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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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7
“启禀商王,”伊陟出班说道,“依臣意思,雍州北边,到处一马平川,骑兵来去自由,神速快捷,全因为无忧山峦阻挡。而梁州呢,却是遍地大山,处处是山,不利于骑兵奔驰。因此臣想,可否把雍州北边的子民前往梁州去,让那帮荤粥蛮戎抢不到东西,也杀不到我的子民。”
“嗯,相卿的想法不错。”太戊应道,“大家还有啥子想法没得?”
“臣赞同相卿之见。”司马出班说道。
“臣也赞同。”宰出班应道。
“臣等都同意相卿的想法。”满朝大臣惊人地统一了意见。
“没有反对的吗?”太戊也惊奇了,满朝文武难得有了同一个观点。
“臣等没得再好的想法了。”
“宰,令你下来,组织人员执行,雍、梁二州合并事项,同时组织人员将雍州北边子民迁往梁州。”太戊说道,“并后的州还叫雍州吧。可是九州方圆,我们大商子开国以来说了近百年,现在少了一个州,总觉得拗口,大家就再讨论一下,各州的调整,凑够九州之数。”
于是殿堂上,群臣争着发表己见。经过一番争论后,统一了看法,认为可以将冀州分开,为两个州,将北边部分定为幽州,南边为冀州,调整青州为营州,扩大徐州地界,把扬州、荆州向南移,以加强对南边的控制。
“好友啥子奇闻趣事没得?”定了大事,太戊还想让大将军说说巡视的艰难,以激励朝中大臣。
“其他的,倒是没得啥子了,”大将军说道,“不过是风餐露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小事了。在幽州,也遇到几个荤粥的骑兵,不过我们的骑兵还没有冲过去,他们就跑了,不成气候。”
“大家还有啥子要议的?”
太戊刚问完,门外站殿侍卫就进来说道:“启禀商王,有扬州会稽国国君前来觐见。”
“放进来。”太戊现在见的诸侯多了,不像当初雍州刘伯他们来时那样兴奋,只淡淡说道。
侍卫出去一会,会稽国君带着人就进来了,不一会,大殿上就又一次摆满了贡品。
会稽国君等人觐见完出了殿,殿外站殿侍卫有进来了,“启禀商王,今有西戎方国前来觐见。”
太戊今天可真够累的,散朝时间早过了,可就是不能散朝,只得打气精神,冲侍卫说道:“放进来!”
随即进来五个身穿羊皮大袄、胡子拉渣的汉子,明显比殿堂上众位大臣粗壮高大一些。领头一汉子进了大殿,就匍匐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对着高台上的太戊一阵摇,嘴里说着半生不熟的话语,“雍州西边,来自三危的西戎方国,觐见我大商无上荣光的大王,敬祝大王身体壮壮,寿命长长……”
殿上大臣听着这话语乖乖的,意思又清楚,不禁在心底暗自私语说道:戎狄说话,就是不一样。
西戎国君报着贡品喊道:“风干黄羊十只,”一边随从大汉摆出来剥了皮、干得像树干的黄羊,摆在地上,“山鸡五十只,风干豹虎两个,五彩玉石两大块。”国君说完随从抱出来两个包袱,揭开,顿时殿上生辉、亮堂。众大臣被宝石一晃,急忙眯起了眼睛,以阻挡刺眼的光芒。
待眼睛适应后,太戊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下面,只见五光十色、绚烂多彩的,光芒四射,“好!好!”太戊连说了两声“好”。
“另有两百斗的洋芋,已经送去了啬府。”国君说道,“另外,我们西戎,热烈欢迎大王前去做客,共话大中国的未来,指导我们三危的生产、生活。”
“好好。”太戊还是打着哈哈,应道。
国君展示完了贡品,随从收起来,送去了啬府,收入国库。
“散朝。”太戊是在等不及了,说完就站起来下了高台走了。
回了后宫,太戊坐下,大大喘息了一阵,侍女送来茶水喝了两豆才解了心下的疲惫,有了精神。吃了午饭,休息起来,庄、发、整三兄弟过来,太戊抱起四岁的整,乐呵呵地看着他笑。
“爸爸,我要看大猫。”整挥着小手比划说道,“圆圆的圈圈,黑黑的耳朵,还有粗粗的腿儿,我要看大猫。”
太戊这才想起去年梁州刘伯贡献来的那只大猫,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就答应了整,“要得,明天带娃儿去看大猫。”
“爸爸,我们也要去看。”十多岁的庄、发说道。
“好好,明天都去去看。”太戊笑说道。
这时候,侍女送水进来,低声说道:“据牧正说,那个大猫死了。商王怕是看不成了。”
“啥子时候的事,我朗格不晓得?”太戊随意问道。
“好像只活了半年,”侍女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说完下去走了。
“哦嗬,看不成了。”太戊无奈了。
“我要看大猫,”整开始耍无赖了,“我就要看大猫。”
“好好,娃儿要看大猫,”太戊说口哄着,“爸爸让它们在送一支来。”
“爸爸,他们啥子时候能送来呢?”
“两个月,三个月吧。”看着歪着小脑袋的小儿子,太戊真的醉了,一脸的幸福。
“好嘞,又有大猫看了。”整从太戊腿上梭下来跑了。庄和发也走了。
哄走了儿子,太戊开始想另一个事情。西戎盛情邀请,该派哪个去呢?
早朝上,太戊把派人出访西戎的事交给宰去办。宰出班说道:“西戎全是高大威猛的汉子,我们派去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大汉,刚好我那里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就是王孟。” 再说王孟,是宰身边的一个侍卫,有一身功夫,有准备时候,七八个汉子不能进他身边,去三危那种危险、蛮荒的地方,他是合适的人选。
“下来,你自己派就行了。”太戊说道,“可以让他坐牛车去。”
“晓得了。”宰说道。散朝回到府里,宰把王孟叫到跟前,对他说道:“你把家里的老婆娃儿安顿一下,准备代表商王,出访西戎。嗯,这次商王给你派了两辆车子,坐着去。朗格样,够气派吧?”
