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烨，七哥真的答应你的请辞了吗？”萧雅陪着赫连烨用过早膳，不确定地问道。

“嗯，不过，还得等完成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事？”

“护送清渠出嫁。”

“什么？清渠那丫头要出嫁了？”萧雅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赫连烨。

“昨日我将兵权交还给皇兄，皇兄告诉我，与岐樾定好协议之后，他便向皇甫泽也递了停战协议，按照之前的约定，承诺十年之内绝不侵犯彼此领地。并且，为了对苍澜这次的援助表示感谢，皇兄将清渠许给了皇甫泽做贵妃，两国联姻，结为同盟，意在亲上加亲。还特命我们二人一起护送清渠去苍澜，顺便交还之前放你那儿的兵符。今日上朝，皇兄必定会提及此事，任命我为护亲使者。完成这最后的任务，我们就自由了，不必再回杬京。皇兄会以我在回杬京途中，染病去逝为由，昭告天下，从此我们将彻底淡出朝堂纷争。不出意外，最多两三日，我们便可启程。”

“这么快，那清渠知道吗？”萧雅明白，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稳妥的，不过她还是比较关心清渠的意愿。

赫连烨捏了捏萧雅的小脸，“你糊涂了？皇兄那么疼爱清渠，而且，他一直也并不赞成清渠嫁入皇室，如果不是清渠态度强硬，缠着皇兄，皇兄会心血来潮，来这么一出吗？”

“说的也是。”萧雅打掉赫连烨的手，揉了揉小脸，若有所思地点头。

“行了，别操心了，还是想想这次远行，要带些什么，可还有什么没有办妥的事。下次再踏入杬京，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上朝吧。”

“不急，就算迟到了，皇兄和文武百官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毕竟我刚班师回朝，家有娇妻，起得晚点也是正常。”赫连烨不要脸地说道。看来是要把赖皮进行到底了。

“莫炎，赶紧送你们主子走，我不认识这人。”萧雅无语至极，直接朝外吼道。

赫连烨大笑，这才推开门，朝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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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兰雅公主求见。”

清渠正一个人攥着圣旨发呆，突然听得下人回报。微微点头，便见绿衣领着人走了进来。

萧雅刚进门，便看见清渠手中那明晃晃的圣旨。

“圣旨拿到了？”

清渠点点头，吩咐绿衣上了壶茶，便让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姐姐，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清渠迷茫地开口。

萧雅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清渠的手背。

“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决定了吗？”

清渠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坚定地看着萧雅。

“我决定好了。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可能还并不喜欢我，也许以后也不会喜欢我，但姐姐你说过，付出的本身就是收获。只要能让我待在他身边，我就觉得很开心，仿佛那样的生活才有意义，我不想在看不见他的地方一个人蹉跎岁月，即使没有回应，又能怎样，我没有那么贪心，能看着他就很好。”

萧雅心里暗叹，她果然还是选择了这一步。

“好，只要你决定好了，姐姐就支持你。只不过后宫不像其他地方，不是光凭喜欢就可以。虽然有枫敕给你撑腰，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女人疯狂起来是不可理喻的，还是要多个心眼。好在苍澜皇后慕容怡香我见过，是一个心胸坦荡、明辨是非的人，有容人之量，相信她若知道你对皇甫泽的这份单纯的感情，必不会为难你。”

“姐姐是说那个苍澜第一美女？姐姐和她很熟吗？”清渠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太熟，之前去苍澜，便是住在她家，有过几次交流而已。她虽然内敛，心机深重，不过本性不坏，一般不会随便算计人，为人还算坦荡，也是一个痴恋皇甫泽的人，一切以他的利益为先，不计后果。你放心，这次是我和阿烨送你去苍澜，我会嘱咐皇甫泽和慕容怡香照顾着你一点，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难过。不过，清渠，你要记住，没有谁可以依靠一辈子，也没有谁能够完全信任。宫里不比其他地方，看着光鲜，实则危机重重，自己多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谢谢姐姐，清渠记住了。”清渠知道萧雅是为了她好，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雅这才放下心来，揉了揉清渠的脑袋。

“对了，姐姐。我听皇兄说，这次你和九哥送我去苍澜之后就不回杬京了，要归隐是吗？”

“嗯，不回了。”

“哦。那姐姐会来苍澜看清渠吗？”

萧雅笑了笑，“看情况吧，应该会的。”

“太好了。”清渠立马开心地叫了起来。

萧雅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意间瞟到放在一边的圣旨，里面“赫连清渠、和亲公主、远嫁苍澜”几个字格外醒目，再看着面前因为她的应允笑得天真女子，萧雅真希望她就这样一直无忧无虑下去，只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出发这天，送亲的队伍很庞大，萧雅只知道，那天的天特别的蓝，空气中还有微凉的风，徐徐拂动。

有百官的陈词，有清渠微弱的哭声，有赫连烨的拜别，还有远处赫连淳清冷的目光。最终在一声“启程”的吆喝声下，送亲的队伍缓缓地驶出了杬京城。直到走出很远，萧雅才掀起马车的一角，往回望向远处的城池。当初，一人来到杬京城，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如今她的生活即将再次归于平静，这个地方，也许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队伍走走停停，花了小半个月才到达苍澜，一路上萧雅和清渠同乘一辆马车，做伴解闷。萧雅偶尔赖不过清渠的死缠烂打，会跟她讲讲苍澜的事。对于苍澜的一草一木，清渠都听得很认真，兴味十足，倒也不觉得无聊。

进了苍澜地界，早有皇甫泽派的官员等候在那儿，护送着一行人又走了几日才到景城。赫连烨带着清渠，将一切安顿好，亲眼看着清渠被封为贵妃，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才亲笔写了回信，交给了手下带回杬京。萧雅也按照约定将兵符归还给了皇甫泽，至于清渠的事，也就提了一嘴，相信以皇甫泽和慕容怡香的聪慧和人品，自然明白，不会亏待了清渠。

等赫连烨和萧雅携手离开苍澜，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雅雅，我们自由了。”赫连烨拥着萧雅，望着广袤的草原，舒了一口气。

“嗯，我——们——自——由——了——”萧雅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天空放声大喊。

悦耳的声音带着欣喜，弥散在空中，仿佛天边的云朵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