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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扬天下

作者:绝路V | 分类:历史 | 字数:48.9万

第十七章:三大教派

书名:宋扬天下 作者:绝路V 字数:3986 更新时间:2024-11-16 21:21:59

《新法决议案》敲定之后,朝中大臣开始忙碌了起来。司马光把朝中裁撤下来没有实职的官员聚在了一起,加快了各科目书籍的编撰速度。文彦博主持的内阁开始把西夏边境划为军区,安置要内迁的百姓,还要安排商人把裁撤士兵调往湖广屯田。军部尚书王韶正在安排十个军镇、十个团镇的整编,按赵顼的意思在城南禁军校场举行大比,抽调一批人,到其他部队当整编教官。虽然仍缺少教习文职方面的人才,但是在赵顼的呼吁下,有不少书生官员投笔从戎,愿意烙字从军。在禁军大营经过教习培训后,也走马上任了。

这里面就有一个大儒,横渠先生程颢,时年三十七岁,历史上是理学的创始人,现在也投笔从戎,烙字从军,在他的带领下,加上他的一批学生宣传,投笔从戎之风盛起。赵顼听后,知道自己已经在改变历史了,立马亲自前往禁军大营为程颢烙字,还亲自为培训的教习上课达十天之久。

在忙碌中,春走夏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虽然这一年的夏天才开始,但是树上的知了已经在鸣叫了,荷塘里荷叶也已经伸展了出来。汴京城来来往往的人们已经褪去了厚厚的衣装。

自李佩玲入宫以来,向皇后、朱妃、陈妃已经被她带坏了。向皇后生了一场病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和李佩玲和好了。这四人还义结金兰,成了四姐妹。向皇后向淑惠十八岁,是大姐。李佩玲十七岁,是二姐,朱妃朱慈铭十六岁,是三妹。陈妃陈小兰十五岁,是四妹。四人隐隐以李佩玲为首,也弃文从武了,都跟着李佩玲学起了武艺。

无论赵顼去哪里,这四人都是跟着,还每人弄了一套侍卫班直的衣甲,让赵顼苦笑不得,难不成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四个小丫头来保护?赵顼没有办法,将侍卫班直整编后,抽调出了三十人,一个伙,任命了李佩玲为伙长、向淑惠为教习、朱慈铭、陈小兰分别为第二第三教习,分管督查、发饷事务。

赵顼的认同,让四人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四人都不再回自己的寝宫,纷纷往赵顼的房间里挤。弄得赵顼到哪里,都跟睡宿舍一般。在得知赵顼与内阁商议,准备把海关总署设在华亭县上海镇(松江),改上海镇为上海府,在哪里建城后,四人已经在打包准备跟着赵顼一块过去了。

变法已经算是正式启动了,赵顼发下了变法诏书。《新法决议案》也通过雕版印刷,大量发售,勾栏、茶肆、酒楼的讲书人,也开始不断重复地为听客讲述和点评新法。赵顼的意思,也就是要在变法之前,先营造变法的舆论气氛,让百姓先熟悉新法条令。虽然这样也会给反对势力破坏变法的带来准备的时间,但是先让百姓各阶层先争论一下这些变法条令也是好的。底层百姓的利益得到照顾,上层大商人大地主的利益也没有过多地剥夺,还不至于让他们铤而走险。整体上利大于弊。

赵顼打马行走在御街上,开始以主宰者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汴京城。赵顼对自己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在他的统合和压制下,变法终于不再在争吵中开始了,这将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历史的变法。至少不会再有党争了,新法一旦推行,没有人能以任何理由推翻。新法不能只是制度上的革新,而应该成为一种文化,彻彻底底打入百姓的骨子里。到时,如果哪个要废除新法,就不得不考虑百姓的愤怒了。

便说那政事堂,仍然按内阁的方式运作。文彦博是宰相,主管中书省。司马光是执政,主管门下省。王安石也是执政,主管尚书省。但是三省的机构已经被裁撤,也没有谁分他们的权,朝中所有事情都由三人协商决定。三人无法统一意见,则放在政事堂,由九部尚书参赞共同协商。政事堂成员,由四大学府师生选举产生,赵顼任命,五年一届。皇帝在朝时,决策权归于宰相与皇帝,不在朝时,决策权归于宰相与执政。

在王安石的引领下,赵顼一行人走出了汴京城,来到了城外的小王庄。昔日的小王庄不见了,现在完全成了一片工业区。整个小王庄筑起了城墙,城门口还有士兵把守。

“圣上,如何,这座交子城不错吧!以后这里就成了天下的财源唯一出处了。”王安石心里高兴,打趣说道。

“先生好手段,朕学习了。”赵顼一边打量,一边奉承道。

正要入城,突然一个和尚窜了出来,双手合十说道:“托弥陀佛,见过圣上,贫僧有礼了。天气炎热,圣上不如暂缓入城,先煮茶一壶,稍作歇息,如何?”转头看去,不远处还真有一座简陋的茶肆。

赵顼因想早点看到交子的印刷情况,又对现在的和尚看不惯,便想回绝,但这个仙风道骨的和尚让赵顼看着舒服,竟然答应了:“就依了大师。”下了马来,招呼王安石等人,笑道:“不忙入城,先去喝壶茶,解解乏。”

入得茶肆,赵顼、王安石、和尚坐在了一起,其它人却非常守规矩的只有一半人落座喝茶,另一半人仍在茶肆外守卫。

“不知大师,今日找朕,有什么事情?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赵顼将茶水一饮而尽,直接问道。

