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曾经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历史 | 字数:2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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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犯劣性永卓戏秀英
竹山顶上三棵老榕树,梅令村人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多老,其中一棵木已中空,成为树洞,常有小孩子钻入里面捉迷藏。三棵榕树虽老,但枝繁叶茂,成品字相生,占地足有三亩,树干硕大,双人合抱不过,树须从树上吊落下来,小孩子能荡秋千,平时,树下就是人们纳凉歇息的好场所,现在,树祥公办酒,就在树下开台,日高天热,树荫底下,正是开台的好地方。
空气中飘荡着菜色的香味,榕树间弥漫着**的焦烟,地炮的响声把树上的小孩都惊跑了,但小孩子在台桌凳子乱跑乱闹,比鸟儿叫得更欢。第一轮台[酒席]刚刚开过,第二轮台还未开始,亲朋戚友贺客就聚在树下开侃,谈论最热的就是日本兵到底会不会来。
“日本人盘踞广州已五年多了,若敢入广西,早应该来啦!‘日在东即旺,在西即沉’,谶语都如此说,日本人不怕,敢来?”
“ 你信这谶语,人家可不信,上次人家不是来了吗?”
“在昆仑关还不是被打得大败,还敢再来?”
“是啊!谶语都这样说,日本兵进入广西,必打败仗,哪还敢来?”
......
春褀公等人无心关心这些谈论,上了竹山顶,就在树祥公大门前燃起炮仗。
响声惊动了树祥公,树祥公迎出门来,见是春褀公等人,大为高兴 ,忙将春褀公等人迎进中厅,令丫环上茶,春褀公向树祥公介绍了兆延公和文辉公等人,树祥公连说“有心”,兆延公和文辉公等人连道“应该”,气氛甚是融洽。
“久慕表台之名,常恨无缘结识,今曰值此机会,得见表台,甚慰平生,表台果然鹤骨松风。”兆延公坐下,赞树祥公说。
“哪儿哪儿?”树祥公笑,掂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说,“老了、老了、比不上表台神采了,表台才算是神采飘逸。”
两人“哈哈”大笑。
杯茶之后,兆延公和文辉公等人转入屏风,到内厅为超贤公祝寿,又是一番客套之话。
祝寿完毕,出到中厅,树祥公早领着树生公、茂伟公等人候着,介绍兆延公、文辉公等人认识,又是一番客气。
其实,外人并不知道,双方都有心事,只是不言明而已。
不时,有人入来,请春褀公等人入座,树祥公遂将春褀等人送出就座。
春褀公等人刚好坐满两台,而在最北面,永柏和一帮后生哥就 坐在那儿,那是狮队队员。春褀等人是错过了狮队祝寿和开盘表演。
狮队队员是从民团中精挑出来的,个个不但狮要舞得好,而且功夫要打得好,不但要后生,而且要有劲。
此时,永柏、永敏、元斌、雄业、定庆等八个人就围在同一桌坐。
边饮边聊,聊些舞狮技艺,拳脚刀棍。正兴之间,忽闻磨房那边儿传来秀英姑呼救的声音,声音惊慌、恐惧,永柏大惊,推开碗盏,飞也似地冲向磨房。
磨房的门锁着,里面秀英姑的喊声更为迫切,永柏想也没想,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的情形让他吃惊,一个人正把秀英姑压在墙角,一手捏秀英姑的脖子,一手要捂秀英姑的嘴,秀英姑挣扎着,嘴里喊着“救命”的声音。
那人却是超贤公的重孙、树祥公的长孙永卓。
永卓自小性劣。梁姓承楠婆在自家屋角种有两垅韭菜,永柏去学堂路过,见承楠婆在拔韭菜草,永卓对承楠婆说:“这两棵韭菜值得几钱?值得你这大年纪顶着这大太阳拱住腰帮它除草?”承楠婆笑说:“我这两棵韭菜是无价之宝,当然值得。”永卓笑,承楠婆解释说:“我的韭菜割了又有,银钱用了就完,所以我的韭菜是无价之宝。”永卓愈笑,说:“只值几个铜板罢了。”不一会,几个小伙伴到,永卓将一把铜钱撒在韭菜垅里,对小伙伴说:“谁抢到算谁的。”小伙伴都冲下韭菜垅里抢,承楠婆喝止不住,不时两垅韭荣,被翻了个菜根朝天。承楠婆要打永卓,哪追得上?
永卓读书偷懒,被先生罚上讲台,又被打了手掌,永卓怀恨在心,搞坏了先生的太师椅,先生一坐下,跌了个四脚朝天,永卓“哈哈”地笑。
永卓书读的多,字却不识几箩。有日,先生让学生作应景诗一首,永卓见窗外就要下雨,云黑天低,脱口而吟:“天上黑默默,地上默默黑;大雨若不下,四周黑默默。”同学皆笑,先生也忍俊不住,问:“你是黑默默,还是默默黑。”永卓说:“我是默默黑。”先生叹着气说:“那我就是黑默默了。”
永卓越大,品性越劣。好结猪朋狗友,狐群狗党,烧烟 饮酒,赌钱、坑骗样样在行,树祥公没少教训,但永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又得其母宠着护着,树祥公也没奈何。
永卓性劣,却也弱智,和几个老表同一台坐,被老表们奉承几句,就仰着头猛饮,很快就有了意思,到菜畲木根处方便,从窗口看入磨房,见秀英姑在碓米,胸前两堆肉一起一落的,坏心顿起,心想进去揩揩油水吃吃豆腐也行,于是凭着几分酒意,就溜入磨房,反手把门关上,笑嘻嘻向秀英姑挨去。
初时秀英姑没有喝斥,只是警告永卓不要乱来,永卓误以为秀英姑不敢大声,愈是放肆,双手就向秀英姑胸前摸去,不想秀英姑真的大叫,永卓一时不知所措,将秀英姑推到墙角,又想捏秀英姑的脖子,又想捂秀英姑的嘴,一时手忙脚乱。别以为永卓敢入磨房非礼人家秀英姑是胆大包天,其实不然,事实上,愈是这种人行这种事,愈是胆小,你忍着他,怕他,他能得逞,但只要你一喊,他就胆破肝裂了,看官不见现在那些“咸猪手”,别看他公观场合大庭广众之下敢对人家偷偷摸摸,看似有胆、胆大,但若有人一喊,有几人不是原形毕露了?所以秀英姑这么一叫,永卓先自慌了,心一慌,意就乱了,要止住秀英姑喊叫,但不知是该捏脖子还是该捂嘴巴,是捏脖子好还是捂嘴巴好,力使不到一处,况且秀英姑也是做作之人,也有气力,岂能轻易就被制服?止不住秀英姑喊叫,永卓愈慌,见有人来,忙放了秀英姑,夺门而出。
永柏见是永卓,一时也惊住了,不知该拦不拦,错愕间,永卓已冲了过去。
后面跟来的人见是永卓,也不敢轻易就拦,毕竟人家是超贤公的重孙、树祥公的长孙,不看僧也得看看佛面上,只是兆延公、文辉公等人,不知道永卓是谁,一下就把永卓摛了,解上竹山顶。
就这一摛,就为不久后的张、李两姓大械斗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