“西戎可在雍州的西北最西边角角上,那里属于三危地界哦,”王孟语气里有了畏惧害怕,“那里的人都是野蛮人,动不动就是生死相拼。能不能换一个人去?我家里可是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儿?”
“野蛮?你怕他们啥子?”宰不屑了,“你这样子一个九尺大汉,还有一身的功夫,三五十个人都近不得你身边,还怕他们野蛮?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像我这种不到七尺的人,怕他们野蛮,还说得过去嘛。”
“战阵上,不是一个人的事,”王孟说道,“再厉害的汉子也怕群殴,他们上来百八十个人,我就是一个铜人,也会被锤匾的。”
“我可告诉你啊,这个决定是商王做的,”宰没招了,只能把太戊抬出来,“你可要想好了,还想不想在亳都活下去?”停了一阵,又说道:“商王说了,只要你出使西戎,成功回来,升你做后宫的侍卫长,食禄长两成,要是不同意去的话……”宰歪着头看了王孟两眼,“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哦。”
“可是,可可可……”王孟欲哭无泪了,“好吧,我去。”
“这就对了嘛。”宰笑了,“你放心去出使西戎,你家里的老母和娃儿,我派两个侍女帮你照顾到你回来。这次我派十个随从,和你一起出使西戎,都是彪形大汉,路上万一遇到意外,你们可以有个帮助。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走吧。”
“谢大人对家里的关照。”王孟站起来对宰鞠躬行礼,走了。
三天后,王孟和他的十个随从,带着太戊给西戎的赏赐,和自己的食物、水,坐着牛车,向西出发了。开始几天,路途景物和亳都一样,没有区别。二十天后,出了陈仓,再向西来,只见到处都是黄土,难得见到几颗绿树,连野草都难见到,王孟心里渐渐凉了下来。
这时候,回想起家乡的青山绿水、绿树成荫,王孟暗地死的心都有了,悔恨当初不该松口。
一路西来,很难见到水源,十一个人都不敢大口喝水,嘴唇上的皮一块一块起来,手抓住轻轻一撕就掉了。他们节约下来的水都留给拉车的牛喝,不然,大家都得下来走路,就更加艰苦了。
再往西来,就是岐山。山下的族人听说王孟从亳都来的,就热情接待他们。王孟在岐山补充了食物、水后,继续上路了。随后,路过了方国氐、羌,都受到了当地族人接待。从羌出来,一路就没有人烟了,使团十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又走了一个月,沿途一共走了三个月,终于到了西戎。
方国西戎的国君得到消息,听说亳都的使团来了,迎出来一百多里路。当国君见到使团时候,王孟他们一个个就像叫花子一样,蓬头垢面,须发成结,早没了大商人的整洁干净。
“化外方国拜见大商天使。”国君带着他的随从,匍匐在沙地,朝着王孟等人行大礼,像拜见天神一样,虔诚之极。拜完,递上来青稞酒。
王孟接过来,灌了大口,自己觉得嗓子烧辣,可神清气爽,浑身的疲乏顿时没有了。把牛喂了青草,大家上车,就来了西戎的国都——几十顶随时可以迁走的帐篷,帐篷里吃喝拉撒睡,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水洗漱。
当晚,王孟吃过烤羊腿后,把从亳都带来的赏赐与国君交接了,当即倒下就睡过去,顿时不知身在何处了。第二天醒来,国君热情招待了他们,吃的无非是牛羊肉,喝得青稞酒。休息了几天,王孟告别了国君,带着西戎给大商的馈赠,风干羊腿、牛肉,和青稞酒,以及喝的水,有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了二十天后,这天来到一处,到处是风吹走石的隔壁。大家累了,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恢复体力后早走时,远处忽然冲出来一队启禀,向着王孟他们来了。
“准备战斗!”王孟一声令下,十一个大汉,即刻组成了一个小的战阵,对着冲到面前的十几个骑兵的马腿一阵猛砍,马倒下了,马上的人掉落下来。王孟等人砍瓜切菜一般,就杀死了进犯的敌人,但是自己这边也付出了代价,死了五个人、和拉车的牛。
没有了牛,车子不能走了,六个人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应了,只好坐在原地,望路兴叹。
从此王孟这一路大使团就留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与亳都的大商失去了练习。后来与当地的戎人结合,出生的后人都特别高大健壮。再后来,到了殷商后期、西周前期,有人见过王孟的后人,自称他们的国为“丈夫国”。
5
诸侯方国觐见终于告一段落了。
太戊与宰、臣和啬私下对着小板子上的记录统计了一下,前后持续两年多的觐见活动,太戊接见了七十六个诸侯方国国君,啬府里大商的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近十年内亳都的人吃穿不用愁了。
为大商国带来如此丰厚的收获、威望的,当然离不开太戊的一系列政策,然而更直接的原因,是大将军的那次武装巡视。因此,大将军费中衍也得到了该有的收益。
早朝上,太戊兴奋得笑着对下面的大臣说道:“近两年来,前来我大商贡献的诸侯方国,前后共有七十六,中国国库里的粮食也满了。为我们大商带来如此丰厚回报的,是兵部大将军费中衍,前年是因为他的一次看似平常的武装巡视……”
“商王,你这话有些过了,”宰出班说道,“为我们大商带来如此丰厚回报的,不是大将军的那次巡视,尽管他的巡视也有些助力,但是更主要的,是对商王执政以来所执行的还利于民、仁慈执政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