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楼兰
作者:然染子 | 分类:历史 | 字数:4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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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柔情也有苦楚
时光匆匆,转眼半年过去了,已是秋季时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吉拉克顺利地登上了楼兰王宝座,并和迪娜举行楼兰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而叶尔羌也和李广成了婚,并在粮部某了个差事,日子过得倒也平静。一月前,无名主持忽然驾鹤归西,弘法(也就是和静)就成了月神寺新一代的主持。故事似乎已经结束了,但新的故事却刚刚开始。
这一日,叶尔羌和李广出现在孔雀河桥头,新婚燕尔,自然是浓情蜜意,两人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沐浴着秋日习习的凉风,感到无比的舒心惬意。站在桥头,叶尔羌正好可以望见乔格里峰王子的府邸,虽然已被官府查封,多日无人居住,可远远看去,却是那样花草繁茂,美不胜收,真是好气派!叶尔羌看着这好大的一片宅院,心中自然无比地向往。他也曾想过让大哥将这府邸赏赐给自己,后来一打听,这么大的院子一年各项花销不下千两银子,而自己一个小吏,年奉禄不过百余两银子,那里住得起啊!这个想法也只得暂时放下。
正想着,忽然李广哎哟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原来是被桥上一块损坏的木板给拌了一下,李方俯下身揉了揉硌疼的脚尖,嘴里还埋怨着:“这桥都破成这个样子,也不重修一座!”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叶尔羌忽然想到和李广在桥头初次相遇的情景,自己曾夸下海口,要在孔雀河上修一座大桥,取名圣德桥。
事过境迁,可言犹在耳边,真如芒刺在身,让他的心里好不自在。叶尔羌放开李广的手,独自向桥下走去。李广不知何事,从后面追了过来,见他脸色阴沉就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叶尔羌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几个月没见三弟了,我想去看看他!”
李广甜甜一笑说道:“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一直陪我,你早就闷坏了,找兄弟去叙叙旧也在情理之中。”说着忽然面色一沉,话锋一转,“喝喝酒也就罢了,不准到烟花柳巷去风流快活,要让我知道了,你可小心了!”
叶尔羌赶紧赔笑说道:“有这么美丽温柔的娘子陪伴谁还会去那些地方?
”李广见他夸奖自己,心中高兴,嫣然一笑说道:“那就快去快回,晚上等你吃饭!”说完冲他挥挥袖,转身离去了。叶尔羌望着的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甜蜜,原以为她是一只母虎,谁知她对自己柔情蜜意,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真是难得的一个好妻子。
他收起嘴角的笑意,大步穿过广场,来到月神寺前,寺门口的小沙弥听说他要见主持,就飞跑去通报,不一会又跑回来,说道:“主持有请!”说着在前面带路,叶尔羌在后面相随,一路上,他抬头看高大雄伟的殿堂,优美绚丽的壁画,神情庄重的佛像,都是那么壮丽,那么新奇。
他从小流浪,受尽磨难,痛恨这世间不公,自然就不信什么神佛,也从未到寺中祈祷过,初进寺中,自然感到新奇无比了。小沙弥带着他三转两转,来到一座厅房前说道:“请施主在里面等候,主持马上就过来!”
叶尔羌走进厅房,见里面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个桌几把椅子也没有别的东西。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之声,帘子一挑,弘法主持从外面走了进来,先诵了声佛号施了一礼说道:“多日不见,施主可好!”
叶尔羌撇嘴一笑说道:“三弟,此处并无外人,你为何如此拘谨?”
“施主,贫僧已是方外之人,请不要这样称呼贫僧!”
叶尔羌见他如此,心中不悦,说道:“既是如此,看来你也不想叙兄弟之情了?”说完起身要走,弘法伸手拦住他:“且慢,贫僧虽身在方外,情谊尚在心中,施主为何要走呢?”
“好一个情谊尚在心中,有这话,不管你成仙成佛,都是我的兄弟!”两人相视一笑,坐了下来。
“施主可好?”弘法问道。
叶尔羌反问:“主持可好?”
弘法答道:“很好!”
“你好,我不好!”叶尔羌说着站起身,“我一个粮部小吏,奉禄不过百余两,住宅不及你寺庙之万一。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官职,还被同僚们议论是靠岳父西域长史才得来的,想我鸿鹄之志只能郁闷于胸,怎能称得上好呢?”
“施主还是念念不忘那红白之物,我劝你不要太执着了?”
“执着何错之有,我一生就爱金银财宝,有了它我就住楼兰最大的房子,还要在孔雀河上修一座桥,让楼兰人永远感激我的恩德,有了钱我就能为所欲为,这样有何不好?”
“施主,金钱如粪土,富贵如烟云,你还早些觉悟吧!”
“主持,你口口声金钱如粪土,为何寺中还要向百姓收租索税,聚敛财物呢?”
