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 分类:历史 | 字数:2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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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施恩露厚此薄彼,得眷顾锦上添花
第九回施恩露厚此薄彼,得眷顾锦上添花
木杞宫里,翡郡主仍在床上静养。
自从她被庆王赏赐了一顿板子后,不得不安份不少。
杞姬看着女儿这红肿的伤口,愤怒不已,她再三问了伺候在翡郡主身边的宫女,即使这事看来只单是燕王妃火上浇油所致,和卿妃没有半点干系,杞姬总觉得这事不会如此巧合,女儿在锦绣宫挨打是事实,除了燕王妃,她也绝不让卿妃好过。
枸杞气急败坏往郁清宫而去,郁妃这时正在一人博弈。这是她尽后妃之责茶余饭后之余最常爱的事,郁妃总说:“这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得轻信。”
杞姬随意行了个礼便坐了下来,见郁妃依然淡定的在下棋,她急道:“表姐,翡儿怎么说也是你半个女儿,你怎么能如此安逸?”
郁妃见她打断了自己的雅兴,摆了摆眼神:“她又闯什么祸?”
杞姬被问得恼羞成怒:“表姐这是何话?翡儿她被打了你怎么倒说她闯祸?”
郁妃心内明了,意味深长笑道:“锦绣宫那位怀着身孕,你别借机找茬,以免给别人添痛快,好谢你愚蠢之极。”
杞姬挑衅道:“表姐你倒怕她?”,见郁妃不说话,杞姬又道:“姐姐只管长他人志气,卿妃如今肚里怀着的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杂种,谁都不知到呢?她是侧妃姐姐你也是侧妃,长相,才气你哪点比她差?好歹你也生了五郡主,若是燕王妃那个老女人,你忍让半分也罢了,如何现在天天让卿妃那贱人独夺恩宠,欺到头上来了,我司空氏一族的祖辈曾经做过先皇的伴读,如今虽然是败落了,怎的算起来也是卿家的主子。”说完气急败坏的重重坐下来。
“你也不用挑我,你有本事自己把王爷的恩宠抢来,别为着一点破事来闹腾我。告诉你,你用不用急,这后宫明天的事谁都说不准,卿妃得独占鳌头能多久?整个宫里你都这般眼红,难不成别人不眼红?王爷独宠她这么久,多着有人看不惯,就看我们谁能沉住气。你不会犯蠢到给别人扫门前雪,让人背后畅快吧。”
郁妃放下手里的棋罐看着杞姬。
听了这话,杞姬忙打住话语,只好将话锋落在北淳翡身上:“那翡儿被打了怎么办?这口气我这作娘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郁妃道:“翡儿受伤我这当姨妈的也和你一般心疼,我对她和棠儿是一样的。”
说着亲自起身到抽屉柜子里翻出一两小瓶东西递给杞姬道:“这生津养元露最好了,这还是我进宫那年太后赏的,今天就给翡儿了吧。”
杞姬喜笑颜开连连道谢,方出郁清宫去了。
回到木杞宫,杞姬又苦口婆心对北淳翡道:“以后你要好好上书房,好好读书,别总跟芙儿、棠儿她们一块疯玩,芙儿有正妃身份的母妃,棠儿又有你表姨妈这样身份的母妃,我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姬妾,我们和人比不得,你总归要争气读书才是,讨得你父王喜爱,将来指一个有名望的好郡马......”
尽管杞姬字字泣血,可是翡郡主到底年纪小不肯听进去。
看着女儿不屑神情,杞姬暗自惆怅,那芙郡主可是从小便稳妥无差错的。
庆王身上好全后,回北星宫住几天不到几日,异常又想往那破旧的春草殿。大臣们让他远着她,人人都说曼青公主是放在北淳的奸细,乃不怀好意之物,庆王想到这里也只好作罢,去多了哪有不招人眼的?
中毒这段时间他承受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他的心里现在或多或少对沄纚还有各种芥蒂,只是还不想承认罢了,倘若这件事不是曼青国刻意为之,那这个女人她才救了自己,为自己试剧毒这翻情意不可辜负。少不得厚赏一番作罢,
自古太医和沄纚一番找药救庆王,古太医似乎对沄纚的猜疑和忌惮早已放下,那眼神再不似从前那番犀利凛冽。
而庆王对沄纚便时冷时热,不咸不淡,人如其名,心弦也比常人多一根,疑心太重,想来他蛊毒虽尽解,却仍然没有对自己放松警惕吧?
庆王来回踱步,反刍着沄纚救他的种种,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也只能说她是个浑然天成的绝世难得的戏子。
春草殿,庆王突然而至,一来他亲自带来赏赐厚赏沄纚,二来,他仍带继续试探的目的。
沄纚行过礼,小禧子这时进来请命:“王爷,不早了要去哪宫歇下吗?”
