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火力十足地攻击秦江月，意在引发出他哥哥是冤枉的是无辜的，甚至是秦江月夺皇位的牺牲品，就此请求冯距赦免他的哥哥。可就在此时，冯弘与秦欢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贵妃娘娘！”

“妾身拜见父皇！拜见徐贵妃娘娘！”

施礼过后，冯弘单刀直入：“父皇，儿臣听说中军一直再搜秦江月，果真如此吗？”

“休要过问朝中大事！”冯弘一进门就提秦江月的事，他以为冯弘是郑皇后派来的。所以，他很反感。他铁青着脸，沉声道， “有父皇在，什么事都不用你来操心！”

“秦江月的事，关乎北燕的命运，关乎北燕八百万民众的利益。所以，儿臣以为，儿臣应该过问。”

“有那么重要吗？”

冯距的声音拉得很长，酸溜溜的，有拒人千里之外之势。

“非常重要！”冯弘顶着压力据理力争，“不知父皇想过没有，假如秦江月赴刑，司空焰的大军马上会攻进北燕，请父皇三思。”

冯距有短暂的语顿，“司空焰”三个字像喷火箭一样对他很有震慑力，他的身子不由一紧。但对自身安危太重的疑心占据了他整个的心间，他已不能正视客观存在的潜在危机，也就是说，他认为秦江月比司空焰还可怕。

“我早就想过了，秦江月不除，我性命不保。”

“父皇此言差矣，秦江月乃忠心报国之臣，对父皇并无二心，父皇不要中了司空焰的离间计。如果中了司空焰的离间计，我北燕就要亡国了。”

“休要胡说！”冯距对冯弘所说的“北燕就要亡国了”的话很恼火，这样的话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只有冯弘乳臭小儿不顾深浅，敢在他面放狼烟。他大声吼道，“混小子！还未到你说话的时候！现在我是皇上，我想咋办就咋办！你无权干涉！”

眼见父了俩弄僵了，秦欢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她马上跪下，替太子冯弘请罪。

“父皇息怒！父皇恕太子不恭之罪！”说完，秦欢三叩。

“都给我下去吧！”

冯距不耐其烦地下了逐客令，冯弘与秦欢顿感难堪，他们既不想退下又无法再劝父皇。

这时，徐贵妃接过话去，她淡淡道：“陛下息怒，陛下不要伤了龙体。太子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听也罢不听也罢，由着你。你何必大动干戈呢？”

总算有人为自己腾起的怒火浇了一盆水，也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冯距额上暴起的青筋慢慢消退下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追拿秦江月落了空他正在恼火呢，偏偏冯弘来添乱，他的心都要堵死了。

“下去吧！下去吧！”他向冯弘吼道。

秦欢一直匍匐于地，她要借此机会为自己的哥哥求情。虽然冯弘已经与冯距闹得不可开交，对她的求情很不利，但她不想错过机会。

“父皇，妾身有要事禀报，望父皇恩准。”

“不就是你哥哥秦江月的事吗？免谈！”

冯距已猜到秦欢要说什么，所以他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妾身所说之事有关北燕的国运，妾身以为有必要向父皇说一说。”

秦欢没有直接求冯距免他哥哥一死，只是提到北燕的国运，这“国运“二字让冯距心中画了一个问号：难道秦欢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说吧！”

“司空焰失去已经到手的肥肉晋阳十分痛惜，他知道是我哥哥用计策将西凉打败，因此，他怀恨于心。他觉得灭掉北燕，我哥哥秦江月是他最大的障碍。野心勃勃的他心生一计，在龙城传播我哥哥的谣言，以此离间我哥哥与父皇的关系。张博精通音律长于词赋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惜重金让手下收买了张博。按司空焰的计谋张博编了一首秦江月要谋反的儿歌，在京城中传唱。他的手段是很卑劣的，他骗无邪小儿传唱此儿歌，每个传唱的小儿发给两块芝麻糖。”说到此处，秦欢不觉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哥哥实属冤屈，请父皇明查。”

“张博被收买了？”冯距有些疑惑，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向他举报此儿哥是张博所作。“若他所作，他为何还敢拿着儿歌向为父举报呢？”

“张博拿了赏银不办事，司空焰是不会饶过他的。所以，他为了达到灭掉我哥哥的目的，不惜铤而走险。”

“你听谁说的？可靠吗？”

“妾身所说如有半句谎言，妾身愿碎尸万段。”

“这……”

秦欢谈及张博被司空焰利用之事，由根到梢有板有眼，她叙事流畅，态度安然，不像在说谎，由不得冯距不相信。可他对秦江月功成之后隐退军营又不很理解。所以，他还是很猜疑，他不知道怎样回答秦欢。

徐贵妃坐在那里一直没走，一直在冯距的旁边像老鼠一样侧耳倾听。她见此时的冯距犹疑不定很有可能被秦欢打动，进而改变追杀秦江月的旨令，她急忙接过话去：“张博身为四品官员，丰衣足食，他为何冒死编一首儿歌？张博智慧超群，他难道不知这样做是叛国的死罪吗？”

“嗯……”

徐贵妃这一番微词，让冯距的大脑又转回来了，他像堕入五里雾中茫然无措。

冯弘见此马上接过话去：“父皇想想，司空焰退回西凉后，他岂能就此罢休？若他再想攻入晋阳，有秦江月在他敢下注吗？”

“这……”

这些前因后果想必冯距也没有去细想，或者他满是吃喝玩乐的花肠子根本不屑去考虑。虽然他近期没有像从前那样不理朝政，没黑没白地耍酒筹，但他也是日日笙歌，夜夜醉酒。现在，他的儿子向他提出这样高深的问题他还真的回答不出。

“你说呢？”

“若秦江月安然无事，他不敢再下注，若秦江月被离职查办甚至被杀头，他会下注的。进入冬日，汾河结冻，他会毫不迟疑地踏入北燕的领土。那时，我北燕臣民都会卷入残酷的战争之中。”

“我们现在怎么办？”冯距依然迷茫依然懵乱，不知如何是好。不得不寻求儿子的意见。

“收回成命，查清张博与司空焰内外勾结一事。”

“陛下先不要收回成命，”徐贵妃见形势于己十分不利，马上接过话去，“先查张博内外勾结一事，待查清后收回成命也不迟。”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