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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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战牧野:强汉难敌四手7
“注意了,”闭着眼睛的姜子牙梦喊一声,“闳夭、鬻子!”
喊声未落下,耳边就响起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紧跟着,姬发眼睛全是一阵乱飞的石粒、木屑,几乎迷了眼睛。伴随着这阵乱飞的石粒、木屑,是声声的惨叫声,和人体倒下,撞击实地的闷响声。
待姬发定下神来,才发现战车下面躺了一地的死尸,和残肢断臂,闳夭、鬻子两员大将正把手里的青铜刀斧舞得呼呼风响,密不透风,连一粒砂子都透不进来,他俩身上全被鲜血染红,穿了一身的红袍,上面还挂着几片、几十片碎肉发丝一类东西。在看一眼身边的姜子牙,眼睛也睁开了,但神色平静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姬发不由无心地自语说道:“我不如也!”
“岐周伯,不如啥子?”是姜子牙的声音。
“我不如军师远矣。”
通过刚才一阵短兵相接,双方都未能前进一步,僵持在了牧野。然而,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军师,暂且收兵吧?”
“好吧。”姜子牙说道,扭头对撤下的传令兵说道:“收兵。”
传令兵即刻敲响手里的铜盘,一阵“当当当”的声音传出去,交战双方就脱离了接触,各自离开,商兵退回城里,联军也后退两里,宿营了。
夜晚,满天星光。姬发和散宜生走进姜子牙的营帐,左右军士送上茶来。
“军师,依我看,联军不是朝歌的敌手啊,”姬发一脸戚色,忧心匆匆的,“要是这样打下去,只怕结果难料,还请军师赶紧想办法才是。”
“大夫可有啥子办法?”姜子牙这时也无法可想,把话转给了散宜生。
“我也没得更好的办法,”散宜生说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一下,也许能起到千军万马的作用。”
“大夫说的是城里的那个人吧,”姜子牙说道,“依我看,是使用的时候了。因为白天这一仗,短兵相接,商兵的战斗力明显高于我们联军,要不是太颠、闳夭、鬻子、辛甲九苑大将奋勇杀敌,真的情况难以预料。不过,这事还得要岐周伯决定。”
“我没得话说,”姬发接口说道,“我只要结果,最好一招制敌,快速胜利,具体办法,军师和大夫决定,我不过多干涉。”
“大夫,要不今夜,就派人混进朝歌城去?”姜子牙看着散宜生,“白天,朝歌略胜一筹,城里防守应该有所松动,正是混进城去的时候。”
“我赞成军师的意见。”散宜生说道。
“你出去叫两信使进来。”姜子牙即刻对左右随从说道,“让它们悄悄的,不要引起旁人注意。”随从转身出来,不一会,带着两个军士进来了,站在面前,姜子牙对他俩低声说道:“你两人今夜趁着夜色分开混进城去,分别去找公子旦、召,让他们去找到微子启,叫他想办法帮我岐周一把。你俩走的时候,大夫给你俩人带五个小黄饼,拿去给两位公子。”
“是。”俩人转眼看着散宜生。散宜生转身来到自己车上,掀开一只小木箱,里面尽是黄色小饼,拿出来是个,分与两信使。两人接过来,消失在了夜色中里。
信使躲在朝歌城门下,天色微亮时候,趁城门刚开、里面的奴仆出来打柴、挑水之极,混了进去。
联军这边,伙夫也起来烧水熟饭。联军吃过早饭,正在分派今天的功放任务时,天空上忽然一阵紧过一阵的电闪雷鸣,闪得连军兵士眼花缭乱,耳朵鸣响不止。地上来往兵士,跌倒扑地,许多人被摔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敢起来;而两人对面喊话都需要大声吼叫,仍不能听清楚喊得什么。天亮后,城里冲出来的商兵也被这一阵阵的电闪雷鸣惊扰得乱作一团,赶紧退了回去,关上了城门。
面对这一阵的闪电和雷声,姜子牙心下慌了,赶紧端着帐中,闭目掐指一算,明白了是天上雷公电母在滥用私权帮助朝歌,再往下一算,不禁大吃一惊,对身边侍卫随从连比带划地说道:“赶紧带人去河道里取水回来,尽量多一些。快去!”
