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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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杼:开疆拓土兴大夏6
看着三个走远的背影,宗伯心里暗骂道:真不是三个省心的人。过了三天,宗伯带着自己的侍卫和侍女、奴仆,一行七人,带着烤饼、水豆,分坐三辆车子,出发了。
在路风餐露宿,非只十天半月,终于到了老丘。找了当地子民,一番打听,说是帝丘还有十里路远。宗伯抬头看一眼天色,感叹说道:“今天是赶不到了,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起来在走吧。”
牛车让出道路,停在空地上,侍女翻出烤饼,按量分给大家,然后对奴仆说道:“你两个拿豆去山间找些山泉水来,我们喝。”
“是。”奴仆啃了一口自己的烤饼,剩下的揣在怀里,一人拿着三个水豆去山里找水去了。
两个侍卫跳下车,说:“我俩去找些干柴回来,晚上烤火。”
“去一个人,”侍女说,“留下一人保护宗伯,以防万一。”
“那我去找柴。”个子稍小的侍卫说完走了。
剩下四人坐在车上,一边啃着饼子,嘴里嚼着。不觉倦意上来,连日来的长途舟车劳顿,四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很快,都沉睡了过去。六条水牛,在野地啃食着青草,吃饱后躺在地上,反刍嚼咬着,慢慢消化,并时来兴趣,“哞哞”叫两声,好似在呼朋引伴。
大个子侍卫迷糊中,耳朵里隐隐有了轻微的嘻索声音,好似附近有野兽靠近,不觉睡意去了,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听着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西边山草丛里出来了两个人影,在向这边走来。大个侍卫瞪圆眼睛,仔细辨认,认出是出去找水的那两个奴仆,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宗伯,宗伯,谁来了。”
在奴仆连声呼喊下,宗伯接过水豆,揭开盖子,喝了两口,把在喉咙里粘着的饼屑冲了下肚。几口水下去,宗伯不由“嗝”一声饱嗝,顿时觉得饱了。
宗伯的一声饱嗝惊醒了两个侍女,两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车上的水豆,也小小地呡了两口,顿时一股惬意涌上心头,“舒服!”在瞬间是两人共有的印象。两个奴仆在山泉边早喝够,留下两豆水放在车上,作为大家路上临时解渴。而侍卫则,一顿“咕咚咕咚”喝尽豆里的水后,又啃完ziji的那块饼子,这才觉得饱了。
这时候,大家都吃饱喝足,才看见去找干柴的侍卫肩手里拖着一根枯树枝,背上背着大捆的枯草回来了。大家把干柴分成两队,围在车子两边,在下面塞进去一些干草,点燃了火堆,天色也就黑了。
在火堆印忖下,众人身上有了暖意,再次闭上了眼睛。
野外的夜晚,四野寂静无声,草丛里的小虫到了深夜才叫起了“趣趣”的声音,算是给盐业增添了一点声响。待草丛里小虫的安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两个侍卫坐在车里,怀抱着大刀斧子,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咕咕咕——”遥远的公鸡叫声隐隐传来,大个子侍卫知道,尽管天快亮了,但是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有睡过去。
当侍卫再次醒来时,天地间已经能够看清树林下的山草了,车子两边的火堆还有红红的灰烬在亮着,稍远处的野草间,有四盏绿灯在闪烁。大个侍卫赶忙手拿斧子跳下车,在火堆上添了些柴火,篝火又旺起来。再回头看那四盏绿灯,已经没了影子。侍卫心底长长出了一口大气——野狼走了。
过一会,天亮了,大家起来,啃完饼子继续赶路。快到中午时候,远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台子,看影子,估计有百八十长,高两丈,不晓得宽有多少,台子顶部平平的,没有凸起。
“看样子,那就是帝丘了。”宗伯抬手遥指着那个台子说,“等我们筑好城,就叫老丘。”
“啪”一声脆响,鞭子在空中摔了个花,牛车在道上分离奔跑起来,后面带起的黄土遮天蔽日,什么都隐藏起来,树林野草全不见了踪影。
小半个时辰后,宗伯一行人站在了平台下,仰头看着两人高的土台子。
“两丈高,只多不少。”宗伯说道。
“哎呀,我的头布。”一个小侍女只顾了看太子高度,仰头过了,头上用于遮尘的夏丹布掉落地上,失声叫道,弯腰拾起来,揣在怀里。
奴仆没有心情看台子,两人在车子下面甩胳膊蹬腿,活动筋骨。
宗伯估计了高度,转身向台子前段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着步子,数着数着嘴里叫了出来,“一步,两步,三步……”数到后来,变成了“九十九,一百……”等走完,口中说道:“一共一百六十八步,折合三十五丈长,”身后跟着的奴仆赶紧在绳子上挽了一个结。宗伯转个弯继续边走边数,等走到头,宽度也数完了,“一共一百三十步,折合二十八。”奴仆又在绳子上挽了个结。
宗伯回到台子中间,站在地上左观望一阵,嘴里“嗯嗯”两声,“高两丈。”说完就自个顺着早倾斜下来的斜坡爬上高台顶端。台子顶端平整如镜,就是杂草丛生,挡住了下面的黄土。这时候,前方草丛里忽然响动,野草梢摇晃着向台子对面边缘快速移动,瞬间消失了,野草恢复了微风吹拂下微微晃动。“哦,我们惊扰了一支野兔。”众人心底暗自说道。
“在这么高的高台上筑城,筑城后的夯土台得多高啊!”宗伯心里暗自计算着,皱着眉头冥想一阵,“看来,只能再筑一丈高的新夯土台,不能再高了。”说完,人在平台上走动起来,不时惊起隐藏于草丛里的麻雀、黄鹂,以及鼠蛇,一阵乱窜,跑下了平台,飞上天空。
“对了,以前的大殿后宫呢,朗格不见了?”小个子侍卫疑问了。
“恐怕早垮了,埋在野草下面了。”
听着这里误了的议论,宗伯难得理他们,自个绕着太子走了一圈,最后对记事的奴仆说道:“老丘新城,夯土台加高一丈,长三十三丈,宽二十五丈。”奴仆赶紧不停手地挽结。
听着宗伯嘴里的估算,两个侍女瞪大了眼睛。平时,侍女在宫里府里经常买布做衣裳,知道一丈是多少,然而三十丈是多长,就不知道了,只感觉那么多的布做出衣裳来,只怕够夏邑的人穿一身了。“朗格长啊!”
