算在关羽面前，他都会丝毫不退；但是论到统兵指挥，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

三千神刀卫，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纵然，在刘琦的要求下他也识得不少文字，也看过一些兵书。但他没那个水平将书上的道理转换成经验运用到战场上。

所以，刘让马超来指挥今夜的袭营行动，典韦完全没有意见。反而一张一合，尽显良将风姿，典韦不由得为主公手下又多了这么一个人才而高兴。

来如闪电，去如风！

没有人拖泥带水，大军迅速地脱离战斗往后方撤走。

夏侯霸带兵紧随追赶！

就算明知追不上，也得追！哪怕多留下几具敌人的尸体也好。

总好过被人莫名其妙地一阵偷袭，损毁了大营，留下一地曹兵的尸体和成河的鲜血，又扬长而去。

可惜他的追击也仅仅维持到南营外的栅栏前。

刘军退得太快了，打开的通道被人把守着。

马超和典韦冲进去的时候，两千白马义从便已在曹营外建立了接应阵线。

在大军安全地撤离曹营后，拒马被重新放了回去，变成了阻挡曹军追击的屏障。

夏侯霸冲不出去！

除了屏障，还有和着雨水从天而降的两千支利箭。

“哈哈……痛快！真他娘痛快！”典韦开怀大笑！

一进一出，杀敌数千人，己方损失不过百余骑，神刀卫更是未损一骑，除了一些受伤的。以最小的损失，给敌人最大的损伤，怎能不痛快？

“哈哈哈哈……”马超也很痛快，痛快得已没有言语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只是仰天大笑！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将军，末将无能，未能追上敌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片白影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夏侯霸无奈地收兵回了帅营。

“哦，仲权回来了？这不怪你！”曹仁本来还正在冲着守营的将士发火呢，看到夏侯霸回来，气消了不少。

是啊，不怪夏侯霸，甚至怪不得守营的将士。谁能想到刘备会在大军疲惫、大雨滂沱的夜晚袭营呀？

作为主将，他自己就没想到，所以他没有作任何特殊的安排。

他回城呆了将近两个时辰，与荀攸、程昱两个大智者讨论了半夜的军情，也没有人提醒自己呀！智如荀、程，一样没想到啊。

谁能想得到？

曹操！

还好曹操及时醒来，还好他及时赶回来，还好他回来时夏侯霸已经开始组织反抗了……

“仲权，下令全军拔营，立刻撤回城内！”经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后，曹仁更加以可了夏侯霸的能力。

“可是，将军……”夏侯霸不明白曹仁的意思，就算被偷营了也不至于撤到城内去吧？这要是主公知道了，会不会责怪他们？

“放心去吧，这是主公的意思！”曹仁摆了摆手。

“喏！”

“吕虔！”

“末将在！”

“你速领兵五千，加强警戒，务必保证大军安全撤入城内！”

“末将领命！”

“切记，若再有差池，你便不用回来了！”曹仁的语气中夹着一丝决绝！

“喏！”吕虔吓出一身冷汗。白天他未出战，晚上值夜警戒本就是曹仁离开时留给他的任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本就已经提心掉胆了。刚才就已经被曹仁骂得不敢吭声了，还好夏侯霸回来解了围。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再折腾真的会掉脑袋的。

城楼上已经亮起了不少火光。夏侯惇接到曹操的命令到城楼后，便下令点燃了一切可以点然的东西，只为接应城外的部队能在大雨中顺利入城。

他看到了城外营中的骚乱，大吃一惊外还感慨道：“主公，真乃神人也！”

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

城外的曹军将士在曹仁的统筹下，迅速地打扫着战场，搬运着军械……

等大军完全撤入城内，再安顿下来，已接近寅时。

一天一夜，几番交锋，曹军损失达到四万人马，而敌人损失不到万人。其中还有几千人变成了俘虏，也许会变成敌人。

人数对比一下子变得没那么悬殊了。

这仗打的！

刘琦大军在曹军士兵心中留下了一种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形象。

曹操没有睡，也许是因为前面睡了两个时辰，也许是因为担心城外的情况。反正是睡不着！

他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外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