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匪兵甲
作者:枝叶采采 | 分类:历史 | 字数:8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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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高利贷
毛豆一楞,这才明白过来,笑道:“这个人的战力不是咱们山寨里寻常人可比的,若能把他收过来,定能事半功倍。但现在有两个问题。首先是这个人是怎样的人,我们都不清楚。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将他留下来。要想救他,说容易很容易,只要出五两银子,一定能把人救下来。不过,关键是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若要留下他,只怕是难。”
张冲想了想道:“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有没有路子,能让咱们先见那人一面,也好摸摸他的底。”
毛豆不假思索的道:“这个容易。只是银子的事要抓紧。按照惯例,最快明天一早,最迟后天,这人就送走了,到那时就算有了银子也没有办法了。”
张冲点头道:“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办这件事。”毛豆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张冲又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钱,塞给毛豆。毛豆看了一眼,也不推辞,拿过来放在袖袋里,径直去了。
“今天倒是怪得很啊。”听张冲开口借钱,黄蝶儿满脸疑惑地问道:“你的骨头不是一直硬得很吗?怎么了,想通了,想做小白脸,也好,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娘便养着你也无妨。”
张冲一脸地黑线,尴尬地笑道:“素质,注意素质。请你听清楚了,我不是找你要钱,我是借,一定会还你的。”
黄蝶儿笑道:“那你对我说,你要钱做什么?若是正事,我给你也就是了。若是做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借也不给你。”张冲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便含含糊糊地说:“我是要买个人。”
黄蝶儿听了吓了一跳,叫道:“什么人,这么贵,还要五两银子。你不要当大头,尽着人蒙。我告诉你,山下这几年年景不好,人不值钱,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要会女红,懂理家的,也不过是七八钱银子。”
张冲苦笑道:“我自己都养活不过来,买的什么大闺女。”黄蝶儿道:“不是大闺女又是什么人?噢,我知道了,你不会去给哪个姐儿赎身吧?那些super star可贵得很,动不动就要几千上万两,便是义州城有点名气的也少不了几百两,你拿五两去连寒碜一下都也不够。难道是那些私窠子,暗门子里的,小张啊,你的品味有问题啊。”
张冲恨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你肮脏的心理去度量一个高尚的人,越说越没谱了,连暗门子都出来了,我象那种人吗?”黄蝶儿盯着张冲的脸看了半天,慢慢地道:“倒真不象,你就是那种人。”
张冲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我没对你从头说,只是觉得麻烦了些,现在看来,不说明白更麻烦。”于是便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了一遍,黄蝶儿听了,想了好一会道:“你这事到底靠不靠谱啊,银子倒是不多,可他毕竟是官兵,与咱们山贼是两类人,能不能收住他的心可难说,莫留下个祸患放在身边,那麻烦可就大了。”张冲点头道:“我也正耽心这件事呢。我已经吩咐了兄弟,等我先去摸摸他的底,再做道理。”黄蝶儿道:“这倒有必要。”说着从袖带里摸出一块银子扔给张冲,又道:“小心行得万年船,还是慎重些。”
张冲接过银子,掂了掂五两有余,笑道:“如此便多谢了。”转身待要走,黄蝶儿却笑道:“就这样走了吗?”张冲心中怪道:“还要怎的?莫不是要吻别,这样不好吧,哥是借钱,又不是卖身。不好,若她要用强,可咋办,要不我就从了她?”正想着,又听黄蝶儿道:“这银子说好是借的,现在连个借条都不写吗?”
张冲拍了拍额头,笑道:“光顾着高兴了,一时把这正事给忘了。借条当然要写,我都准备好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并一块炭条来,写了“今借到黄蝶儿现银伍两整。”又在下面工工整整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黄蝶儿道:“你看这样可行?”
