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上回。

王掌柜和老李将手伸向了面前的酒杯。

举杯，轻嗅，二人皆是皱起了眉头，看来浓烈的酒精味令得两个老酒鬼也有些忌惮，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是老李胆子比较大，不二话，一口将酒闷了。

叶徽紧张地盯着他的喉结蠕动，将酒送入胃里，期待着他的评判。

王掌柜见老李都喝了，自己也不含糊，还是他那一套赏酒的流程。

二人这就都把酒喝了。

“怎么样？”叶徽关切道。

刘掌柜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叶徽分明看到他嘴角带着点幸灾乐祸，暗道这老小子也藏着不少坏心眼儿。

“水！水！水！”

再说这喝了酒的二人，王掌柜倒是还好，面色没有多大变化，那老李却大声呼叫要水。

刘掌柜假装紧张地赶紧命人去取凉水，心里却在暗笑，他昨天也是这幅反映，这酒的威力他自然见识过了。

呵！这老李，一个不小心拿到了最烈的那壶酒，这力道可想而知。

“水镜先生，您这是什么酒，为何酒劲如此巨大，直叫我等有些无福消受了。”王掌柜苦笑道。

“这个是我用新的方法制作出来的新酒，制作了口味轻重的不同款，想请二位来做些评价，我二人是觉得都还可以，只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叶徽笑道。

刘掌柜也附和道：“水镜先生说的是，这酒初喝只觉得不适至极，可多少适应些后竟觉得只比我喝的所有酒都要好。”

“那王掌柜，您来说说感受？”叶徽问道。

“先等等，我先把这些酒都感受一遍，再细细与先生说道。”王掌柜缓过神色道。

“如此甚好。”叶徽笑道。

此后的约半个时辰内，王掌柜一直在叶徽的几壶酒当中来回游走，一会喝一点这壶，一会闻闻那壶。时而皱着眉，时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茅塞顿开一般。那认真的表情，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需要细细品鉴的珍品。到了后面，还和刘掌柜的借来纸笔，竟然认认真真地开始书写起来。

老李喝了两碗水之后也缓过来了，加入王掌柜的品酒小会，和他一起甄别好酒。只是他的方法要粗犷地多。

期间叶徽一直认真盯着二人，等他们发表评价，如果不好的话就又需要回炉重造了。

“好！”半个时辰后这喝着酒的二人突然同时大喊道。

吓得刘掌柜吐掉了嘴里的茶水。

“二位意下如何？”叶徽赶紧问。

一遍正在尴尬擦着嘴角茶水的刘掌柜也投来询问的眼神。

“好，都说极好的酒！”王掌柜先发话。

“王掌柜说了便是，我老李也都赞同，嘿嘿。”老李见王掌柜说话了，怕自己的意见会与他不同，图增争锋，就不打算讲话了。

“欸，老李，你的意见也是很宝贵的哩。呐，你这喝了我的酒，又不打算干活，是何居心？”叶徽打趣道。

“这……”老李尴尬地挠挠有些干净的头顶。

“人都是不同的，不同人看待事物的视角也不同，喜好自然也不同王刘两位掌柜的意见很重要，老李你的意见也同样重要，都是值得我参考的重要意见。”叶徽认真道。

“好，谢谢州牧大人！”少有被重视的老李感恩戴德道。

“欸，不要叫大人，我就一闲云野鹤，你要是不嫌弃叫我水镜就好。”叶徽发现自己现在也和刘皇叔一样，走亲民路线了。

“好的，水镜先生。”

叶徽点点头，转身对王掌柜道：“那王掌柜的先讲讲你的看法？”

“水镜先生造酒的目的是什么？”王掌柜忽然很认真地盯着叶徽的眼睛道。

“创新酒品，给百姓多些口福，为你我都谋些财路。”叶徽这人相信只要自己以诚待人，对方也感受到自己的真诚，这样才能更好的合作。

“水镜先生果真爽快人。是嘛，您花了这么多功夫，如果说只是为了造福百姓不谋财路，那王某说句实在话，可能就不太想帮您了。”王掌柜肯定地点点头道。

“哈哈哈，王掌柜也是爽快之人，我水镜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叶徽和王掌柜相视而笑，二人好像找到知己一般，极为畅快。

“如此，王某便开始说道说道自己的拙见吧。水镜先生是很贴心的，把这五款酒依照口味从轻到重依次排好了，这样我记录起来方便了不少。

“从左至右，从轻到重，前两壶相差不大，都比一开始的女儿红稍重些，但是第二壶更顺口。第三壶取为最中间，口感也在最中间，顺口，也带着呛味儿，余味里还带着谷物的清香，是逼人最喜欢的一款。

“后两款也相差不大，都极其辣口，一杯下了肚子只觉得热气从腹内升腾至咽喉，之后稍微咂咂嘴却又回香满满，第四壶较第五壶稍好。第五壶过烈了，连老李都受不了，要不是鄙人有独特的饮酒方法，不然也喝不下。老李，你说是吧？”王掌柜说着打趣般看向正认真听着的老李。

“嘿，嘿嘿，王掌柜说的是。”老李局促一笑。

“哈哈。所以第五壶从饮用还是买卖来讲，市场极小。而第四壶就稍稍柔和些，一口饮毕了甚至带些回甜，喝惯了会喜欢的。讲完了，老李你来说说，鄙人算是抛砖引玉了。”王掌柜笑呵呵的结束了发言。

叶徽拍手称赞，道：“不愧是王掌柜的，属实有一套！老李你来评评？”

“嗯……”老李沉吟了一下，“听完王掌柜讲的我老李是在没什么好讲的了，我一介粗人，也不太会讲话。就同王掌柜讲的顺序，从左至右在我看来就是一般，一般，好喝，好喝，喝不了。”

“哈哈哈！”三人皆是被老李简单粗暴的回答逗乐了，纷纷大笑。

老李也一同笑起来，气氛好不快活。

这可能就是饮酒之人共同的乐趣，谈话到有趣之处就会一同合拍地欢笑。

这也是酒精的魅力吧。

“如此，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了。”笑完了之后叶徽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