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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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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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传递回来的信息到了西河,发正奄奄一息,正在弥留之际。
“殷候正在到处笼络人心,收拢诸侯,”昆吾信使提醒着高台上的发,“我后,可要修政德,振兴大夏才是……”
“嗬,嗬嗬——”租在高台上的发,病情突然发作,喉咙间发着含混不清的声响。
“夏后,身体有恙,”巫师太史出来止住了信使,“昆吾信使有啥子话,下来再说。”
“是。”信使赶紧闭嘴退出来了大殿。
“啊,啊啊,啊啊啊。”发又是一阵乱叫,“履,履,履癸,继,位。”发使着全身力气说出了心意。
“我后是说,履癸继承后位。”巫师太史看着发问道。
“啊,啊是。”
“履癸上殿,继承后位。”巫师太史喊道。殿外跟着传来“履癸承后位”的喊声。
随着喊声,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上高台,坐在了发身边。看见这壮汉落座,发那涣散的眼神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光泽,头一歪,仰身翻倒在了高台上。侍卫们赶紧上来扶拖着发下去了。
“恭贺我后登位!”
“贺喜夏后!”
下面的大臣们在一系列事件里目瞪口呆地完成了后位的交接,恭贺起新后来。
殿外的昆吾信使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事件,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也就出来,回了昆吾,走在路上还在安慰自己:信息已传到,我的任务完成了。
履癸坐在台上,感受着后的威严,俯视下面的群臣。
“宗伯启奏夏后,”礼部宗伯出班说道,“老后藏于何处?”
“这个嘛,”履癸一时没了主意,脑子里急转弯,说着套话,“按惯例,老后死了藏在哪里的,还是安葬哪里。”
“按惯例,都葬在宫外的树林中。”宗伯说道。
“那就葬在宫外树林中吧。”履癸说道,“散朝。”群臣在混乱中陆续出了大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履癸怅然若失,起身走下高台,进了后宫。
这天,履癸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就带着三个侍卫,腰插箭囊身背弓箭,手提骨斧出了宫门,向郊外西山来了。侍卫知道,履癸又要围猎了,都默默不言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相隔三五步地跟着。
一个时辰后,四人上了山,树木野草渐渐变深变长,不时有鸟、鹰从林中飞起,窜入空中,飞向远方。履癸走得有些乏了,趁机坐在草地上。三个侍卫则站立于他身后,眼睛微闭,耳朵细致聆听着林中动静。闭目养神中,履癸耳中有了些微动静,似有野兽总动的“嚓嚓”声响,仍然不动声色,他知道,万事有侍卫。
这时候,林中闪烁着斑纹的花额兽,正悄无声息地盯着林中四人,目光聚集在地上坐着的那个,因他坐着,身材矮小,方便扑剪。猛兽伏低身子,斑斓花纹隐在草丛里,一步一步想着目标靠近着。
到了跟前,“嗷——”猛兽一声吼。林中快速闪出一群小动物,远离了猛兽。斑额猛兽猛地窜起,扑向坐着的那人,对身边“嗖嗖”飞过来的箭羽视而不见。
“猛虎来了!”旁边的侍卫乙快速闪到履癸前面,举起骨斧看向空中的猛虎,然而,虎纵太高,骨斧竟然没有刺到猛虎肚皮,只觉得头顶一股腥臭的凉风拂过脸面就过去了。跟着,侍卫乙感觉到身后有人滚动,并急速站起来。回头一看,另两个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履癸双手抓住虎尾,正与猛虎较着劲,一个正作势前窜,一人双腿叉开,双手擎住虎尾向后拉着。一人一虎这样都铆足了劲,僵持在地上,人拉不动虎,乎拉不动人。侍卫乙转身疾步赶过来,举斧就要砍下。
“别砍!”履癸止住了侍卫乙的举动,“我要跟牠较较劲儿。”就在履癸说话的档口,手上力道不自觉间松了一丝,猛虎拖着履癸向前窜出一段距离。履癸钉在地上的两脚,被猛虎拖得翻出来了两道带着黄土的草根,在山地上像两道被奴隶刨过的秋后庄稼地一样,脚上的鞋子早不知了去向。履癸赶紧加把劲,身子向后仰着的幅度更大了,正在前进的猛虎停住了步。
过了一会,猛虎的力道用完,一人一虎僵持时候,履癸使出了刚聚集起来的力道抓住虎尾猛向右摔去,两三百斤重的猛虎居然被摔得离地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履癸右边草地上。就在这一摔之间,履癸只觉得手里空了,细一看,手里抓住的只是虎尾之一截。
少了一截尾巴的猛虎落地后,被履癸斗得起了斗志,转身过来,又对着履癸飞扑过来。然而,终究少了一截尾巴,平衡难控制,有用劲过了,猛虎总过了头,落到履癸身后去了。履癸趁猛虎落下之机,快速转身,骑在虎背上,举起钵大的拳头,对准虎头就砸,“嘭嘭”之声直响。
“嗷——”又是一声狂吼,猛虎摆动身躯,把履癸掀翻落地。但是,猛虎这时候是左后一搏。落地的履癸,顺手扎住虎之两爪,从虎背后铆足全力,奋力一撕,“喳!”一声,猛虎被撕成两半,肠子肚子淌了一地。看到瘫作一堆的猛虎不动了,履癸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起来。直到这时,履癸才觉得自己简直要虚脱了。
“为啥子不过来帮忙?”喘息稍定,履癸看一眼身边直楞楞站着的三个侍卫质问道。
“啊?”一个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嘴里还说着“太猛了!”
