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虎凡心

这虎精大老远闻到的肉味正是陈天秀率领的陈家军在野外篝火，架起烤的牛羊肉，那孜然烟熏火苗燎烧夹杂着夜间低垂的湿气混合着松木桦杨吐出来的木香，加上又被清油刷过上着深红的调味汁而出来的混沌味道，让整个凤栖山都荡漾在诱人的香气之中。

中军大营，陈天秀和自家弟兄喝的酩酊大醉。兴奋起来当言，“都传那一对母子死于恶滩，倒不料那好看娃儿竟然帮我等收了淮西这块骨头，看来能让百里无双归顺之人竟然是洪家弟兄的亲侄子，今日便差人去告诉洪家弟兄，淮西已经是南都地界了，只让他好生打下塞北河廊地区，这南都大后方有我陈天秀罩着的。”

身旁几个亲信道，“洪鸣天已是天楚皇帝，大哥贵为陈都王，以后还是以君臣自居。本身大哥部下将才可胜过那天楚皇帝，要是大哥令下，这天楚皇帝的宝座弟兄们纷纷给大哥拿下。这屈就人下的气想想就不舒服。”

陈天秀又是几杯下肚，脸色横变，“这话怎生说的？我陈天秀蛮力有余，智商不足，那人来人情，朝堂琐碎，你大哥我如坐针毡，没坐想想屁股痛得紧。说实话，我们这些弟兄一起，就是征战沙场的命，打仗冲锋，各个生猛，要是端起笔写那些文绉绉的朝堂文字，试问，咱们这些人那个是那种料子。以后这话，最好不提。何况，那洪家兄弟也不曾怠慢我等，有酒有肉，也是加官进爵，在往日乡里，都是人人眼红的身份，不过年岁，天下太平，我等回归田野，含饴弄孙，也算乐得清闲不是。”

虽是醉话，但也能够看出来陈天秀也希望这天下太平，这征战沙场的苦，他其实也不乐意看到。

其下弟兄大块朵颐一番，也是说道，“大哥说的在理，这日里婆娘温存，出门排排面面，确实比起那皇帝朝日起朝来的自在些。还有这民间坊里，传的都是那天楚皇帝的各种不是，却不曾听说有关大哥什么闲话出来，如今富贵享着，身份背着，名声落着，人生难得一场清闲处，曾经弟兄们跟着大哥混到现在，确实都是大哥的功劳，我等再敬大哥，不是陈都王一杯。”

堂堂中军大营，竟然成了一帮弟兄吃喝玩乐的场地。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这些将帅便呼呼大睡起来。

要不是外面火光冲天，杀生四起，这陈天秀才微微睁开眼睛，一脸不情愿地叫道，“哪来喧闹？发生何事？”

门外将士报道，“突然有一书生模样，幻化一只吊额猛虎，所过之处，生啖人身，将士们所做攻击，尚不能敌。”

“猛虎？”陈天秀顿时酒醒大半，倏然起身，看到那将士腰间短刀，上前抽了在手，脸上一阵乐呵，“当有时日不曾食过这虎肉味道，想想馋得紧，今日送上门来，我便活捉了这东西，然后生吞活剥了它就是。”

这名将士知晓自家主子威猛，可是那吊额白虎并非寻常畜生，那跳转腾挪，各种炫技，一向勇猛强悍的虎贲军也是招架不住，他一手短刀就落下这话，可是担心。

“大王，你这……”

“怎么？怕我整不过那畜生？”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这些弟兄，会心一笑，“你自把他们看好，不过时辰，我们就拿虎骨下酒！”

当一人提刀，步履颠倒，出了中军大营。

当出中军大营门口，眼前只见一番人仰马翻的场景，一只丈许身高的吊额白虎已经矗立在自己不远处。

那吊额白虎好生模样，身躯丈许暂且不论，但那四肢如山柱，浑身毛发亮银如昼昼，尤其那仰天长啸之姿，威势震天；俯身低吼，不禁令人毛骨悚然的动辄得咎之间的凶猛气势，着实令世人罕见。

这哪里可曾是寻常山野的猛虎！

陈天秀酒壮怂人胆，尽管酒醒了一大半，浑身上下胆战心惊也就剩下张嘴够硬气，“这肉食，一定吃了可以得道升天！”

迈着趔趄步子，朝着那只吊额白虎就冲了过去。

那只白虎侧眼看了这人一下，那血盆大口就朝这人叼了过来。

手上的钢刀尚未近身，就被那风萧萧的气势吹翻出了手。

一腿踏前，陈天秀躲闪过去，眼前一黑，脑袋被虎尾拍打一下，整个身躯翻滚了几丈来远。

就这转瞬功夫，就让陈天秀这番人族大将吃了很大苦头。

那白虎甚是得意，今日口腹可算吃得过瘾，一番饱嗝之后，缓步走向陈天秀。

多吃一个也不防事！

恰在这时，一串铃铛声响起，一个少女踏着凌空破碎的声音，便到了那只白虎不远处。

“小畜生，那个凡尘之人的肉身吃起来可对胃口？”玲珑脆响，一名妙龄少女如天仙般突如其来，那美貌乍眼看去，当真瓷娃娃般可爱，那一身花布衣服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虽然个头不高，但那眉目如笑的样子，可是令人黯然销魂。

只是这少女身后跟着五位奇形怪状之人，生的一番令人恶心胃口的模样，一身打扮，鬼都比这几个人好看些。这虎精也算见多识广，对于这几个人妆容，多少知道这些人应该是鬼道中人。

自古妖道殊途同归，但也大相径庭，属于彼此不犯的地步。

可这虎精可曾见过这般人间绝色的美人，本来嗜血如命的眼神突然柔情似水起来，停下脚步，稳了一下心神，便把自己幻化成一个俊俏书生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步履生风，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装扮。

“凡尘之人肉食酸楚，可生难以下咽。如果这位姑娘你要插手的话，不妨和他做个交换？可好啊？”

这虎精妖里妖气的说话，令人极度不适应。

“好是好，只怕你无福消受！”

来人可是鬼道界的大小姐，老鬼王的掌上明珠梦千瑶，从百花谷出来，就一路打探楚墨云一干人行踪，不是人们见了他们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就是不敢言语，更何况她张口闭口说这楚哥哥的叫唤，这谁知道她口中的楚哥哥是何许人也。便是报上楚墨云名讳，这世人又有几人认识楚墨云。

几番时日下来，啥也没打听到，腿都走乏了，坐下来歇歇脚。

几位长老看到自家女君主郁郁寡欢，便带着她上了湖船，摇曳月光下的风景，点点萤火虫和不知名湖中草叶的香气，一弯新月入眸，几位老者唱着人间的渔舟唱晚的歌调，添了一壶新酒，拿了几碟人间小菜，梦千瑶看着湖中新月，也抬头看那星光璀璨，人间酒气确实风味，一时间让梦千瑶陶醉期间，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