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麟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摔下去，他冷冷的看着苏欠，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看着她因哭过而有些梨花带雨的脸，嘴角牵出一丝嘲弄的笑：“难道本王说错了么？”

“夏司麟，你有病吧！”苏欠豁然起身，怒视夏司麟，前一秒钟还沉浸在一片柔软中，后一秒钟就被夏司麟给破坏了，她的心里有无数火苗在跳动，恨不得把他那张脸给烧成焦炭。

“本王有病？你看你哭得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连本王都要以为你是洛羽莹了。”夏司麟霸道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泛起的笑容更深了，可是眼中却有着浓浓的怒气。

苏欠愤怒的回瞪着他，毫不畏缩，眼中喷着两团火更像是黑暗中的座灯塔，另她整个人都像有闪耀着异样的光圈，那是属于她的，特有的气质。

可是这张脸，的确是洛羽莹的脸，那个曾经在他梦里缠绕了十几年的脸，那张闪着坚定的光许诺说非他不嫁的那张脸，可是，也是伤害他最深的那张脸。

她曾经说，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目标。

她曾经说，她愿做倚在他树杆旁边的一株小草。

她曾经说，他就是她的天，天不蹋，她就能尽情的挥洒阳光。

她曾经说，她要嫁给他，陪他看每一年的雪落雪化。

可是，她却毫不犹豫的给他下了毒，甚至无情的告诉他，她要嫁给别人了。

为了拔除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奋力的投身于战场，无数次冲锋陷于敌前，那种带着绝望的厮杀声可以麻木他的感观，挥刀斩戟的瞬间，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战袍，也填平了他心脏缺失的那个位置。

他已经自己已经将那个位置填平了，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一张脸又再一次出现了？他觉得老天在跟他开了个玩笑，最可笑的是，这个体体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人。

他的愤怒无法宣泄，他的恨无法传达，而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就那么任性的转身一走了之，连句抱歉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不是她？为什么明明近在眼前，目光中的影子却离他那么远？为什么死了还要回来折磨他？

看着着这样一张相同的脸，脑子里滑过无数个曾经在一起的画面，内心泛着阵阵酸楚，身体的每一处都跟着揪着痛。

“夏司麟，你现在透过我的眼睛到底在看谁？”苏欠淡淡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她的眼中已没有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嘲弄。

“洛羽莹欠我的，你来还。”夏司麟被她眼中的嘲弄彻底激怒了，捏着她下马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了，嘴巴更是以一种难以反抗的力道迅速占领了她的唇瓣。

“洛羽莹，本王还没有跟你算账，你怎么敢走？”夏司麟狠狠的在她的唇上摩挲着，似乎要把她揉出血来，带着种报复的快感，还有一丝狂气与愤怒，他四无忌惮的撬开了她的唇，疯狂的掠夺着。

“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本王统统都不跟你计较了。”夏司麟犹自在呓语，用舌头肆意的在里面拨弄着，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苏欠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下巴被捏得生疼，但是她并没有叫喊，也没有反抗，就像个木偶似的，冷冷的看着他，任她如何挑动，她都无动于衷。

眼前的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在提醒她她不是洛羽莹，可是他又一次次的企图在她的眼中寻到一丝洛羽莹的影子。

她觉得穿越本身就够狗血了，居然还成了替身。

原来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是托了这个替身的福，她才能被保护得这么好，活到现在，可是，此刻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夏司麟，你是个混蛋！”苏欠的声音再一次像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幽幽的在夏司麟的耳边回荡，夏司麟沉浸在那股愤怒里，耳膜被断断续续的撞击着，直到，他吮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

夏司麟惊愕中从她的唇瓣抽离，皱着眉头看着她，她的泪水有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的，不停的往下滑，不由得让他的心一疼，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松了松。

下巴被他捏得像熟透了的蕃茄，顺着泪水的滑落，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心上，令他有一瞬间的惊醒，这个人不是洛羽莹。

