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国戚:女帝不收宠
作者:成王千安 | 分类:历史 | 字数: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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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三情相悦
晚上的家宴稀稀落落几个人。除了帝后及太皇太后,就是之前见过几次的后妃,加上自己也就十余人。啧啧,看来这大燕皇室果真人丁单薄,竟连个嫡亲的皇叔啥的都没有,难不成自己父皇那辈也就他一根独苗?对了,上次提起过,南梁当今太后是自己亲姑姑,好像,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难怪整天逼着她生孩子册储君,这一家子人坐在一起连一张桌子都围不满。好在燕文帝心情不错,举杯痛饮,各后妃也都和乐融融,皇后破天荒的没有提醒她‘造娃大计’。
在游过了湖,放了天灯,点上除夕礼炮.....之后,燕文帝怕过分劳累太皇太后,解散了除夕年游。
回到府上已过戌时,沿街还很热闹,守岁夜还很长。因早上起的晚,楚晗并没有太困倦,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找君无昧一起守岁,却被突然闯入自己视线的小厮打断了思绪。
“清茗?”
虽然天色很晚,借着橘色的宫灯,楚晗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清秀斯文的家丁,正是服侍在君无昧左右的清茗。
清茗微微屈身,淡笑到:“公子请殿下君兮阁一聚。”
君无昧找她?楚晗得了消息,点头一笑,心中涌上几分甜蜜的期许。
咯吱的脚步声传开,踩碎脚下薄薄的一层积雪,君兮阁便出现在了眼前。楚晗回头看时,清茗已经不在了。她轻轻推开门,迎面扑来了一阵翠竹的清冽芳香,四下看了看,却是空无一人。
“无昧?”清冷的月辉印的白雪发亮,给整个院子度上了一层银色,影影绰绰,恍若置身广寒月宫,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来君兮阁吧。
“你来了。”温暖的臂膀从身后将她圈住,湿热的吻印在了细滑的脖颈上。君无昧单手拦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脚尖轻点,凌空飞起。“我带你去个地方。”
踏着月色,踩上冰霜,感觉到停顿的动作,楚晗笑道:“可是到了?”
“恩,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用各色梅花搭建起来的小花厅,周边插上了小灯盏,光亮了几分,花厅里面有一张花做的吊床。楚晗看的稀奇,跑进去坐在吊床上荡起了秋千。
君无昧看她童真的笑颜,不禁莞尔,抽出腰间的长箫吹奏起来。空灵的箫声响起,院子里竟然下起来纷纷扬扬的小雪花,顷刻间,花厅外摆放在地上的花灯逐一亮了起来,竟将花厅围成一个光圈。
光晕中,君无昧的脸飘飘渺渺,看的不真切,但楚晗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自己。
花与雪,灯与萧,月华如练,公子佳人。他未曾刻意去营造暧昧的气氛,却能将她轻易陷在这场风花雪月的梦境中。
浪漫这种事,只要男人有心,都可以做出来的。
她还沉浸在他为她制造的无限惊喜中,手腕上却被什么东套住,带有丝丝凉意。她抬手一看,见自己的左手上被套上了一个镯子,质地通明透亮,如琉璃似珐琅,做工精致,镂空雕花。如果这个年代还没有水晶的出现,那么这个镯子是.....
是她第一次见他时,那个包裹里的金刚石。当初被他带走了,他曾说要做出一个镯子送给她的。
“这镯子做好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楚晗盯着精致透明的手镯,尚存着他体温。感动蔓延上心头,有丝丝甜意流过心弦,暖融融的感觉,似乎能热化了冰雪。
“就是不知.....你喜不喜欢。”
君无昧轻轻抱住她,浅语呢喃,好似世间最温柔的咒语:“此去经年,愿有千万种风情与你诉说,山远水长,只求我心之人常伴左右,弱水几千,独愿为卿斩断多情丝;一世迷离,万世烟火,皆不忘初心。”
她以为她不会哭,在经历了一场生死后,她以为她够坚强,却依然在他的怀抱中,溃不成军。
湿濡的感觉传来,觉察到她在哭泣,他突然慌了神,老天,他能手持长剑斩敌头颅,却拿她的眼泪束手无策,愿放下所有抵御的武器,举手求饶,甘做她的俘虏。
“别....别哭,我再不说了,不愿意都没关系的......”
傻瓜,楚晗哭红了鼻子,泪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许久:“你的话,可都当真?”
“若有虚言,诛心致死。”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她的破涕为笑散走他心中的不安,连忙顺着她的话回道:“是是是,我说错了话,我掌嘴。”
若这一生,定要因某个人画地为牢,成为这凡尘中不可超脱的痴儿,她愿意为眼前这个男人固守城门,此生仅为他开启。我燕楚晗愿执念眼前人,默守心城,此去,再无万丈红尘缤纷景,任他姹紫嫣红锦绣春,她独爱这一隅天地。
国师府内,百里长云盯着案几出神,没由的一阵心烦,却找不出这种心里发堵的原因所在,手中蘸好了墨水的狼毫久久停在半空中,不见落笔。那铺在桌上的白宣纸,几笔勾挑出一纤纤佳人,眉宇间竟与楚晗惊人的相似。
身旁的刑七看着定住的主子,心中有些了然,却依然不动声色,没打算汇报探子带来的消息。
“探子可有话说?”
还是藏不住了么?刑七抿抿唇,也知道什么都不能瞒住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与那君无昧一同守岁,我们的人说公主一直未曾离开君兮阁。”
“啪!”手中的狼毫被折成了两半,刑七低下头不在言语,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现在几时了?”
“回主子,子时。”
百里长云看了看被抹花的画像,攥紧了手中还剩半只的笔杆,半晌不曾吱声。
“主子还是早些休息吧,伤势要紧,”
“也罢。”沉默了片刻,他随手丢下了半截笔杆,转身离开,远远地留一道孤寂的背影。
是夜,转辗未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