黄蝶儿看了一眼,怪道:“哪有这样借钱的道理,利钱都没有一分?算了,我也不必借给你了,只送你好了。”张冲急忙道:“这利钱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不知道你要多少?”黄蝶儿飞了一个媚眼过来,道:“我们这么熟识了,怎好多要?”张冲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酥了,笑道:“不管要多少,只听蝶儿吩咐。”黄蝶儿便拿过炭条,在下面添了一行小字,再递回来,笑道:“只要这些,你看可好。”
张冲接过来一看,当时惊地坐在地上,叫道:“利钱要七分,想钱想疯了吧,你去抢好了。”
黄蝶儿看张冲的狼狈样子,娇笑道:“若要是讨,那是乞丐,大家都是山贼,自然是要抢的。”张冲急忙将银子扔还黄蝶儿,道:“这钱我不借了总行吧。”黄蝶儿笑道:“你想借,我便借,你想不借,我便不借,你把老娘当什么人了?这事由不得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张冲笑道:“我不给你借条,你也是妄费心机。”见黄蝶儿上前要抢那纸条,知夺不过她,急忙张开口,要将那借条吞进肚子里。黄蝶儿见了,一步上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把他的舌头都掐了出来。张冲喘不上气来,只得举手告饶,老老实实地将借条交到黄蝶儿手里。黄蝶儿拿过借条,这才松开手,摸了摸张冲的脑袋,笑道:“这样才乖吗,早早给我,还用吃这种苦头?”
张冲猛咳了几声,又使劲晃了晃头,怒道:“别动我的头,我最恨别人摸我的头了。”黄蝶儿冷笑道:“便是老虎屁股,老娘也敢摸上一摸,你这狗头,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这么说话的,我好好的脑袋让你拿来与那大虫的屁股比。”张冲顿了顿,又恨恨地道:“我也不按手印,你那还是废纸一张。”
黄蝶儿笑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些。 不就是个手印吗?那更容易些。”说着,一把拉过张冲的手来,从头上摘下簪子,照着他的中指肚扎了一下,血便从伤口处滴了出来,黄蝶儿也不管张冲疼得怪叫,只扯了那指头,在借条上重重按了一下,笑道:“这下齐了,你可以走了。”
张冲一进寨门,毛豆便寻了过来,凑上前,小声道:“事情都办妥了。”张冲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跟在毛豆的身后,绕到巡山营后面的小角门,毛豆上前,轻轻敲了几下,便有人过来开门。
毛豆引着张冲,在巡山营里七转八转,最后来到一个僻静角落里小屋里。两个人进得门来,毛豆先将张冲安排居中坐了,才转身出去。
不一会功夫,便见毛豆,连同他那个巡山营的熟人一起押着水师的那个汉子走了进来。巡山营的那个喽兵又小声叮嘱了毛豆一句,“定要快些。”便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张冲盯着那汉子看了一会,一摆手道:“给他松绑。”毛豆面露难色,小心地提醒道:“这厮蛮横的紧。”张冲冷哼一声道:“爷要的就是野狼猛虎般的好汉,若是那死羊懒猪一样的货色,又让我来做甚?”
上次马桶事件张冲被关进巡山营的监房时,他曾经在心里做过无数个逃跑的计划,但最后都被自己否决了。据他观察,这巡山营的防守看上去似乎松散,但里面明岗暗哨交叉分布,若无人接应,三五个人要想跑出去,成功率几乎为零。所以,他很放心,就算眼前这个汉子有本事将他和毛豆放倒,也绝难逃出生天。
那汉子显然被张冲这种居高临下的自信给唬住了,毛豆给他松绑之后,他也没有再做任何反抗,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
张冲冷冷地道:“听说你是条好汉,所以我特来看你一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下面你听好了,我问你什么,你便老实地回答什么,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你明白吗?”那个汉子虽然想表现的硬气一些,但从张冲的话里,听出了一线生机,终究抵不住活命的诱惑,终于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以前在水师中的职务和军衔是什么?”张冲简单干脆地问道。
那汉子听了,定了定神,慢慢回答道:“我叫苟大河,河州人氏,从前在南汉水师静字营第五队,是一名小校。”
张冲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有什么本事?”
苟大河道:“小的只是个寻常的校尉,不敢说有什么本事。要说旱地上的功夫,只能算作平平,中等略偏上而已。但要是说起水里的功夫,不是我吹牛,整个南汉水师里,能比得上我的没有几个。我从小在阳汉河边长大,从咱们这边,空手游到对岸东阳国那边,不用半个时辰。若是可以换气,就算在水里过上三五天,也不成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