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盗药

等常苏苏离开，小菡看到床上那生人，不得不问一句，“小乔姐，这人都这样了，少公主为何对一个死人如此执念？”

“少公主的话：少公主不让他死，那就死不了。治病救人这事你和我都不懂，但作为少公主的人，少公主的话就是天。认真做事，是我们的本分；交代我们的事没做好，那就是我们的失职。”

“我晕血……”

“晕血也得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大会竟然把那生人口里吐出来的血处理的所剩无几了。

常苏苏快步走出公主府，她想直接去找姨娘要断香膏。

眼见快到姨娘住的暖月殿，脚步缓了下来。

话说这断香膏可是百花流的圣药，虽然对伤筋断骨有奇效，甚至能保心脉，温补肾胃，本是圆鼎天宫里的东西，据说正常人吃了有强筋健骨，身轻如燕的功效。这无缘无故问姨娘要这圣药，总要说个理由才对。这理由需要找一个万全，怎么圆？对于一个不善谎话的女子而言，是寻不得一个理由出来的。

无缘无故问姨娘要圣药，肯定会被姨娘有所怀疑。要是让姨娘知道自己拿圣药救一个生人，别说自己一心想救人了，恐怕当场都会将那生人送到西天去。

思来想去，竟然产生了焦虑。

老远看到姨娘一行人走了过来，念个口诀，隐了身形，灰溜溜地趁着那些人没有感知到自己念力，匆忙折身回了公主府。

人来到安置那生人的房间，看到这里已经很干净了，那生人面色苍白躺在床上，鼻腔有微弱的气息流动，用手探了那生人脉象，心脉微弱，十二经络疏通受阻，五脏六腑所传导出来的信号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想起和这生人四目相对时自己心底产生的那种悸动，鼓起了勇气，“即便救你很难，但我需当尽力而为。我不会眼睁睁看你死的。就算再难，我也一定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时间到了深夜，一个身影在百花谷中穿行。好在她的念力不错，几次经过夜半巡逻的弟子们，都能放心从那些人身边划过。

断香膏放的具体位置她是有了解的。平日里按照姨娘摆放的地方，应该就在天衍阁楼里。

天衍阁楼分三层：一层放书籍，那里是个书海，几乎囊括了四海八荒各种书类。不管你对那种书类产生兴趣，那里都能找到相关的专业类书籍；二层是个看书的地方。也有休息区，但这里已经对外不开放了，主要原因是因为第三层放着百花流派的圣药断香膏。虽然三层放了不少圣药，能代表且名副其实的药物也就断香膏配得上圣药的称号了。

天衍阁楼戒备森严，把守此阁楼的弟子们都是天灵境级别的人物，有的甚至都修炼到了无念的修为。但好在常苏苏是天衍术圣灵境圣灵道上化境级别的修为，高出这里把守弟子最高修为好几段，她的念力那些人感知不到，一路顺风顺水到了三层。

长吁一口气，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这夜半盗药的勾当她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疯子。怎么自己就敢这么做了？如此念想也让她本有的念力产生了波动。

把守弟子感到周围气息有所不同，为了万全，便带着弟子们前来搜寻。仔细搜索了一圈，周围气息流动正常，才放弃了搜查。

一点小变故，常苏苏应对的很好。既然来了，事情都这么做了，那就达到目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摆放断香膏的那个锦盒不大且长。里面有十个小锦盒，每个小锦盒中用帛布包裹着一颗断香膏。此物成紫色，被制成丸剂，拇指般大小。打开帛布，会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这是此物正宗的气味。据曾经和姨娘一起存放这些圣药的时候，依昔记得这锦盒是被姨娘下了符咒的，不会如此轻易被打开，摆放锦盒旁的三叉戟母夜叉也没有守护在此，今夜出奇的安静，出奇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风险。

拿了两个小锦盒的断香膏，出了天衍阁楼，还对那些精神保持高度警戒的把守弟子们施了礼数，“抱歉，我必须以救人为前提。倘若那生人无恙了，我自来跟姨娘陪不是。”

说完话，就趁夜色苍茫，回了公主府。

百花仙子动了动手指，诙谐地笑了。“真是孽缘啊。姨娘能做的只能如此了。”继而在无字墓碑旁睡着了。

好说这盗取来的圣药果然效果奇佳，吃了一颗之后，常苏苏就守在这生人床边，静候佳音。

不过，也是奇怪，他竟然一夜没有动静。

时间过得越快，常苏苏心里越是没底。要是断香膏都不能让他好一些，恐怕就无其它东西可以让他再一次苏醒了。

起早，就去了回春堂，见了钱婆婆。

钱婆婆见她来了。眉目也没抬一下，继续吃着坚果；别看这钱婆婆年纪大些，这牙口却是极好，那坚果又名‘白松果’，外面包裹一层硬壳，一般小女生那牙口可咬不开这层外壳！里面的坚果吃起来脆脆的，完全吃完会口齿留香，倒也是个平日里没事消遣的食品。

“吃一个吗？”

钱婆婆递给常苏苏一个白松果，自己咯嘣把自己手上的白松果咬破，花力气把硬壳去掉，然后将其塞到嘴巴里。

常苏苏哪里有心情吃这口东西，心急如焚，“好奶奶，我来是有要事请教的。”

“你救那个生人还未苏醒吗？”

“是啊。这都三天了，就从袖珍袋出来一个时辰，有过苏醒的状态，还跟我问了声‘好’，从那以后，吐了好多血，即便昨夜吃了断香膏，今晨也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接下来可该怎么办？”

常苏苏可是眉头不展颜，往日里那种开开心心的女孩子倒有了愁容。

“服了我老太婆的药，保证他死不了。至于醒不醒，你都给都他吃了断香膏了，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再等等吧。”

一副应对的口气，像是想赶紧打发她离开回春堂一般。

“既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如果救不活那生人，我心可不甘。”

常苏苏无奈地坐到一边。手中的白松果硬生生让她那纤纤玉手捏成泥软模样。

“你救人就救人，跟我老太婆的坚果有多大仇恨，你倒看看，这坚果可还怎么吃！”

钱婆婆看到自己辛苦培植好不容易结出来的坚果被她捏成泥浆，心疼的牙都跟着疼痛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恐怕常苏苏冒着极大的后果盗药心中就是如此想法吧，不管如何，夜半盗药这的情景还是勇敢的。那我们就祝愿常苏苏一切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