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爷好久不贱
作者:永欢君 | 分类:历史 | 字数:13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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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你很奇怪
毫无意外的,诸氏父子绑了绾绾,被拎到皇帝面前,诸尚书这个职位立马便被削掉了,若大的尚书府,倾刻间便被查封了,头一天还飞扬跋扈的诸公子,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介落拓的平民,被勒令离开皇城。
顿时,京城里平常被他欺压过的那些老百姓,一个个上前对对着他们父子一阵阵拳打脚踢,一个个胀着一张愤怒的脸,拼命的发泄着自己被压抑了多年来的怒火。
一朝失势,有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当然,被赶出京城之前,还要把银子拿出来老老实实的拿到赏月楼去赔偿人家的损失,这让店小二欢天喜地又惊叹了好长一段时间。
店老板倒是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面色云淡风轻,没有表现任何的喜忧。
万候景埃也是个爽性的人,喜欢苏欠的时候大声的说喜欢,公然的宣布要追,一旦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倒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退回了朋友的位置。
但是他依然会隔三差五的去找苏欠,就算是做朋友,两个人处得也还算是不错的。
“欠欠,听说夏司麟是为了救你才把旧伤给摔裂了的,你怎么连看也不去看一眼啊?”万候景埃一进殿门便看到了坐在殿内悠哉悠哉的擦着宝刀的苏欠问。
苏欠眼波未动,手上的动作也未停,依然不紧不慢的擦着手中的刀,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似的。
万候景埃突然有点同情起夏司麟来了,一屁股坐在了苏欠对面,两眼望着她,似看她到底要擦到什么时候才肯抬起眸子来看他一眼。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旦决定不做情敌了之后,很快便成了朋友,而且看看这才几天,万候景埃便杀上门来为夏司麟抱不平了。
“你说你能不能给点反应啊?”万候景埃干坐了半天,见苏欠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不是不搭理他,其实平时她也是搭理他的,只不过他一提到夏司麟,苏欠就不想搭理他了罢了。
“你想要什么反应?”苏欠终于把刀擦亮了,举着向光处看了看,脸色颇为满意。
“你们女人狠起心来可真是够狠的。”万候景埃叹了口气道。
苏欠终于回过头看他了,语气凉凉的说:“怎么?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追我么?现在怎么就帮别人说起话来了?而且,你现在知道我是个狠心的女人了?是不是特别庆幸悬崖勒马得及时啊?”
万候景埃没想到苏欠平常看起来挺豪爽一人,笑起来也挺阳光开朗,没想到刻薄起来也是蛮刻薄的。
他大概听绾绾说过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凭着男人的直觉,他觉得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们彼此心慕中的位置,哪怕他们现在闹得如此的僵,但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却是扯不断也抹不去的。
而且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夏司麟也是受害者,他错的只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问清红皂白便判了苏欠有罪。
其实在感情世界里,身体上的伤害倒是其次的,最重要,最令人心灰意冷的无非是,你的至爱居然不相信你,当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的时候,他居然还要亲手给你打上一掌。
万候景埃其实可以理解苏欠这种心情,但是他相信他们曾经积累的那么深厚的感情也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不是不爱,只是强迫自己不爱而已。
“欠欠,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从你进炎颂宫第一天开始,但是我对你的感觉也仅仅是停留在喜欢的层面而已,还谈不上爱,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是太了解,只是凭着一个男人的感觉,看见这样的你就生出了一丝喜悦。”这是万候景埃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告白。
苏欠不禁有些愣了,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坦荡的告白过。
“但是欠欠,虽然我不能体会你当时的心情,但是我多少能理解身为宫廷中人的无奈和那些数不胜数的暗算,那种身不由己,也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别人看着我们这些皇子以为有多风光,其实风光的背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夏司麟只是被迫逼着付出了代价而已。”
苏欠轻笑了一声,睨着万候景埃道:“我觉得你们都很奇怪,我明明已经说过了我对那个人此刻已经没有了半点想法,但是你们却总是莫名的跑到我面前来替他说话,他无不无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人的心一旦冷了,就很难再热起来了,这跟爱不爱没有关系。”
万候景埃可能没有历经过恋爱,自然也无法读懂苏欠此刻眼中的神情,更不明白她所说的话里的意思。
既然爱,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再热起来?那如果那边不断的往这边传热呢?时间久了会不会再热起来?那这个时间是多久呢?