侍卫们终日跟着姜子牙,了解他的手势手语,转身拿着能找见的铜盆、茶豆等跑出去了。但是,一个时辰后,等侍卫们端着的铜盆、茶豆里装满水回来时候,天空忽然黑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刚才那一阵电闪雷鸣早已消失,可是本该大亮的天上,不知为什么有变成了黑夜,大家什么都看不见,只好一路摸着,依据记忆力回到自己的营帐来了。
等到天再次亮起来后,各个营帐都闹起了瘟疫,军士们不是头痛发热,就是上吐下拉,整个军营成日里臭气熏天,俨然成了一个露天的公共粪便池。军士们人人很快都变得面黄肌瘦,不成个人样了。
姬发再次进了姜子牙的营帐,愁眉苦脸的,“军师,今天朗格是这个样子,早先是电闪雷鸣,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耳朵响得对面都听不见说话,现在有事这个样子,人人病得歪来倒去的,拿不住刀斧了,这要是朝歌兵士杀过来,朗格得了?”姬发、散宜生及太颠、闳夭、鬻子、辛甲等大将,因姜子牙的提前预防,准备了饮用水,没有受到疫情影响,都红光满面的,精神抖擞。
“岐周伯,不要愁。”姜子牙说的很轻松,“今天这一阵,都是命数,但是不会影响大局,很快都会过去的。朝歌城里也不会好过,他们也顾不上出来厮杀。”
“尚父,你说的是真的吧?”姬发也知道姜子牙在说宽心话,但是,嘴里的话不由心地说了出来,“但愿我们能挺过这一阵,才好。”
“岐周伯,放心好了,我姜子牙啥子时候说过假话,哄过你?”姜子牙无语了,“现在这个阵势,你再担心,也没得用处,还不如放开心,不去想它。事情总会过去的。”
“要是朝歌啥子时候明白了我们的处境,从城里杀出来了……”姬发把话说了一半,就换了话题,“我豳祖先的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姬发躲过这一劫。”姬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上天了。
“岐周伯尽管放心,事情到不了那个地步。”姜子牙说完就闭了嘴。姬发见从军师处得不到更好的消息,只得悻悻地转身出来,回了自己的营帐。
再说姜子牙派出的两个信使在天亮前,趁着开门之初的混乱,轻松混进了城,进城后就分开了,一前一后,进了旦、召住的小院。当第一个信使大门后,院里便有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来到院门后,停下了,没有动静,待第二次打门声响起,院里才有了问话声,“哪个?啥子事?”
“请问公子旦在吗?”
“你是哪个?”门里没有回答回答信使,“你说的啥子蛋,鸡蛋还是鸭蛋?我们家没多少了,你去别处找吧。”
“我是军师姜子牙派来的。”信使无奈只得报出来真实身份。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召探出头来,一把把信使拉了进去,“两军交战时候,你还来,不是找死吗?”
“公子,还有一个人,”召刚关上门,信使就说道,“马上就到了。”
话音落下,院门又打响了,召赶紧返身回来,站在门后,低声问道:“哪个?啥子事?”
“快开门,是岐周信使。”门外的声音很急促,似乎万分危急,召不及多想,就开了门,只见一个浑身血迹的信使半靠在门上,另一只手臂挂在肩下,还在滴血,“快,进去,我,不行了……追,追过去了。”
“赶紧扶他进去。”召说道,“我来收拾血迹。”前一个信使一见是自己同伴,已经奄奄一息,赶紧把他扶了进来。召回来拿起竹篾簸箕在地上铲一簸箕泼在门外血迹上,同时也在门上泼了一些土,掩盖了红色,使之恢复成自然的尘土眼色。再回头来,把院里的血迹收拾干净,院门外就再次响起打门声。召赶紧回来,站在门后,问道:“哪个?啥子事?”
