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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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复姓上官
上官家的先祖,被称作代天司刑。
在陈氏一朝曾做到大司寇一职。
地位仅在三位大头目之下,甚至比之谢敬的祖宗谢长卿都要高出一大截。
上官家出身煊赫。
当时的上官云河是天水郡人士,当地望族,世人皆传,此乃是楚国公子子兰末裔。
不过,战国时期王公贵子没有一万也得有个八千。
但传承至今,尤未断绝,反而日渐兴盛,说是贵族也不为过了。
而上官云河这人少年成名,盖因此人乃是家族异数。
其人性格豪放,分外不羁,十八岁出海游猎,与大海盗陈祖义一见如故,最终为其折服,受陈祖义之邀请,成为了庞大的陈氏海盗之中的一员。
上官云河地位崇高,而且他有一身精深的功法,传闻之中,他甚至是少年入蜀得一白眉老道传授,曾习得猿公击剑之法,更练得吐剑如丸的剑仙本事,擅长在五步之内取人首级。
这样传闻之中的说法,极为多样。
谢敬是武学大行家,对于剑仙的说法也曾有了解,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高明的技击之术,但对于上官兄弟却不敢小觑。
知道这两人恐怕练有家族绝学。
上官云河为陈祖义操持刑罚,赏罚分明,从不立于任何派系之中,可以说,此人清正严明,乃是整个海盗团立足的根基之一。
也因为有上官云河,整个海盗团才能继续运作下去,陈祖义对这个人极为器重,多次封王,但上官云河却推诿不受。
上官云河早于陈祖义去世,享年三十七岁,其子嗣继任大司寇,同样秉持父辈的理念,陈祖义对他器重有加。
老者说完这番话,之后,两个少年当即对他跪了下来,而后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
便是连额头磕破了皮都不曾停住。
老者别过头去,他何尝不疼惜这两个少年,因为村中的缘由,这偌大的陈氏乃是由他亲手操持,那些青壮那个不再背地里对着他说三道四,说他擅权不知变通,还巴望着什么陈家。
现在陈家早已是积重难返,再也无法回到原本那个光辉的时代了。
这些老不死的都在等待什么旧日的荣光,都特娘的痴人说梦!
每个青壮都在这样说,人心变了。
大部分的人都想着过上好日子,都忘记了曾经祖辈为之奋斗的事业,都忘记了曾经他们也是提刀与鲸鲵官府士兵搏杀的好汉子。
有不少甚至都曾杀得官兵人头滚滚,亲自脚踏过异国王室的金銮殿。
可现在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那么些许粟米折了腰,再无半点争夺天下的气概。
上官家代代替陈家操持刑典,大三公全部消失的情况下,上官家一代又一代地撑起了这个村子最后的脊梁。
是他的父辈找回了正在务农,已经逐渐忘却自己使命的陈氏族裔。
是他的父辈,在滂沱大雨之中,将陈氏海盗的后人一个个找出来聚拢在一片地界,让他们互相抱团不止于毁灭。
是他的父辈,三跪九叩,九死一生逃往天水,在祖宗的祠堂墙角之下,等来了那么微薄的救济,哪怕自己身死,也替所有人带来那么一点点仅剩的希望。
是他的父辈,用短暂的一生,和子嗣后裔的未来,换来了如今的陈氏安定。
而他,上官追,无数次看着祖宗那小小的祠堂之中,那一小块已经破败的纸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这么一行小字。
“我陈祖义,今日与上官云河结为异性兄弟,不求生同时,但求死同日!”
那是上官云河最终流传下来的东西。
年幼的时候,阿嬷摸着他的头顶说:“你的祖父曾在陈氏的家祠里也看到过这么一张纸,是你的老祖宗写给陈大王的。
陈氏灭绝了,哪怕就剩下了一人,那我们就是他的亲族,就是他们的兄弟,替兄弟两肋插刀,替兄弟付出性命,有什么不对的?”
阿嬷笑着说着话。
阿嬷最后死在了一次搜寻陈氏族人的路上,山洪崩塌,将一队人都冲落了悬崖。
村中山雨风来,都说乃是陈氏就该从此断绝了好,这上官家的人乃是死有余辜。
那时候年仅七岁的他,像是一条疯狗,在村中咬伤了数人。
他的嘴里,牙都脱落了下来。
阿嬷走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他渐渐成长为了争夺权柄,不至于旁落他手,他做过许多叫人不齿的事情。
但现在想来,他无怨无悔。
我上官氏为了陈氏鞠躬尽瘁,乃是为了兄弟之义。
老祖宗既然那么说了便不会错了。
他想起,自己无数次跪倒在祠堂之前,那牌位之前,一个个斑驳陈旧的名字,随着烛火的跳跃,仿佛都在质问着下首跪拜着的每个子孙。
是否有跟从祖宗的诘问,为了陈氏死而后已?
那最为大,也最为高的牌位。
上面写着“上官云河”。
仿佛笑着审视着每个子孙,他总是那么自在从容,在陈祖义面前,他是浊世的佳公子,他是那个时代里的一束光。
也在后世指引着上官家的人,不断地前仆后继。
上官家没有孽障!
上官家不会有任何孬种!
上官家都是忠臣良将!
上官家十代尽数为陈家尽忠至死,无有后悔!
上官追看着两个孙儿,他伸手抚摸过他们的头顶,忽然他干巴巴的脸上出现了一缕笑容。
“你们且去,去跟着少东家。”
“我自小到大,倒是时常遇到老祖宗托梦,老祖宗总是和我说,阿追,你要等啊,你等下去,这一代的陈家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祖宗……就坐在海边,他还是那么年轻潇洒,我已经老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身边,叫我坐下来。
老祖宗说,阿追,你看着那片海,那片岛屿,那以后都会是我们上官家的,会是陈家的,这普天之下的四海,都将是陈家的。”
“老祖宗啊,你在天上看吗?阿追我……做到了。”老者忽然大喊了一声,朝着祠堂的方向,重重地低下了头颅。
谢敬看向那个方向,仿佛听到了穿越过漫长的岁月里的一声问候。
有人低吟浅笑,而后对着人略一作揖说道:“阁下如何称呼?鄙人复姓上官。”
“先生高才。”
为了四字谏言,少年纨绔,戎马一生,后世十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