洛羽莹爱他，而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爱他。

不，洛羽莹其实也不够爱他，如果爱他，就不会轻易的说要嫁给别人，就算是为了救解药，也不可原谅。

既然不可原谅，那他刚才是在干什么？

冲动退去，理智重新被拽了回来。

“对不起。”他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不停的在她的脸上滑动着，为她拭着脸上滚落的泪水。

此刻的苏欠并没有像往常那么粗暴的把他踹出门外，也没有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倒，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她的表现反常得让夏司麟有一瞬间的错觉，站在眼前的，也许是洛羽莹。

也许，她正以另一种方式，跟苏欠活在同一个身体里，只要他愿意等，终有一天，她就会回来。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那个女人，他明明应该恨她的。

“夏司麟，你就欺负我吧，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苏欠说这话的时候，很轻，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然后挥手拍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倒头就睡。

这几个月过得真是糟糕透了，她原以为，夏司麟对她没有恶意，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可是这种动不动就被人盯着搜寻另一个人影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是苏欠，不是洛羽莹。

夏司麟来到洛息房间的时候，洛息已经在屋里等了他很久了，尽管久别重逢，他很想跟妹妹续续旧，但是她好像的确是需要休息。他不知道妹妹遭遇了什么，居然完全不记得他了，这不禁让他有些小小的伤感，每当看到她用望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多怀念小时候一起在家的时候，对他的那种依赖，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拉着他在床边陪她。

往事不堪回首，是自己年少气盛，选择了离开家，脱离族普，只身闯荡，放弃了身为洛家长子的身份，也舍弃了洛家的一切，包括，半着妹妹等她出嫁。

人生是一道不完整的选择题，选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尽管遗憾，但却不能后悔。

“王爷。”刚夏司麟进来，他起身招呼道。

夏司麟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有眼中，还隐隐的流动着一些情绪，他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只知道，静静的等他开口才是最明智的。

果然，夏司麟一坐下，便直奔主题：“昨夜匆匆，现在正式讨论一下咱们下一步要走的方向吧，看一下你查到的跟我们、查到的是不是一样的，或者更多。”他说到“我们”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想到那个跟他并称“我们”的苏欠，他的心湖滑过一丝不经意的波澜。

“回王爷，这一路给我们设埋伏的人，应该跟盗玉玺的人是同一伙人，根据他的们身手及用毒手段，属下认为，很可能是魔教干的。”

夏司麟点点头：“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那些村里的门上都用符号标记过了，让村民以为他们因为顺从了夏朝而触怒了上天，让天要惩罚他们，而那些符号，其实都是异邦人用的符号。”

“那咱们，要一路往北追，看样子他们也并不想让咱们追到地方，所以才处处设置机关想要把我们一举斩杀了。”

“本王只怕，玉玺已经落入魔教之中了，而现在这些埋伏我们的人，只不过是断后的，恐怕早就有人星夜把玉玺送回了魔教总部了吧，毕竟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王爷所言极是。”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王爷——”半晌，洛息欲言又止。

“你又想让我多逗留两天吧。”夏司麟目光一凛，像是看穿了他似的，令洛息心里微微颤了下。

他不是胆小之辈，但那是畏于皇权的自然反应。

“王爷慧眼如炬，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

“时不我待，再待下去就会变成前有伏兵后有强敌，总是一朝出了宫门处处都是危机。”夏司麟不再看他，干净利落的给他说明了利害关系。

洛息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他岂会想不到？只是他没有想到，追兵会来得这般快，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大胆，想要把远在京城之外的威名远振的皇子暗杀于荒郊野外。

“属下明白了。”

他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他不明白明明闹翻的两个人为什么又走到了一起，他不知道这对妹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算他依然能够看出夏司麟对妹妹依旧不能忘情，但是，毕竟她曾经对他做过无可挽回的事，一向拥有恶鬼之名的容王真的能够不计前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