“快开门!”门外一声吼,跟着就有了抬脚踹门声。召赶紧开了门,刚要问“啥子事?”就被人一把推开了,“看见一个浑身血迹的汉子没有?”
“没有,没有,”找赶紧说道,“我们这门一直关着,没开过,没人进来。”
“这地上是啥子?”来人是五个汉子,看着像兵士。一人指着地上的血迹问道。
召低头一看,刚才自己太匆忙,血迹没清理干净,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解释,不由愣住了。这时候,屋里传过来喊声,“快捅刀子,不然又让猪跑了。”兵士抬起手,刚要扇过来,找就说道:“是猪血,杀的猪没杀死,刚才跑出来了。”
兵士一把推开召,就向后屋来,只见两个人正在杀猪,一人压在猪身上,一人一手搬住头,一手把青铜刀子捅进了猪脖子,瞬间一股猪血喷了出来。看着两人的费劲、狼狈样子,兵士不由笑了,“杀猪嘛,朗格也得三个人嘛,两个人朗格杀吗?”
“刚才是三个人杀猪的,”扮着杀猪匠的旦把刀子捅进杼脖子,随手一指一边站着的召,说道,“结果几个将军来打门,他就去开门了,结果就只得两个人杀了。”而刚进来的信使则低头压着猪,不敢抬头。
“将军!将军?”几个兵士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们也是将军了。走到别的地方去找找。”五人转身出来走了,有染了一地的猪血。
待五个兵士的身影消失,召出来关了院门,回来,就见刚才杀猪的隔壁柴草屋里,地上躺着才进来的另一个信使,已经死在地上了。
“我和他两个是一起来的,进城后,就分开走了,”第一个进来的信使情绪低沉,“没想到,呢一别就是永别。”
“快说,你们混进来是为了啥子事情?”但没时间听信使的悲伤。
“军师让我传话,城外战事,我方吃紧,形势大不妙。”信使说道,“叫你俩赶紧去找那个人,让他赶紧想办法,不然,我方就完了。”
“晓得了。”旦止住了信使的话,“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信使带来的小黄饼,旦已经收好,旦交给信使一个烤饼,信使就出来走了。
“四哥,你看这事朗格办?”信使走后,召问旦。
“这事啊,还得从微子启身上做事情,”旦说道,“启是司马,管着殷商的兵部,得你出面去和启谈,这事吧,你的这样子跟他说……”两人接下来一阵抵头低语。
当夜色再次降临,召就带着五个小黄饼出了小院。
殷商的兵部大院内,司马启坐在长条前,头埋在双手里,正低头不语。昨天、今天两天来,牧野大战,商军寸步不前,让帝辛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在朝堂上把司马臭骂了一通,现在回想起来,启心里还是胆颤心惊的,不知如何办才好。
“城外联军就是一些七拼八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人数不过万人;而我商兵全是能征善战的,虽然人数略少于岐周,却也不少,有七千之种,”帝辛并指戳着启的脸面,大骂着,“交给你这个司马,一天下来,两天了,却未能突破姬发的阵线,让那帮狗日的,聚集在朝歌外面,把老子围在这城里,出不去了。我问你,你这个司马是朗格当的?还想不想干了?能不能干好?”
“回商王,”启不敢大声说话,“昨天,我们商兵冲出城去,已经到了姬昌、姜子牙的战车前了,就差一点,就宰了姬发和姜子牙,哪个晓得,姬发的四员战将……”
“说这些屁话爪子!”帝辛的唾沫薪资都快飞溅到启脸上了,“没有杀掉姬昌,就是没有杀掉,说的啥子差一点!他姬发有四员战将,难道我们商兵的战将就没得吗?”帝辛嘶哑着搡门吼道,“我们殷商的大将,别说四员,就是十员都不止,一个黄飞虎在东南,打得淮夷四处逃窜。这还是一员大将,你这里有多少,你心里没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