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翔南下流亡，乘船直奔西南，南方的天地真比北方瓷实可爱，天上地下要啥有啥，交通方面航栈不绝。

“走！”

封建守旧的人家把要造反的儿子赶出家门，顺承校方和官府将他无生消灭。

“爹！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攒的！”

儿子极力保留腰包，老爷不仅扯坏了口袋，迫不及待的牵线摞出钱来，还把他踹到对路河岸边，怒发冲冠大喊：“这钱也是我施舍给你的！你说你给咱家干什么不好！扶持那退位的孙中山造反！呸！罪上加罪！”

儿子极力直挺膝盖和脚丫子立起来反驳：“爹！山东可是咱祖宗！您打心里还当我是您儿子！我没有不要山东！我不要出国留学！清朝干了多少缺德事！我们老玉家是中华民族自己的玉！”

“你现在管得着了？你要还当回事，自己死去！别牵连我们家！”

“爹！您上头可是卖国贼！我不想看见我们老玉家弱不禁风的投敌！我死？咱家灭门？早晚的事！别乱扯替罪羊！咱家现在这样斗得过谁？人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北洋的狼心狗肺放不过我们！您以为消除我拉倒？他们光是想，咱家就是受害者！”儿子舍去随身物的奢侈品，把绅裤袍衣服都扔回去。

“别怂动我造反了！”父亲抄起屋里的一把椅子，眼里心里都是高官豪爵，扔死儿子永绝后患，卓翔一脚将椅面踹碎穿踏地面，踢起棍条潇洒蹴跃地打回去。

“你是谁？”

“别为我得罪我爹！”儿子不由自主地像哄小孩一样拦抱卓翔，瞅给人这感觉。

“按位分！你得叫我欧阳公子或欧阳少将！我们家还不要你呢？”卓翔将怀中两手扒拉出黑红的爪印来挣开，但没有伤及无辜。

“欧阳少将！你也要造反？”玉老爷非以恶小而为之地怒吼。

卓翔注重着装，撩腰挺胯道：“不好意思！欧阳不负国！我据守的不是一亩三分地！我爷爷在北京被清族扔给洋人打死了！我爸也被他们丢给日本人打死了！也就太爷爷被他们屈辱牟利地剿杀了！清朝外交官都那样！咱呢？你呢！”

玉少爷听完相信卓翔的为人不虚，玉老爷反倒为了保全自己，把放花盆的小高桌掀出来丢他们：“那也是你们造反的错！”

“你想要是吧？”卓翔接住桌面丢回去，伸张长指凶猛狠狞地冲进玉府，顷刻五里覆溃不在。

“你不也吃里扒外！否则怎么会有此等神力？”

玉少爷硬气地听父亲的话想吐。

卓翔安然自若地走回来说：“按资历，在下得叫令郎师兄！我们那里没有义举！”

“没事！你们家满门忠烈！够了！”

自此玉家父子和离，玉少爷开开心心地带卓翔去归属孙先生麾下。卓翔只是下来探望他们，还要回北大和东北。

“再不要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就完了！瞅你们家那堆玩意！不是高仿就是废旧！外国人给咱那玩意，我也能给它啃了！”卓翔回望玉老爷瘫坐在门槛边，没有给他们私下说话。

“欧阳少将！是否参加了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玉少爷深感卓翔占据了自己整颗心，震撼灵魂，笑呵呵地问道。

“我！当了好几年的野人！我爷爷是流浪汉加守将！我太爷爷是遗族加大才！我爹是弃子加主将！”卓翔话音刚落，两人便有相拥而泣的冲动。玉少爷霎那间泪流满面，只要他站过来就比自己还大，卓翔接任华夏守将。

“难怪你敢拼敢啃？”玉少爷估摸他也不会自居高位，拉他赶往广州，卓翔反感地脱开他的手背，驳斥道：“追随孙先生没有错！直接追随他不行！”

玉少爷怅然问道：“为什么不行？”

“这路行不通！全国五亿同胞受苦受难！我一下来，各地的同志天天跟我告状！中心意思就是一句话，孙先生许诺好处，被人玩死！我看蔡锷将军、行严先生、仲甫先生那样的就挺好！咱处着最薄弱的尖锋！为什么而向往他？”

玉少爷壮志奋勇地问：“你不相信我？”

卓翔犯疑地解释道：“孙先生辞位！道错路正！错不在他！天下大奸大恶之人连你爹都高高在上！可自古以来的新者都知道，黎民百姓是无辜的！我们欧阳家没有一个对不起国民！不屑统治不惧强压！”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自己辟出一片天地？”玉少爷说着肚子叫了直嗔。

“我们何苦要往外看？救国所需究竟所为何也？”卓翔用脚边的泥石往下头的水砸出一阵水花直冲锁柱。

“我是真心要追随孙先生的！”玉少爷把心跳声和咕噜声合为一喜兆。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为他彻底反对这一切！我要的不大不小刚刚好？”卓翔把内衣口袋里的蒸叶挖给他吃。

“你要啥？”玉少爷纯纯噩噩地质问。

卓翔掐指一算：“新世纪新中国！”

“行！”玉少爷放心地摆手挺背。

卓翔呆头呆脑地说：“你可以去广州！我将来不想打你！如果你要走错路让人告状的话，我吃了你！”

“我不敢！”玉少爷觉得卓翔给人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吓得魔怔。

“我要回北大了！你跟我走吗？”卓翔其实非常想去广州，见一面就好，不想逞能上岗。

“想必少将一定文武全才！佩服！”玉少爷非去广州不可，卓翔不想原路返回，跟他一起去一下就北上回校了。

卓翔高据窗台，论礼数不可如此，玉少爷把他拉上床一起睡。

“老玉！我问你，现在的国家到底怎么了？”卓翔往边栏上靠，凝望着问道。

“受尽了糟践，快被瓜分光了！”玉少爷把他拉倒躺下，共同牵进挤被窝里。

“那你说救命稻草和出路在哪里？”卓翔翻身还往外边推，玉少爷把他揽回里头说：“我认为孙先生应该领导革命大军打败他们！”

“非也！中国的救命稻草和出路，遍地开花，就是直不起根！”卓翔认为他就是欺负自己过过野生原始生活了。

“哦！”玉少爷看北大校服看起来对他来说特单调，就宽衣解带给他保暖。

“中国的劳苦大众不在造福自己，反而已经是倒退在做奴隶了！他们的力量就是中国的气魄！他们的血汗就是中国的生机！他们的存在和活路就是中国的出路！”

玉少爷感动得深以为然说：“卓翔！我要你！孙先生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宠死你？”

“在前线的中国人有一个是一个！孙先生想要的！我都会给！众阀固然恨恶，但治下的同胞都是无辜的！”卓翔不想跟他争执，把他推进里头说。

“说得对！”玉少爷噘嘴笑道。

卓翔和玉少爷一路畅谈，卓翔说得比玉少爷还厉害，太招人喜爱了。到底谁是师兄？玉少爷就一个跑腿长脸的。卓翔给人的感觉太过奇异，若非验证时世所需是男子汉大丈夫，多少人想这样宠溺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