庆王故意打量着沄纚,这样的目光沄纚异常窘迫。
好在庆王道:“今晚哪也不去晚些留书房。”
目光离开,沄纚长舒一口气。
北星宫,庆王才回到书房,锦绣宫青儿便来了:“王爷娘娘用过晚饭后身子有些不爽。”
庆王听闻忙丢下手中的书,赶着便往锦绣宫而去。
“可传了太医?”庆王扶起行礼的卿妃。
“传过太医了,不妨事,都是下人徒紧张。”卿妃道。
“娘娘哪里无碍,这些日子娘娘都休息不好,太医说是娘娘太乏累缘故。”青儿忙道。
“好端端的怎会劳累?”庆王不解。
“可能是有孕在身,休息不好的缘故罢了。”
寅时,夜风,似泣似喘,断断续续。
燕王妃的婢女红月见天凉了一些,便起夜给主子加了薄褥子,这轻微的声音便让燕王妃醒了,或者说她这一夜就没有真正睡着过吧,就算好不容易睡下了,脑子也是一团糊乱,睡了比不睡更让她精神疲倦,她索性坐了起来问:“王爷今晚在自己的寝殿吗?”
红月道:“才听小禧子说子时的时候王爷去了锦绣宫。”说完战战兢兢看着燕王妃,明明知道主子听了免不了一顿发火责骂,可是她更不敢撒谎。
安静,居然出奇般的安静,燕王妃一声不语,红月惊呆了。
红月不放心唤道:“娘娘。”
“退下吧。”
“红月,本宫要喝茉莉茶。”
“红月,给本宫拿痰盂来。”
……
天亮了,一众婢女们正伺候好燕王妃换完衣服,正梳着妆。
红月哈欠连连,除了庆王来时燕王妃能睡个整觉,其余的日子每晚皆是辗转难眠,下人也跟着不得好眠。
想起来下月爱过生辰,燕王妃道:“小环子,去请王爷示下,下月芙郡主生日要怎么办?”
锦绣宫,庆王卿妃正在用膳,小环子在殿外侯等,好一会见里头宫女唤了一声:“王爷、娘娘用饭毕。”外头宫女们忙端着盆,端着面巾进了殿内,见状小环子知是方便了,于待了一会,小环子终于走了进去。
庆王见小环子前来便问:“你怎么跑来了,可是你主子有事?”
小环子跪地道:“燕妃娘娘请王爷中午到中宁宫用膳,娘娘想同王爷商议芙郡主下月过生日的事。”
小环子这一说,庆王才想起来,差点把芙郡主的生日给忘了,北淳芙一向是庆王最宠爱的女儿,每年的生日都是自己亲自操办,而这一次由于身负重伤,分身乏术,他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庆王一阵歉意,自己确实太忽略燕王妃了,想到这里,他让小环子去回燕妃,中午回陪燕妃用饭。
中宁宫里,芙郡主下了早课正向母妃燕王妃请安,燕妃摩挲抚摸着她俏美的小脸问:“可刚从勤学殿而来?”
芙郡主回道:“母妃猜对了,我才从勤学殿下学便迫不及待赶来母妃这里。”
“这就好,你每日去勤学殿可不要迟到,谷师傅曾经在各国游学,学识渊博,你要向他多加学习。”
“是,女儿知道了。”俏美的小脸乖巧的回答道,便投入燕妃怀里,看到燕妃眼睛有些肿乃问:“母亲可是晚上睡不好,眼睛都有些肿了。”说着边替燕王妃按摩眼周,不过略比翡郡主才大半岁,小小年纪便这般观察仔细,体贴入微。
她又劝慰母妃道:“父王近日定是政务繁忙,没有时间陪伴母妃,我听说女王殿下非常有意传位于父王,父王定是要好好替女王殿下分忧。”
燕王妃心里欢喜一半,这听话懂事,善解人意的小女儿是个儿子该有多好,自己便什么也不用愁了。
燕王妃叹一口气道:“母妃就怕你父王心里没有我,只有卿妃。”
芙郡主环着燕妃肩膀道:“卿妃娘娘现在有了小宝宝,父王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卿妃现在只有父王,可是母妃还有我和姐姐们。”
燕王妃莞尔一笑,将女儿揽入怀里道:“怕就怕卿妃此番生了儿子,以后就怕要高过母妃一头了。”
自卿妃有孕起,芙郡主常见身边嬷嬷担忧不已,她早已知道母亲现在处境艰难,她宽慰:“卿妃有儿子,母妃也一定会有儿子的。”
燕王妃如何好将自己油干井枯之事和未出阁的姑娘讲,只是苦笑着颔首。
因一会庆王会过中宁宫用午膳,燕王妃便让女儿中午也一并而来:“你父王今日中午在母妃这里吃饭,你先别着急走,一会留母妃宫里吃饭。”
“既是父王来,女儿就更不能来了,让父王母妃好好呆一块”。
燕王妃反应过来,压了压住脸上的笑轻责道:“你这小丫头!”
