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大唐以来，王川还没有像今晚如此心情激荡，也许是因为头顶的月亮太圆了。

也许是今天破例喝了点酒，醉意逐渐上头，在他的脑子里不断打架，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怀中伊人的鼻息，催化着醉意，慢慢变成浓郁的香气，王川忍不住微微低头，落在那粉嫩的小嘴上。

唇齿相依，只觉得一股香气涌入，让他逐渐沉醉在温柔乡里。

“嗯，呜。”袭人轻声低语，生怕让其他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你好美。”王川仔细地端详起这个属于自己的姑娘，不只是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她的涵养，还有因为害羞发红的脸蛋。

袭人轻轻捶打了她一下，带着嗔怪的语气，“哼，不想理你。”

王川一手搂着袭人，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抬头看向亭外的月色，因为月亮的移动，光线逐渐照进亭子，在巧合下，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影子。

袭人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微微一笑，“那个好像牛郎织女啊。”

“是啊，你看那个像不像一个扁担。”王川眯着眼，接着话茬。

两人吃得不多，但醉意却是十分浓烈，有些可惜此时不是寒冬，不然在雪中约会，也别有一番滋味。

夜色下，小翠在房间休息，也许是许久未有一个人独处，有种孤独感。

躺在粉色的床单上，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想到今天袭人跟王川一起吃饭，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但很快又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可以跟姐姐吃醋呢，嗯，不不不对，你不，不可以喜欢他的。”

但是他与姐姐在一起了，也许我也可以跟在他的身边，做一个陪伴的侍女，或许能跟他有一个孩子，或许……

夜色下的光线灰暗，但隐隐却能看到被子在缓缓蠕动，伴随着有些沉重的呼吸。

也许，此时姐姐应该跟王先生已经一起就寝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动作慢慢加快，不安分地在被子里蠕动。

在某个临界点，她猛地叫出了王川的名字，将被子当做了他的复制品，紧紧地抱住。

许久，才从其中缓过来，还没等她收拾残局，便忽然听到轻微声响。

她吓了一跳，仔细听来，是外边的敲门声，不知道这么晚会是谁敲门，连忙用被子遮掩证据，起身走向门口。

却发现是王川过来了，隔着门框，她看到了对方熟悉的倒影。

“王，王掌柜。”小翠还是不太习惯叫他更亲密的称呼，不只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

“袭人喝醉了，我送她回来。”王川走进房间，对着小翠一笑。

闻声望去，此时的袭人姑娘，正带着轻轻的呼吸声，乖巧地躺在王川背上，脸上还带着不可察觉的微笑。

因为担心交接的时候把袭人吵醒，所以王川亲自背着她到闺房之中，但屋里弥漫的，都是女孩子的香气。

小翠连忙上前阻拦，害怕她发现床单上的怪异，怕他将自己看做不知廉耻的女人。

王川没有太过放肆，轻轻与小翠将袭人放倒在床上，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王，王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打扰了，麻烦小翠姑娘照顾好袭人，我便先告辞了。”王川拱手一礼，轻轻退出房间。

见他离去，小翠连忙上前将门栓带上，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他应该没有发现。”

却不知道，离开房间的王川，看着手上点点晶莹，忽然哑然失笑。

……

月亮下的一处山沟沟里，一个身影缓缓倒下，另一个身影伴随着喘息声，消失在月色之中。

很快一处偏僻地方，一个灰头土脸的汉子，推开了一个掩藏在地里的木盖子，里面露出了一条漆黑的小道。

没有多想，他猛地钻了进去，在越过一段漆黑的道路后，才看到了面前明亮的洞口。

“大哥！”

“费青，怎么样？”

“大哥，外边有很多人在找你，不只是大理寺的人，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死士。”费青的脸色有些难看道。

被叫做大哥的人，自然就是先前的牙贩子，赤虎。

此时他没有了先前那般豪气，脸上抹着黑灰，遮掩了那张帅气的脸庞，为的也是能够躲避追兵。

“看来我们是被放弃了。”赤虎听到死士之后，身体有些颓废地低了几度，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悲哀。

费青忍不住喊道，“大哥，不行咱们就杀出去，我不信了，这京城真就是铁板一块。”

“京城的捕快我不怕，因为他们大多比不过我的刀枪，大理寺的人我不怕，我可以躲在地道跟他们玩心理战，但是……”

“但是那些死士……”赤虎说到后面，眼睛赤红，脑袋上青筋冒起。

两人一时间又沉默下来，赤虎从旁边抓过酒壶，对着喉咙灌入。

感受着腹中火辣的酒水，他又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他在地道已经呆了快一个星期，这七天看不到日月，分不明昼夜，根本算不到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第七天了，大哥。”

“七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醉意之中渐渐消失，等到费青反应过来，才发现，赤虎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大哥！”他愤怒地砸向地面，泪水止不住地涌入。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忠心，为什么对一个牙贩子还能付出所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那一份不能说出口的感情。

“大哥放心，此仇我一定为你报。”费青埋下最后一铲土，对着月亮发誓道。

说着，头也不回地朝内城走去，正要悄悄溜进去时，却忽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影。

“可算是找到你了，没想到还被你甩丢了。”

“你们，原来是故意的。”想到刚才自己杀掉的那个死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跟踪了。

还好，还好自己当时习惯多绕了些路，不然大哥的下落，便要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他缓缓抽出长剑，凝重地看着面前靠近的死士。

“我与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