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曾经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历史 | 字数:2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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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李茂池仗义救兆延
当晚,下了场雨。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露面,天上满是红色的云,越来越亮,然后红色又慢慢由西向东退去,一切预示着还会有雨。
没等太阳出来,兆延公、文辉公等人就回去了。一行人走到东山,背后一匹白马追上,马上的人正是茂池。
茂池受树祥公吩咐,上平南去找仲瑶公。
树祥公让茂池骑马而去,叮嘱快去快回,茂池骑了树祥公的白马驹就出发了,在东山追上兆延公、文辉公等人。
茂池和兆延公、文辉公等人对望一眼,拍马“嘚嘚嘚”就过去了,留下几句山歌:
“ 嘿----
什么天上翼翼飞咧--
嘿了了咧!
什么水里悠悠游咧--
嘿了了咧!
什么路上快快跑啊
什么地面慢慢爬咧——”
茂池一路上是人爽马蹄轻,刚入平南街口,看见一群人聚在街边,当中有人争辩什么“宝物”、“青花”之类的话。茂池谨记着树祥公的话,虽有好奇之心,但也不敢多事,就径直朝“仲瑶律师事务所”而去。
到了事务所,在门侧的马桩拴了马,茂池公就直入事务所找仲瑶公。
见了仲瑶公,茂池说了来意。
“决不能让张姓人入‘俭墓公墓’碑界内乱挖乱掘,”仲瑶公坚决地说。
原来仲瑶公毕竟是律师,律师就是律师,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树祥公、茂伟公他们想的,是不能让张姓人坏了“俭徳公墓”风水,而仲瑶公想的,是不能让张姓人真在“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到火明公,李姓人修墓挖出”张“字青砖,仲瑶公早有预感,按此情况看来,人家张姓人火明公真有可能是在”俭德公墓“碑界内,距”俭德公墓“这近,张姓人若真寻到了火明公,要你李姓人迀了”俭徳公墓“怎办?人家火明公可比你俭德公丧在前,是你俭德公丧近了人家火明公,侵犯了人家火明公,虽然春褀公、兆延公、文辉公都表示,若在“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到了火明公,就将火明公搬迀出去,但春褀公代表不了春瑞公,兆延公、文辉公也代表不了这多张姓族众,所以对于张姓人说“寻到火明公就迁出去”的话不能相信,就算春褀公守信、兆延公、文辉公也守信,张族这大,姓张这多人,有人站出来要你李姓人迀墓,你李姓人肯不肯把墓迀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俭德公丧近了你火明公,当时又不见你张姓人有什么话说?几百年过去了,现在叫迀,李姓人哪会轻易同意就迀?此事打起官司,哪能轻易了断?不要说三年五年,就是十年八年、一万年也断不了,就是法官敢判,双方也不会认输,李姓人不会迀了俭德公,张姓人也不会轻易作罢。所以,现在李姓人不让张姓人入“俭德公墓”碑界内找寻,张、李两姓会有隙,但不至于成仇,两姓有隙,至多不相往来,见面也不打招呼,时间一久,这隙就愈合了;但若张姓人在“俭德公墓”碑界内寻到火明公,张、李两姓就会成仇,一旦成仇,见面就不是不打招呼这般简单了,而是兵戎相见,五步流血,而且此仇可能永远也得不到化解,孰轻孰重?
仲瑶公的愿望是好的,只是想不到张姓人有一个张六儿。
“树祥大叔的意思,是希望二哥能回去一趟。”茂池公说。
仲瑶公排行第二,为李氏“永”字辈,辈份排茂池之后,管茂池还要叫之为“叔”,但因为年龄比茂池大,“老侄嫩叔扯平过”,所认茂池尊仲瑶公为“二哥”。
“我回不回去也是一样,”仲瑶公说,“就是决不充许张姓人入‘俭德公墓’碑界内寻,这可不是儿戏。”
但仲瑶公还是决定回去,于是让茂池在事务所里等,待他处理完些事务就一同返回梅令。
茂池在事务所等了一会,感觉无聊,就出街了。
在街上胡逛,茂池公不觉就到了上渡渡口。
在渡口又见到兆延公,看样子兆延公正等船过渡。
原来兆延公、文辉公一行边走边散,到了平南,文辉公说顺便去趟女儿家也走了,就剩下兆延公,兆延公就只能自己在渡口等渡了。
茂池因为昨天和张姓人没有好脸色,先时就不打招呼,现在又见,茂池就不想过去,要转身就走。
不想正是渡客上落船时候,茂池正看见有人从兆延公跟前走过,兆延公向右闪了闪,不早不迟,人就踫到了从他后面走来的人的手一下,那人手中的一件东西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兆延公忙向那人连连道歉,那人一把抓住兆延公的衣袖,不让兆延公走,几个人围了过来,问怎么个事儿。
“踫瓷了。”茂池心里说。茂池三十二、三岁,走南闯北已历多年,如此伎俩,一眼就看出了,但事不关己,而且兆延公又是张姓人,因昨天的事茂池对兆延公也没什么好感,所以茂池还是想走,但转得身来,念也转了:“那老坑公必然也见了我,现在走了,岂不是让他笑话?非但笑我,李姓人也被他看低了,他必说我李姓人胆小怕事,这岂不是让他有一世唱衰?”这样一想,茂池就站住了,接着又想:“现在他危难之时,我若帮他一把,又岂不是在他张姓人面前,更显我李姓人豪气?”这样地想,茂池公就决定不走了,而且决定要帮兆延公一把。
但是茂池并没有马上走过去,他知道怎样去做这件事,他脑海里飞快地想出了一个方案,于是他就走过一旁等着,“要等到那老坑公觉得需要人救,才能显出大用”。
看那边人的人越聚越多,而且还传来几声争吵,接着看见有人拉兆延公过到一旁,和兆延公说些什么,茂池公知道那是假扮正义的中间人在和兆延公商量价钱了,接着看到摔了东西的人过来,对兆延公要打要杀,兆延公人又老身又弱,被逼在一个旯角,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得,六神无主,茂池觉得应该过去了,于是就走了过去。
茂池故作无意间经过,又故作不期地遇见兆延公,对兆延公惊诧地打招呼:“喂喂姑丈,怎么才到这儿?”