茶水苦涩,赵顼可没有那个心情品茶。宋代的茶饮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单纯的茶饮,只以一种茶叶点泡而成,一类是混合茶饮,将茶叶与其他多种物品混合在一起,擂碎后,或冲泡或煎煮而成。这个小茶肆就属于前一种,只有一种茶叶,而且还是比较差的茶叶。比较高级的茶肆中都是“四时卖奇茶异汤,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葱茶,或卖盐鼓汤。暑天添卖雪泡梅花酒,或缩脾饮暑药之属。”

“特来谢圣上不杀之恩。”和尚淡定说出了来由。

“不杀之恩?”赵顼莫名其妙起来。

“《新法决议案》已经公布天下,天下冗僧如此,圣上未曾灭佛,岂非不杀之恩?”和尚解释道。

“呵呵呵。”赵顼笑了,心里却在想:“不是不灭佛,是佛不可灭,你们这些秃驴,知道这些就好了。”

“圣上,冗僧之重,耗百姓钱财以敬鬼神,已经背离佛家本义。且大多酒肉好色贪利之徒,并非佛门中人,不过是持有度牒而已。圣上有意变法,不可不澄清佛门,以普渡众生。”和尚终于说出了来意。

“敢问大师法号?在那座宝刹修行?有何高见?”赵顼听后,立马站起,鞠躬见礼道。

“贫僧法号报恩。在少林寺修行。高见谈不上。圣上变法,天下皆变,奈何佛门?不过是怕佛门败类鼓噪百姓而已。佛门星散,不得一统,败类横行,佛门戒律,已成空谈。贫僧特来请缨,愿为圣上前驱,肃清佛门,普渡众生。”报恩禅师不惊不动,缓缓陈述道。既不为赵顼的无礼而恼怒,也不为赵顼的恭敬而兴奋。

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年)庆历新政失败后,留心空宗者始于汴京设立禅院。北宋元祐八年(1093年)左右,报恩禅师在少林寺弘扬曹洞宗风,终使少林寺“革律为禅”。

佛门非中华自产的宗教,虽然佛教发源于印度,但是真正得到弘扬的却是在中国。而佛教一入中国,也由传统的苦修献佛,逐渐演变为参禅悟道,已经和道家儒家一般,成为了一种哲学派别,不再是纯粹的宗教了。越是生产力落后的地区,越是贫困的地区,就越是需要完全奉献式的宗教,以维持上层建筑的运转。中国的宗教讲究的是感悟自然,参禅悟道,寻找自然的发展规律。这是中国古代文明先进富饶的有力证明。

听完报恩禅师的陈述后,赵顼着实要高看佛门一眼了,佛门远比道门要与时俱进的多。难怪各朝各代,佛门如此受到推崇!

“先生以为如何?”赵顼转头询问王安石道。

“方外之人,自有方外之法。佛门败类横行,与朝廷恩赏过重,滥发度牒也有莫大关系。不若把礼部的度牒发放权转入佛门。由佛门自行决定佛家弟子。不只是佛门,道门也亦当如此。”王安石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

“道门可有如此明辨之大师?”赵顼继续询问王安石。

“儒释道,为中华三大教派,朝廷以儒治世,今日圣上变法,无非是秉承儒家仁之要义,安邦定国,教化万民。唐朝太宗皇帝有言:道不只是一种,凡是圣人智慧都应得到弘扬。唐太宗军事才能卓越,助父一统华夏,灭**厥、薛延陀、高昌、吐谷浑。扩充教育机构,笼络国家人才,精简**机构,裁汰冗官冗员,革新三省六部,朝廷政治清明。司马君实亦有言:唐太宗文武之才,高出前古,盖三代以还,中国之盛未之有也。圣上欲变法图强,唐太宗即为圣上之榜样也。”王安石没有替赵顼拿主意,而是介绍了唐太宗的方法。

说到儒家,赵顼原本对儒家很反感。但是到了北宋后,凭借着两个人的潜质,记忆力了得的赵顼倒是读了不少的儒家经典。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儒家实在是博大精深。这时赵顼才知道,后世的网络青年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儒家,甚至连《论语》都没有读过,就在网上胡扯。

儒家精神以仁为核心,强调正道务实。所谓正道,即走正路,光明正大。这才是文明,是秩序。儒家的“人治”主义,就是重视人的特殊化,重视人可能的道德发展,重视人的同情心,把人当作可以变化并可以有很复杂的选择主动性和有伦理天性的“人”来管理统治的思想。这与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和注重人的主观能动性有异曲同工之妙。变化是它的核心所在,以变应变是他的主要内容。根本不存在什么顽固守旧的思想。

务实,也是儒家的一个重要的思想。应当说,儒学比西方经验主义更具经验意义。这是因为,儒学产生的基础是彻底经验性的。儒学的智慧不在于提供一套堂皇的普世原则,而在于从特定时代条件出发,归纳概括应对天时人事的实践经验。《论语》对孔子的记述,本身就是一个范例。为此,时移世易、人事代谢,儒学却能穿越历史烟云,与时俱进、生生不息。

赵顼这才明白,为什么墨家会逐渐没落,而儒家能够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赵顼一度为儒家博大精深的哲学体系所震撼。赵顼作为马克思主义者,却不妨碍成为一个儒家弟子。

儒家几乎涵盖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为人们做事做人提供指导,提供方法。为什么汉武帝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气魄,为什么宋朝开国宰相赵普有“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豪言,为什么让司马光分门别类编撰各个科目的书籍,没有遭到反对,为什么儒家会从最初的礼学发展到理学,乃至心学?原因就在于儒家的博大精深,兼容并蓄,务实进取。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回京后,朕立刻让内阁商讨中华三大教派的革新问题。报恩大师高见,这是大内令牌,到时,大师可持令牌至皇城找朕。今日朕尚有要事,他日再听大师讲经论道。”赵顼回应了王安石,又将一块大内令牌交给了报恩禅师。

报恩禅师接过令牌,也不多言,道了一声佛号,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