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魔丸童子’

道祖听了这话，面色不悦，静默打坐了一会，才稍微抬起眉眼，望了一眼这个最小的徒弟，缓缓开口，“你自幼孱弱，是修了道门心法才能有今日如此功夫，你天生足太阴经络堵塞，若不是道门心法有补缺的能力，你可能会终身残疾。兽体心法需要任督二脉顺畅，气运无阻，若是你修习兽体心法，可能会万劫不复。你确定还要为师教你吗？”

秋莫寒自知从小身子骨弱，也是不争的事实，但说身体有一经络堵塞着实有些惊诧，道门心法讲究丹田生气，气通八脉的道理，若是身体一部分经络不通，道门心法又如何修炼成功？心思一转，道，“师傅是不是觉得徒儿资质不够，才不愿意教习徒儿兽体心法？如果徒儿资质不够，他楚墨云又何德何能够修炼？若是师傅愿意教传楚墨云兽体心法，那徒儿就算万劫不复也要修炼兽体心法。”

道祖脸色沉郁，不怒自威，道，“不要一句一口楚墨云，为师尚且尊呼小主称号，你哪来胆子对小主不敬！还有，你的道门心法尚停留在洞天境，想要修炼兽体心法，必须达到圣雪境尚且领悟——你大师兄圣雪境七重天，为师才让他得以领悟兽体心法。还有，小主体内有昊天心法加持，便是为师不教习兽体心法秘诀，他的领悟力也要超出世人大多数。小主体质天生习武之才，你与小主比，是不自量力。”

一字一句，道祖都没有给自己这位徒弟留脸面。道祖老人清楚一个人生下来都有他自己必须走的路，纵然天生反骨是道祖老人无法逆天行事，但自己是这位徒儿的师傅也是老天注定。道祖老人不想左右自己这位徒儿的未来命运，可是绝不容许这位徒儿可以无法无天。

秋莫寒的来历非同一般，他的修为若不是自己把他的足太阴经脉堵塞，恐怕早已经入魔成神了。他一直用自己的道门心法来净化自己这位徒儿体内的魔丸气息，这么多年来，稍微有些成就，可是，还是会感觉那种程度的压制根本就是望梅止渴，想彻底解决他的天生戾气，目前尚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魔神九子，唯一还能够活着的魔丸童子。天地炙火的刑法根本对这无肉无体的天地大魔丸无济于事。道祖老人清楚，之所以收他为徒，目的就是恐他日后为祸人间。

许他皮肉，有了肉身烦胎，得以忘却之前种种历练，成为颇为正道的名门弟子，得道一剑傍身，可是，他一旦开始有了妒忌之心，体内戾气就会强盛起来。足太阴经络堵塞就有可能重新运转，那个时候，魔丸戾气就会暴露无疑。

如果魔丸现世，魔神其余八子就会血魂附体，到时候，黑天圣尊的顶级助手魔神柱就会重新被点亮，到那个时候，便是昊天大帝这种级别的神天尊也会望尘莫及。

秋莫寒此时眼珠泛红，不知是气师傅看不起他还是觉得师傅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一无是处，总之，他不愿意接受命运的摆弄，也不会让自己讨厌的人洋洋得意，他退后一步，两步，三步，然后低垂着自己的头，道，“师傅，我自以为在师傅心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我以师傅看得起而倍感努力，秋莫寒愿意在师傅心中有着最好的徒弟的模样，我保持所有的辛苦为的就是能够得到师傅的夸赞，可是现在，秋莫寒才发现，原来我以为自己在师傅心中的模样会是如此不堪受用，会是如此的不中用！师傅，你宁可看惯一个外人，也不看重跟了你二十年的徒弟！

我一直都不明白，像师傅这样有能力的人为何甘愿屈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德无才的人身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师傅说他是统一人族的希望，若不是师傅帮衬，若不是他娶了百花仙子的侄女，若不是师傅相助他一臂之力除掉江盛那样的将帅，他楚墨云又有何本事有了现在的成就！若是师傅对秋莫寒尽心如此，我秋莫寒何愁不是这天下最有望统一人族的人选？”

道祖起身，走了一步，沉着声道，“寒儿，你情绪激动了。为师讲得是事实。一个人只有认清自己，才能弥补先天的不足。洞天境到圣雪境，心净是最为关键之处。你的情绪起伏无常，自然功法停滞不前，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不教就是不教，师傅何必自欺欺人！”秋莫寒摇了摇头，道一剑杵在地上，单膝跪地，郑重地道，“徒儿一定捶打自己，恢复到让师傅看得起的那一天，自此天涯，徒儿即与师傅分道扬镳，他日再见，徒儿一定是师傅值得骄傲的那一个徒弟！”

说完话，秋莫寒起身，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秋兄看起来这么没自信吗？”站着不说话的楚墨云冷不丁此时问了这么一句，盯着刚要转身离开的秋莫寒，满眼地嘲讽。

“你不配跟我说话！”秋莫寒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但周身的冰寒气息却压的极低。

“我不配跟你说话还是你压根打心底就承认你比我弱？”楚墨云的语气也是冰的出奇。似乎对于这种程度的吵架令他得心应手。

“你说什么！”秋莫寒回头，走到楚墨云面前，道一剑直接出手抵在楚墨云眉心，冷然地道，“百花谷一战，我至今仍耿耿于怀，我堂堂道祖门下，岂能被你这种无名小卒打败，如今，地野空阔，可否再一决高下。”

“败了就是败了，不承认算不算自欺欺人！”楚墨云冷静地出奇。

道祖在一旁怒道，“寒儿，你放肆！”

秋莫寒无奈收起道一剑，道，“是他楚墨云在放肆才对。”

道祖刚要说话，楚墨云已走近秋莫寒身前，道，“如果觉得自己很强，你师父说的你的道门心法停滞在洞天境无法突破到圣雪境？你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选择逃避，这不是弱是什么？还有，你看不惯我，是不是因为嫉妒我？我的一切让你很自卑，所以，你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所以才会处处跟我作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