芙郡主领着嬷嬷们告退,众人离去。
中午,燕王妃亲自布菜,宫女嬷嬷们将各类佳肴端上桌,摆好饭,众人准备妥当,不一会北淳弦便来了。
饭间,燕王妃发现夹的几样菜庆王都没有吃。
“今日似乎王爷食欲不好?”
除了几样青菜和米饭,北淳弦一点肉类没沾,其实只是自己大病方好,现在不能吃发性食物,方便手臂烈了数月的伤口长好。
只是他一连瞒住了,无人知晓,他笑道:“本王饭前才用了点心,这会腻得慌。”说罢放下了饭碗,夹了块蜂蜜糖汁莲藕放在燕王妃盘里:“你最近瞧着清瘦了不少,要多吃点,平时这北星宫多亏你上下打点,为本王理家分忧。”
“多谢王爷。”燕王妃遂夹起了那藕吃了下去。
饭毕,嬷嬷们把饭撤了下去。
“下月芙儿的生日,现今快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也是大姑娘了,生日必须往大里过了,你有什么好点子新玩意?办得要比前几年更热闹。”
“王爷说的是,前几日我就已经备下了,宴席,各类果子点心,新作衣裳,各类打赏物件,殿内殿外的摆件,盆栽,采买丫头们……每一样都已经吩咐下去了,芙儿喜欢听戏,臣妾打算在芙儿的寝宫摆戏台唱一天一夜,让郡主们和众大臣的孩子们一一全部悉数请上,好好热闹。”
“有你操办,我就放心了,记得把母后赏赐的白玉蜜丸贡替我赏给芙儿。”.庆王如今蛊毒全解,此物已经多余。
燕王妃听闻北淳弦说罢忙道:“臣妾替芙儿多谢父王的赏赐。”
燕王妃一直对卿妃独有白玉丸耿耿于怀,钦羡不已,现如今也能靠女儿讨得一瓶,总算弦王心里有她们。
北星宫书房,靖王惊讶不已:“王兄蛊毒当真全解。”
庆王颔首肯定:“余毒已全部清理干净,这招以毒攻毒十分的奏效。”
“我此次蛊毒能得以全解,实属曼青公主立一大功。”
“立功,王兄真这么看吗?”靖王反问。
庆王自知他还有话要说,便静静不语。
“他们不会还有其他的目的吗?万一这一切不过是曼青的计划呢?”靖王继续道。
“眼前看来的确如此,救我不比他们要我的命更来得划算吗?”庆王又意味深长道:“本王会再留意那公主的。不过,这次蛊毒全解,原本做着必死夺位打算的计划现在也不用再急,如今局面,真是天助我也。”
靖王颔首道:“只等卿妃诞子,日后我在助王兄北上拉拢无烟州,一举逼女君退位。”
庆王大喜:“多亏靖弟了,长年随我左右,为我未雨绸缪。”
靖王笑道:“你我二人,还用得着说如此生份的话吗?”
又过一个时辰,二人方各自散去。
又到每日手臂换药时间了,古太医带来了药膏替庆王换药:“王爷的伤口快全愈合了,之前的溃烂已经差不多是长好了,再换两次药王爷就可以拿剑了。”
庆王看了一眼挂着门上的长剑,他已经数月都不能练功舞剑了,他走上前取下了剑抚摸着,剑锋寒光闪烁,咄咄逼人。
古太医换好药后道:“老臣今日再去春草殿先取明天的草药。”
庆王颔首。随意舞弄了几下长剑,手臂已经恢复了灵活,虽然并未敢用实劲,只是作势几招,仍大感心满意足,原就抱了必死无疑之心的,如今这样已是极好了。
想到那晚躺在春草殿里床板松晃,咯吱作响,连那窗户纸也破碎不堪,想她堂堂一个公主,只怕是受委屈了。
半晚,沄纚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头太监的声音,宫女太监们搬着各类北淳弦的赏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我的主殿,我和丫头们忙领赏谢恩。
最让沄纚高兴的是燕王妃也让人来通知她下个月参加六郡主的生日宴,对于这事沄纚有些受宠若惊,整个宫里有燕王妃如此亲近。绯儿高兴道:“姑娘救了弦王爷,以后在宫里只怕没人再敢欺负咱们。”
听绯儿的沄纚我并未言语,我心里很清楚,这不同也只是暂时的不同。
纆儿也兴奋不已:”姑娘能在芙郡主宴会上露脸,总是能在宫里举足轻重。“
看着送赏的太监、宫女一行人巴结的嘴脸,沄纚感叹世事真是变幻太快,这些日子别说赏赐,春草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谁都不把她们当回事,谁也都可以欺负她们,不过,这样的日子似乎是要到尽头了。
只要有了庆王的感激也足够她能不在窘迫卑微的生存着。
今日好事成双,不一会,又有人送来了一披赏赐,是燕王妃赏赐的一些衣食玩物,世间锦上添花之事从不乏人。
不过,有了这些主子兴起的赏赐还不够,这如牢笼的宫廷,沄纚打算终究是要出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