事实上,兆延公之前并没有见到茂池,现在经茂池公这么叫他,他一时也听不淸楚茂池叫他是什么,他的一门心思都用在应付那伙人身上,以为茂池叫他为“老张”,他只听清楚茂池公问他怎儿才到这儿,于是就点头说“是”。
“行这长时间,”茂池公又故作惊讶地说,“我猪花【猪仔】都卖了,你还没有过渡。”
“是啊!”兆延公说,“老坑公走的有多快?慢慢走。”
兆延公狐疑茂池的话, 一个比茂池年龄略大、脸上有一条不很明显刀疤的人已走过来,将茂池拉过两步,问茂池是兆延公什么人,茂池说兆延公是他姑丈,那人就对茂池说:“此事也不关我事,我只是好心作个中间人。你姑丈打烂了人家的青花碟,人家要赔五十大洋,是我好话歹说,人家也认倒霉,愿赔五大洋算了,可这五大洋你姑丈也不肯,你让我作中间的人怎样?水不得他一口喝,我如此为护着他,还不是出于一片好心。这种事就是我做,不怕人恶,换在别人,谁站出来?空空惹人憎恨。现在最好不过了,他是你姑丈,你问问他到底能赔多少,说不赔是说不过去的,谁坏了别人的东西都要赔,天经地义,多多少少,赔了些钱,你姑丈又好过渡,我们又好散了,聚在这儿,贪好看吗?”
茂池暗笑。因为茂池知道,踫瓷了,踫瓷者和被踫瓷都都不是主角,主角是那些出来主持公道的人,那些人很是热心、仗义,东说一句、西劝一句就把事情摆平了,蒙在鼓里的,赔了钱,还对那些人感激流涕呢!殊不知,那些人和踫瓷者根本就是一伙。
茂池假意对刀疤脸表示谢意,又表示愿和姑丈商议一下。
茂池过去将兆延公拉过,对兆延公小声地说:“等下你不要出声,我叫你怎么你就怎做。”
“做什么?”兆延公不知道茂池葫芦里卖什么膏药,就问,但也问的小声。
“别问这多。”茂池说,“等下我和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嘴,我叫你下船,你就下船过渡。”
兆延终于明白了茂池公要帮他,就问:“真赔他钱,明知是讹诈......”
“你别管这多,”茂池说,“反正我让你走你就走,天不早了,你赶路要紧。”
“那你......”兆延公担心地问,他已意识到茂池可能会做些什么。
“你不用管我,”茂池说,“昨日我们争吵几句,是公,今日我帮你,是义。那些人奈何不了我,你不用担心我,你下船走了,我就放心了,我放心了,脱身就易了,就这说好了。”
茂池说完,就过去和那脸上有刀疤的人说,说既然打烂了人家的东西,当然应该赔钱,但能不能再少点,刀疤脸很义气地说:“你爽快,我也够义,就三块大洋,你就交给我,如果他【指被踫烂碟子的人】不肯,我们就散,他敢打,我第一个揍他,帮人帮到底,吃屎吃到泥,兄弟我忠肝义胆,你放心。”
茂池就叫兆延公下船过渡,刀疤脸赶忙拦住,说:“这不行,兄弟我做中间人的,钱还未赔,人走了,等下谁负责?”
茂池对刀疤脸说:“我叫得他走,当然我会负责,他是我姑丈,他走了,我还在这,你怕个啥?难道兄弟连小弟都不信?我现在当然可以把钱给你,就怕给了你钱,那些人又不肯放他下船,那怎办?”
刀疤脸过去和两、三个人说了些什么,于是准许兆延公下船。
兆延公还舍不得落船。
“快走吧!”茂池说,“别在这儿又阻着人了。”
兆延公会意茂池的话,就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