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主称号

楚天一这人大凡中土之人，皆为知晓。天衍大陆目前被乱臣贼子软禁的当朝皇帝。因初登位，年纪尚青，根基不稳之际，首辅大臣王言庆勾结军功大臣曹洪挟天子以令诸侯。四方诸侯以勤王名号带军杀向天衍王城，路上，各诸侯各有盘算，起了兵变。不说勤王遥遥无期，这天衍皇帝也没人去勤了，自立名号，割据地盘，倒成了地方之主。

中土闹成这般，北面那些游牧民族便心生二心，统一了部落，建立了北方游牧政权，史称蛮荒大帝。

这政权更迭，霍乱朝纲之事，自古以来，也不见新鲜。唯独，每一次变故，动乱，祸及最深最苦的都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南北战事不休，这朝纲混乱亦不休。

天衍大陆只有一个天衍王朝，奈何，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天楚皇帝。一个国土，两个皇帝，这岂是正常的。

不正常也得正常，目前军阀割据，有能者居之。你有势力，成一方之霸，没有规则自己定规则，没有教条自己定教条。若是动了谁的地盘，便闹腾腾一阵乱杀，胜者为王。这样的现状，就是这人世间的现状。

由此，一众牛鬼蛇神便耀武扬威，杀戮成性，黎民百姓身家性命，如同儿戏，生如草芥。

道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人世间纷乱不休的现状，然后诓言，“当朝天子被软禁宫中，不得上朝，不得听政，不得临权。素来楚天一有通灵之能，有不死身躯。望这天下人心不古，老夫与他有过相交，老夫曾在帝王殿作为言教于他算是恩师。暗中与老夫联络，希望老夫能够联络有志之士，解救他于水火之中。此事兹事体大，不可贸贸然，观你这后辈有几分胆色，遂来这重任也就非你莫属了。”

“楚天一是我大伯父，我父亲因为相救于大伯父而身陷囹圄，生死不明。我外祖父洪鸣天有些势力，便是那南北战事不休一方的天楚皇帝。我该帮谁？”

楚墨云笑了一下，抬头看那天边的云彩，神情凝重。

“出师不明，为逆！行不义之举，为反！德行不配位，滋事闹朝纲，视为不忠！不顾天下黎民百姓，行以权谋私之威，谓之不仁！此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德之人，你又何苦忧心有二？”

“对于纷争，我不做说法。前辈既然与我大伯父有联络，可知我大伯父近况如何？”

楚墨云转移了话题。对于这世道，哪里还有存什么道义，道义大多数发言权都是建立在权钱之上的。有能者便是发言人，有权着那便是道义。论什么公正法治，世乱之下，说辞不过亦云耳。

“那便早了。至于现在如何，老夫也不知晓。只是说我若寻得你，便去淮南见江边候，往日是你大伯父亲信之人，他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大伯父也挺看重我这后生，也不担心我会同我外祖父一般图他的江山？”楚墨云虽然从未见过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伯父，但他去却有个谋朝篡位的外祖父。这让他这个身份很是尴尬。

“你这顾虑也是好的，看来你也不是一个不谙世俗之人。不过，你大伯父说了，你是他二弟楚天歌的孩儿，也是唯一带有楚家血脉之人，楚家兴亡，全系你一人。你自当斟酌。以后，你走何路，全凭你做主，你大伯父也不太干涉你的所作所为。”

“听前辈之言，像是大伯父的说客。”

“良辰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天下悠悠，纷乱不止。长此以往，百姓何安！老夫也是看重你大伯父人品贤良，自觉得一身抱负，应当竭力国之安危。从此，自愿跟随小主，光复昔日天衍王朝之盛世。好让万千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说完，俯身跪拜，虔诚相待，“臣道祖老人参见小主。念在天下难民千万的份上，老夫自谏，忠心不二，鞍前马后，虽死无憾。”

楚墨云突然觉得这老人可是可爱，他这后生，怎担天下重任，这一声小主，可是别承蒙这般大咖厚爱。

“前辈请起。楚墨云受之有愧。”

“你便应了小主，老夫便当起身！”

“前辈，我姓楚不错，也有那亲来亲往的复杂关系，自小也有保家卫国，救苦救难之心，但目前我何德何能能让前辈跟随身侧，鞍前马后？可别折煞晚辈我了。”

见楚墨云还在推脱，道祖老人言辞却更加恒定，“小主就但凭当朝天子侄子身份，当配得一方势力。所谓天下纷乱，那些诸侯名不正言不顺，充其量都是些谋逆之辈。你便以匡扶天衍王朝，行清君侧之风，不日就可有幽幽万众。解百姓于水火，此功当可名垂千秋，得辉煌霸业。放眼天下，可有谁比你更是这正义之师之人选，无有之一。小主名号，当仁不让！”

楚墨云实在看不出这老人微微笑的面容下怎番如此固执。只能也跪下来，道，“前辈这一谋臣之言，听的也是大才。我一介武夫，充当马前卒，披挂阵前衣，奋勇杀敌，堪为大用，要是当起明主，打一片祥和疆土，我自认无那本事。所以，还请前辈不要愚顽于我身上。”

常苏苏在旁看两人许久，便在此时插了句话，“君主可不是天选之物，自古能者大德，成一方之主者也是不少。为何你认为你只是将才，而非贤主？你可做几天小主，不试如何得知自己不行？”

“常姑娘好眼力。也当好魄力！令老夫敬重。”道祖老人这口齿可是厉害，仅这几句，就让常苏苏不好意思。

看楚墨云仍是坚持不受小主称呼，道祖老人说道，“你家娘子都觉得你是不错的人选，你为何看不起你自己。老夫看人，从未识落，能在古稀之年，逢遇小主，是老夫生之大幸。古有姜子牙断齿之年垂钓遇文王成一代名相，老夫如今古道暮年百花谷自谏成小主谋臣，老夫自不如姜丞相那般成就丰功伟绩，但也有几分魄力可助小主解一方百姓水火之才。你若再要推脱，老夫只有长跪不起，以全心愿了。”

“你自起来吧。前辈口口声声小主身份，我便全了。”楚墨云也不是迂腐之人。即便有这种大咖虔诚左右，心里也是受用。何况，让一古稀老人长跪这冰石岩面上，着实不妥当。

良辰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天下悠悠，纷乱不止。长此以往，百姓何安！——道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