他不知道。
苏欠也不想再跟他谈这个问题。
“他那点伤也不算是什么大伤,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中了一箭的旧伤,更何况还有牧容在,需要我这个没有了半点关系的人操什么心?”苏欠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万候景埃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默默的说了一句:“听说他之前中的箭是有毒的,毒素好像一直都没有排干净,加上马不停蹄的赶往炎颂,所以基本上就没有休养好,牧容说,如果处理不好右臂可能被废掉。”
苏欠伸着两根指头抹着刀面的手几不可见的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么?他要找死找虐,说不定还想在我面前演一下苦肉计,难不成我还要假装在乎么?”
万候景埃纳纳的说:“那总归是因为救你才摔裂开来的,你总得表示慰问一下吧?即便是个陌生人,他救了你,你也不会不管不问吧?但是你唯独刻意的不理他,倒好像显得你心里还有他,生怕再看见他。”
这话说完后,万候景埃简直都要佩服他自己了,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苏欠插刀入鞘,淡然一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怎么会在短短的两三天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是你话虽然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去看看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万候景埃一听,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道:“那就走吧。”
苏欠再一次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真的很奇怪,给情敌牵线是不是很伟大?”
万候景埃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说:“机会是公平的,说不定看因此而看到了我的美好品质,从而对我放开一条通关大道呢。”
苏欠看着他笑,皮笑肉不笑。
夏司麟住的寝殿外边,牧容很尽责的在捣药,夏司麟就坐在摇椅上晒烈日,他明明是来追夫人的,却被逼着整天躺在这宫殿里哪也不能去,说起来还真没出息,不就是被夏若倾射了一箭么,他以前也不是没中过箭,怎么这次就这么矫情呢?
像这样每天等吃等睡等死,他都觉得日子已经生无可恋了。
不过还好苏欠暂时并没有打算离开炎颂,所以他也就不着急着去哪里,大家每天都在宫里,那就待着呗,反正有她在的地方,空气都是甜的。
“别看了,门口都望你望穿了,她不会来的。”牧容从药草罐中抬起头来,便对上了夏司麟靠在椅子上歪着脑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呆呆的盯着门外,不由得出声打断道。
夏司麟眼神未动,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牧容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了,苏欠看起来是真的不想再跟他合好了,看他这副死样子,估计是打算这辈子不找女人也就剩个空壳了。
“行了,换药。”牧容端着那个罐子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强迫他将视线挪回来。
夏司麟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换你的药,我又不防碍你,再说了,我手抬不了,你总不至于指望我把它抬到你眼前吧?”
牧容揉了揉眉心,决定不跟这种脑子被烧掉了的人计较,附身掀开他的衣襟,露出臂上的伤,然后将缠着的纱布拆下来,重新换上药,再包上,嘴里还是忍不住骂了句:“活该,让你再去学人家比斗。”
夏司麟也不理他,等他换完药一闪身,他便看到了站在万候景埃身后的苏欠,内心那股冷凝了的因子瞬间又重新复活了起来,看着苏欠的身影,他有几分不可置信,又有几分欣喜。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万候景埃便带着人走过来了。
“你不要误会,我是被他硬拉着来的,说到底也跟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我要是不来看一眼,倒显得我多在乎你似的。”苏欠连眼神都未与夏司麟对视,只是偏着头,语气凉凉的说。
夏司麟的心不由得猛的一颤,浑身有如僵硬的石头般的,就那么坐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她。
万候景埃干咳了两声,用肘撞了撞她,苏欠不满的朝他瞪了一眼,随即又对夏司麟说:“既然看也看了,那我就回去了。”
夏司麟顿时觉得喉咙里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苏欠决然转身的背影,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唯有落在左侧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她来看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救了她,她义务式的来表达一下关切,但是却没有半分关切之意,相反,她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很清楚了,她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清楚她对他不理不采不是因为在乎而刻意,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她的确已经心如止水,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来看他。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万候景埃显然也有些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看着夏司麟的脸,有一种好心却办了坏事的感觉。
半晌,夏司麟才一脸平淡无波的回道:“无妨。”
反正,她这么对他本身也没什么错,他不应该在短暂的时间内对她有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