一句话到问得弘法语塞了,吱唔着辩道:“这都是拱奉神佛所需,怎能相提并论。”
“是神是佛自然高于一切,”叶尔羌出言讥讽道,“我且不和你争论这些,请问主持,国王陛下可好?”
“陛下治国有方,天下太平,又听闻宫中传来喜讯,王后娘娘已经有了身孕,真是喜上加喜啊?”
叶尔羌闻听迪娜有身孕,心中有些嫉妒,甚至有些愤恨,因为他忘不了迪娜逼他为人披麻戴孝的耻辱。“那王后娘娘还到寺中祈祷吗?”叶尔羌问道。
“以前天天来,如今娘娘有了身孕,不太方便,一月只来三五回。”
叶尔羌听完心里若有所思,忽然说道:“我要向主持讨要进宫的玉牌,不知是否可以?”
“施主要玉牌何用?”
“主持如今身份尊贵,见国王陛下易如反掌,而我却不同了,一个小吏见陛下谈何容易,有了玉牌,进宫自然方便了。”
弘法听完点点头,说道:“我马上去拿!”
叶尔羌从月神寺出来,天已经黑下来,秋日清凉的风拂面而来,让人感到十分凉爽怡人,叶尔羌的手中握着那块玉牌,可他并不想进宫,只将玉牌小心地放入怀中,然后大踏步向回走。很多的庭院已经掌了灯,加上今晚月色明亮,照得街道明亮如白昼一般。
他的家在河北岸,一户不大的宅院,有七八间房和一个小院。他和李广成婚后,执意要搬出西域长史府,李原先是不肯答应,后来拗不过他,就在河北岸买了这院宅子,让小两口居住,每次想起来连房子都要岳父给买,他就如鱼刺卡在咽喉,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在房子虽然小,只有他们夫妻俩和一个丫环居住,倒也十分清静。
他拐了一个弯,就看见自家门前的灯笼了,叩了两下门,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丫环小红前来开门,说道:“姑爷,小姐正在厅里等您呢!”叶尔羌点点头,径直穿过院子,旁边花园里的花儿散发出阵阵的清香。走进厅房,看见桌上摆放着饭菜,李广神情疲惫,以手托腮,见叶尔羌进来就高兴地迎了上去,“这些日每日有你相伴,你忽然不在,我还真有些茶饭不思。”
“瞧你,说这话也不识羞,不怕小红听见?”叶尔羌说道。
“有什么怕的,人家就是想你吗?”李广说着,抱住他的脖子。叶尔羌笑着抱起她放在椅子上,李广忽然手心一转,握得竟是那块玉牌,“你真是贼性不改!”叶尔羌假装生气,把玉牌夺了过来。
“你去见国王陛下了?”李广问道。
叶尔羌摇摇头说道:“我和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上次我去见他,他只封了我个粮部小吏,想必还为上次我伏击乔格里峰王子的事生气。”
“我们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去求他,即使有事,自然由我去求阿爹,也不用你去看他的脸色。”李广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呈上饭。一提到李原,叶尔羌就沉默了,低头闷闷地吃饭,李广见他心情郁闷,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匆匆吃完饭。
等小红收了碗筷,端上茶,李广又开口说道:“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了,阿爹要在府上宴宾赏月,到时我们一定要去啊!”叶尔羌茫然点点头,心里在想别的事情。李广也察觉他神情有异,就试探着问道:“你若在粮部不开心,我给阿爹说说,让他给你再另谋个职位,如何?”
“万万不可,我这粮部小吏都整日被人议论是依仗着岳父,要是再换个地方,我岂不被人家的唾沫淹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整日里摆个脸色,难道我是你的出气筒不成?”李广越说越生气,噘着小嘴,把脸扭向一边。叶尔羌见她生气了,赶紧来哄:“娘子不要生气,我只是想靠自己,我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我要让你住上宫殿一般的大房子,有成群的奴仆供你使唤,穿最美丽的衣服,吃遍天下的美味佳肴!”
李广听他又是老调重弹,扑哧一笑,用手指点他的额头,说道:“你就是爱钱!”
“我还爱你啊!”叶尔羌说着在她的脸颊上一吻。李广被他弄得搔痒难当,咯咯笑着说道:“你这人就知道甜言蜜语,没有一点正经!小心让小红听见!”叶尔羌也不理会,两人纠缠着,亲吻在一起,从厅房到了卧房,最后一同摔倒在床上,叶尔羌轻轻地解开李广的衣衫,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她雪白的胸部起伏着,双目微合,急急地喘着粗气,一动不动,静静地享受着他的爱抚……
夜静了,李广蜷缩着躺在叶尔羌的怀里,叶尔羌的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说道:“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作不成大官,也发不了大财!”
李广的手在他的背上摩挲着,轻轻地回答道:“不管你能不能发达,你都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只希望能真心真意地疼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把头更加紧紧地靠着他的胸膛,听见他声声有力的心跳:“你既然选择了我,就要永远地真心真意地爱我一个人……”李广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