“朗格长是好长?”宗伯头都没转,问了一句。
“不晓得。”侍女低声回道,说完就静声不说话了。
“就这样了。”宗伯说道,“走,吃饭,找接下来我们住的地方。”
七个人下了高台,找个背风地方,啃完饼子,就在四处找寻可以住人的地方。很快,离台子一百步远的树林里,发现一个当地人撘、快要倒塌的窝棚,尚可遮风,七个人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家,住了下来。
大家都累了,外在稍干的草地上,睡了过去。知道太阳快下山了,才醒过来,找干柴、泉水回来,架起火,烧水准备过夜。拉车的水牛则在地上悠闲啃食着青草。两个侍卫则出去抓回来一些野味,改善大家的生活。
十来天后,工部司空领着人拉来各种筑城工具。不久,各州的奴仆民夫来了,铲掉夯土台上的野草,清理出上面的杂物夯筑加高新的平台,接下来,筑房、筑大殿。两个月后,老丘城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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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杼站在大殿外的夯土台上,了望着台下周边,真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环顾四周,老丘城外,沃野及远,毫无遮挡,林木深深,野草覆盖在天地间。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带来些许声响,在野地闲步的牛儿,和跟在后面的牧童。
原本荒无人烟的山谷中,猛地一下子迁来几万人,良田沃土就不够种了。没有吃的,许多殷实人家就把家里的奴仆放出去,开荒种粮。于是,田野间劳作的奴隶漫山遍野,开始了深挖洞广积粮。
杼站在老丘土台上,眼界开阔,四周尽览眼底,微风吹拂面容,爽心悦目。
“要是这些小树苗长大成材,绿荫环绕,那该多好!”杼心底忽然有了难以言状的惬意,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爸爸,你笑啥子哦?”不知何时槐来了身边,和杼一起眺望着四野。
“槐啊,你说要是老丘四周的小树长大成参天大树,老丘被树林环绕起来,那该多好?”
“不好!”槐说道,“那样,站在这里就看不到周边欺负的山峦,和比率的田野了。”
“我说……”杼猛地无语了,转身进了后宫,把槐一人孤单地丢在了那里。
槐现在已经不小了,在外面站了一会,欣赏着原野,也回了后宫。娟儿也在行动中显出来老态了,看见槐回来,问道:“娃儿,你又朗格惹你爸了,看他的那一脸的马脸,好像我娟儿八辈子欠了他的债没还似的。”
“妈,没得啥子。”槐说了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杼坐在高台上,殿外的微风透过阑珊吹进来,清风拂面。看见下面站着的槐,杼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起来。这时候,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杼赶紧把心里的那股火忘掉,仔细听着下面大臣的言论。
“今年,我大夏搬迁到老丘,这里,近,可俯瞰大地,远,可眺望山峦,虎踞龙盘,真是个好地方!”司马女艾出班说道,“这是我大夏的祖先给我们准备下的,不然从哪里去找啊?”
群臣听着女艾的话,好似诗人一般,全都扭头细心看着他。待女艾说完,众人还是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杼和大臣一样,不明白女艾的意思,问道:“司马啊,你说的啥子嘛,我都没听懂。”
“嗯,嗯,”女艾也说不清了,“我就是说,这里是个好地方。”
杼脸上顿时有了欣喜,妈的,老子选的地方还有不好的吗?礼部宗伯脸上也出现来哦喜色,我他妈绞尽脑汁设计的老丘城,肯定错不了的。好在,杼和宗伯都没有说出来。大殿里一时间五人说话了。
忽然,殿外的侍卫近年来说道:“启奏夏后,东夷国信使前来帝都朝贡来了。”
“进来。”杼喊道。
于是,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怪物”,这“怪物”长发披肩,眉毛覆面,遍体长满虎豹,吃牙咧嘴,甚是吓人。大臣不禁暗自心惊,身上出了一阵冷汗,马上长长出一口大气,强行按压住“咚咚”直跳的心脏,表面上一幅神定气闲的样子。
“下面站着的何人啊?”杼按耐住情绪,说道。
“启奏大夏后晓得,我是东夷过信使,”“怪物”说道,“前来老丘朝拜我大夏后,祝夏后身体康健,心想事成。”说着朝着高台上的杼打弓敬礼。
“东夷信使,你们前来朝贡我大夏,你们的贡品呢?”礼部宗伯看着这信使两手空空,幻神没有意见礼物,不禁问道。
“礼物,刚才已经送上了。”信使说道。
“送上了?”宗伯这回糊涂了,不明所以,“是啥子?”
“祝夏后身体康健,心想事成啊。”信使说道。
“切!”大殿上顿时嘘声一片。
“祝言也不错嘛,啊,哈哈哈!”高台上的杼一阵大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对对对。”信使说道,“还是我夏后聪明,不像你们这群笨蛋,啥子都不晓得。”
“嗯——”大殿上立马瞪圆了一对对牛眼睛,怒视着这奇形怪状的信使。
信使被众人瞪视,顿时明白自己说过了,赶紧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