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出猎
作者:一朝天霜下 | 分类:历史 | 字数:6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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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江水白刃落寇船(二)
“嘿!不要命了吧你!”
麻六儿一听赵明庭突然变得如此嚣张,他有点乍毛了,越过徐谨就要朝他干过去。哪知许是船上潮湿,他迈第二步时就“啪噔”一声四脚沾地,整个人像摊煎饼一样摔倒了。
“哈哈哈……”
“六子,你这脚滑的紧啊!”
……
船上的盗贼们都哈哈大笑嘲弄着他,他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后,用手一捂,我天,门牙掉了一颗。
徐谨面上惊讶,保持着收腿的动作,刚刚这人冷不丁趴地上了,差点砸到她的腿,还是赵明庭眼疾脚快,将她的腿勾了回来。
麻六儿一手捧着牙一手捂住胸口,嘴上血淋淋的,也不往赵明庭那儿走了。感受到赵明庭如豹如虎般的目光,他擦一把嘴悻悻地说道:
“说是让你去过好日子就是去过好日子,咱们大当家这段时日身边缺个可心的人儿,正好就得意你这口儿,斯斯文文,细皮嫩肉得惹人疼。”
麻六儿好面子并没有回答赵明庭,而是直接冲着徐谨说的。
徐谨第一反应是:她暴露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子素袍,紧致平坦的胸部……
没有啊……怎么……就好她这口儿……
她又急又怒,欲哭无泪。这次还是没等她开口,“啪噔”……“哎呦”两声,麻六儿又趴地上了!
得,剩下一颗门牙也掉下来了。
“我说麻六儿,你中邪了?站着也能摔倒!”
……
有人吹着口哨: “六子该练练下盘了!”
……
麻六儿从船板上爬起来,握着自己两颗门牙,对上赵明庭的目光后,忙躲到别人旁边,脸上青白一片,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后面十几艘船上都是抢来的货物财宝,前面几艘小船率先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群山环绕,高木林立,野草茂盛,十分隐秘,时而能听到几声乌鸦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附近的州府相距甚远,能在此处安营扎寨,倒真是吃了水路的大便宜了。
船只纷纷靠岸,盗贼伶俐地一个个跳下船去,将船上的缰绳牢牢绑在栈道一旁的木墩上。
前方的树木后面隐约可以看见寨门和火把,狭窄的林荫小路中已经快步走来几个同样穿着粗布衣裳,言行粗野豪放的汉子。
徐谨和赵明庭被盗匪们扯下船,一个高一矮两个人离得很近,若不是天色灰白,旁人一定看得出,那个身形高大的,是紧紧护在另一个身边的。
“夏老大,今夜不行啊,才这么点!”一个两条双臂光溜溜的没有布料,满嘴胡茬的壮硕男子站在岸边点着后面的船,吧唧两声后,语气明显有些失望。
夏侯惇豪橫地挥了一下大刀,旁边人都往外闪了闪,他不悦道:
“他娘的黑面鬼,有能耐你出去!老子忙活儿了一宿,你还嫌少!”
黑面鬼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开始指挥底下人搬东西。
夏侯惇动了动抗在肩上的大刀,指着赵明庭冲黑面鬼嚷嚷道:“不识货的当头!那就是最大的买卖!”
黑面鬼撇撇嘴也没看他,只露出一副“哦?哦。”的表情。夏侯惇冲地上吐口唾沫,壮臂一扬:“走!”
几个人随着他,押着徐谨和赵明庭就进了寨子。
这个水寨倒是很大,生活、攻防工事都做的不错,高高的瞭望台上值守着的匪兵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很是精神。此处水盗人数也不少,光是这个时辰还活跃着的,就有上百人不止。
他们两人从进来开始就在不约而同地观察着此地的每一处布局、 每一个角落,然后他们就被粗鲁地推进了一间茅草房,似乎这种状况已经屡见不鲜了。
“等着!等我们大当家醒了再叫你们!”
……
徐谨疲惫地走到墙根儿处坐下来,薅起一根稻草咬在嘴里,靠在松软的草堆儿上小憩起来。
赵明庭抱着胸走过去,脚碰了碰她的脚尖儿问道:“你到家了?这么随遇而安?”
徐谨本不欲搭理他,奈何他没完没了,好像在做游戏一般,她一躲他的脚就追上去,好生烦人。她闭着眼睛说道:
“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可是来过好日子的。”
“过好日子,你还真信啊。怎么,想给水盗头子当姘头?”
徐谨嘴里“吧唧”一声,睁开眼睛烦躁地一把将嘴里的稻草甩在草堆儿上,怒气冲冲地说道:“姘头?老天爷啊,这是您应该说出来的话?!”说到“您”时语气微重。
“怎么,你不就是这么想的。”赵明庭讽刺地说。
“是,我愿意,同你有什么关系?”
赵明庭面色僵硬起来,“嚯”一下子蹲下去,捏起她的脸颊说道:“你还挺横!你敢再说一遍?嗯?”
徐谨打掉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又给捏住,不依不饶。她恨恨道:“若不是你不让我下船,我现在都到中州了!你还有脸说我!”
“你敢这么同我讲话?”赵明庭的手用了些力气。
“唔……你很想我告诉他们你是谁吗?嗯?太……”徐谨的声音越来越大,“子”字也呼之欲出。
赵明庭将她几乎捏成了小鸟嘴,两腮和嘴巴可爱极了,偏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浓重的挑衅。赵明庭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慢慢放开她,抚了抚她樱红的嘴唇。此间房中宁静,他情难自禁地将唇贴向她。
“起来!”徐谨的声音尖利,两只手也推拒着他。
赵明庭喘着粗气握住她的双手抵在自己胸前,宽阔的身躯将她挤压在稻草上,濡湿的唇在她脸上不住探寻着。
“滚开!”徐谨手骨发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要挣开他。“我在孝期呢!”
听见这话,赵明庭身子一震,攸地离开了她。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垂着头静默了一会儿,随后一条腿放了下去往前挪动,另一条腿紧随其后,他就这样情绪低落地坐在了她身边。
徐谨离他远一些冷笑道:“我师哥多不值啊,屈死,没有人给他主持公道,唯一的女儿受辱,还被舍弃,逼去东胡。”她眼含泪光看着他:“你还不让我去救她,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