“夏后,你说的要自己一人和虎较劲的。”侍卫乙说道,“我们不敢帮啊。”
“是吗?”履癸反问道,随即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嘴里嘀咕着“好像是说过啊”。
回过神的侍卫赶紧拖过来死虎,割下四块腿肉,升起火堆,现场烧烤起来。不一会,肉香四散飘香,大家肚子不自觉就“咕咕”叫起来了。履癸歇足了气,过来抓过一块肉就啃起来,也不管熟没熟。两口肉下肚,力道又回到了履癸身上,只是在他嘴角、脸上全是一片红红的血迹——生虎肉抹了履癸一脸的虎血。
吃过虎肉,时间也差不多了,侍卫们收拾起剩下的虎肉,扛在肩上,跟在履癸身后,向山下走来,回西河了。路上,履癸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迁都了,于是随口问道:“你们说,我要是换个地方,哪里才好?”
“啊,换地方?”侍卫乙不明白履癸的意思,“是说迁都吧?”
“不是迁都,那你说是黄啥子地方。”履癸笑着问道。
“新都嘛,老丘不错,”侍卫乙说道,“我大夏在那里住了两百多年,是个好地方,再说那里的城基高,有气派,够震撼人的。”
“不好,”履癸说道,“我们刚从那里搬走不就,大家在那里屙下屎尿的臭气还没有散完。”
“那去诸纶,那里是少康兴起的地方,有王霸之气。”一个侍卫说道。
“虽说有王霸之气,可是那地方太小,四周有山,不好扩建。不适合我后居住。”侍卫乙反对说道。
“要说地方宽阔一点,就是斟鄩了。”
“嗯,那地方不错!”履癸立马肯定了,“就是斟鄩了。”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进了城。
次日早朝时,履癸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满的大臣。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嗯,今天我先说一件事,大家议一议。”不等下面的人说话,履癸就说话了,“我大夏在西河住了胤甲、孔甲、皋、发四个夏后,时间已经有了四五十年了,是该换个地方,建立新都城。大家都说说,那里比较适合,好?”
“新都城,我觉得阳翟比较好,”巫师太史说道,“阳翟是我大夏,大禹、启兴创大夏的地方,现在大夏势气低沉,急需要振兴,开创一个中兴局面。阳翟比较好。”
“老丘也不错,”宗伯出班说道,“槐、芒、泄、不降、扃,还有相,都在那里住过,前后算起来,有两百五十了吧,是我大夏的标志性建都的地方。应该去老丘。”
履癸始终不发言,在等着下面的人说出他心中的地方。
“还有,就是斟鄩了,”见履癸始终不说话,冢宰出班说道,“那里紧邻大河,用水方便,庄稼不会干旱,有收成。”
“好!”履癸喊道,紧跟着就出来一个声音反对了。
“斟鄩不行!”宗伯出班说道,“不行的原因有三,一,斟鄩太靠近大河,很容易水涝,种下庄稼很容易被洪水卷走;二,斟鄩太靠西,我们住在斟鄩,对南蛮、东夷、北狄人的控制太弱,然而,这些蛮子、夷人一直对我大夏不满,常有起事举动;最后一点,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斟鄩是我先后太康住过的地方,不吉利。”宗伯说了一大篇,气快喘不上来气了,只得停下来歇息一会,“所以,我反对,选斟鄩。”
“不就是一个地方,哪来你那么多的说法!”履癸说道。
“后啊,选都城地址,就是有许多讲究的。”宗伯坚持说道,“不能随便乱选。”
“那好,我们来说说,你说的三条理由,”履癸耐住性子说道,“一,你说斟鄩离大河近,不正好利用河水浇灌庄稼吗?至于说水涝,我们可以把城基筑高十尺,就行了;二,靠西,不便控制东边的夷蛮,不正好有大河,可以用船运送兵士东来,比坐牛车,快捷多了;三,你说太康住过,失过国,有我履癸在,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的,就来抢一下试试,看我履癸不灭了他的国?”
“后啊,真的不能选斟鄩,”宗伯被履癸驳得哑口无言了,有不远放弃自己的观点,“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要吸取教训才好,不能选斟鄩。”
“我已经说过了嘛,你朗格还要坚持呢?”履癸有点急了。
看见履癸真的想迁都斟鄩,大臣们都闭了嘴,站着等履癸最后的决断。
“我后啊,斟鄩真的不能选,去了会亡国的,”宗伯今天好像也死了心,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放弃,“太康的教训,要吸取啊。”
“你个老东西!”高台上的履癸这一下被宗伯骂的火气起来了,猛地站起来,伸手隔空戳着他喊道,“给我闭嘴!”
“夏后啊,我这事为了大禹、姒启开创的千秋基业着想,不想让我大夏毁在我们手里!”宗伯哭泣了,“大禹、姒启创业不易,我们一定要守住啊!”
“闭嘴!闭嘴!”履癸暴怒了,“侍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喝着侍卫,履癸抓起长条上的水豆,就朝宗伯砸了过来。水豆砸在宗伯额头上,破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长流下来,迷住了宗伯的眼睛。
两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团缁衣布,团成一团,过来就往宗伯嘴里塞。宗伯张口就咬嘴前的手,只听“咔嚓”一声,一个侍卫的手指断在了宗伯嘴里。痛得这侍卫直抽冷气。
“独夫!”宗伯大声骂道,“可惜了我大夏就要毁在你独夫的手里了!”
“侍卫!”履癸怒喝道,“干啥子的?还不快砸烂他的嘴!”
又过来一个侍卫不敢粗心,一听履癸的怒喝,抡起手里的骨斧就砸过来。顿时,宗伯的嘴就歪向一边了,同时从里面飞出来无数颗白牙,紧跟着,鲜红的唾沫淌出来,到处飞溅。
“嗬嗬,我的大夏啊!”宗伯忍着剧痛,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泪流满面,“大禹啊,你开创的大夏就要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