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屠汉民者，必杀之

雁门附近的几个村庄，没有了往日人们生活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房屋已全被烧成灰烬，钱粮牲畜已被掠夺一空，人已被屠杀殆尽。

浦头和步度根两兄弟找不到劫掠鲜卑的汉人，对大汉边民进行疯狂的报复。他们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已连续屠了近十个村庄。

李存孝、高宠、宇文成都将劫掠到的物资和人口。交付秦明等人，补充好兵员，正欲率兵劫掠下一个目标。

大军正在前进，突然，前面有一个人飞一般向他们跑来。直到此人近前，才看清楚乃是保密卫首领之一郅恽。

“郅统领，你何故在此？”保密卫的人出现在这里的确让人惊讶，宇文成都率先开口问话。

郅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指了指身后，语无伦次地说：“三位将军，不好了，人……人……全死光了！”

“什么人全死光了？”高宠抢过话头问道。

“回三将军，有一支鲜卑军在雁门附近屠村，有十个村庄已被其屠杀一空。郅某不愿下一个村庄被屠，故飞速来寻三位将军禀报此事。”郅恽已缓过气来，将前方发生的惨事向三位主事人禀报。

“什么？鲜卑人竟敢屠我大汉村庄？”闻听此事，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李存孝更是气得须发皆直，反问了一句。

“二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将军可不能坐视不管啊！”郅恽说着，眼泪悄然滑落。

“敢屠我大汉子民者，必杀之！”李存孝义愤填膺，咬牙说道。

“对，一定要将这些鲜卑人杀了，为死去的边民报仇。”高宠高声附和。

宇文成都使劲点头表示同意出兵，他恨不能立即将这群心狠手辣的侩子手屠杀干净。

“三位将军，属下偶见其屠村，一路跟随，就在半个时辰前得知其目标。此时，鲜卑军正在休憩用饭，将军可趁机伏击之。”郅恽见三位将军同意去消灭那伙没有人性的群狼，立即将探知的情况禀报。

“鲜卑军有多少人马？”李存孝追问。

“约有六千余人。”郅恽早就估算过，立即禀报。

三千人马要全歼六千余人，难度比较大，李存孝稍做算计，回头喝道：“传令兵，速传我将令，令秦明速率一千人马助我伏杀鲜卑军。”

“得令！”一名传令兵应声飞马而去。

秦明刚离开不久，最多不过离此两里地，他们赶来助战，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有人听令，立即随郅统领前去伏敌。”

一声令下，三千骑兵跟随郅恽快速前往目的地。当然，有人给秦明留下了指路信号。

浦头和步度根吃完饭，边喝酒边聊天。

“汉人简直如同羔羊一般软弱，不损一兵一卒，便可屠其上千人。”浦头喝了一口酒说。

“兄长说的是，真不知道如此软弱之辈，为何会敢入我地劫掠，实在令人不解。”步度根拿腰刀擦了擦靴底，不解地说过。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三千人同样的欺软怕硬之辈，一路躲藏偷袭，根本不敢和你我正面交手。”浦头真不把汉人放在眼里。

两人又聊了一阵，感觉休息够了，立即带兵向下一个村庄进发。

“儿郞们，随我杀进去，不要放过一个人，将汉人全部杀光！”到了目标村庄，浦头高举大刀，呼喊着一马当先杀了进去。

“杀！”步度根高呼一声，打马跟了上去。

这个村庄与之前的村庄很不同，鲜卑军呼天喊地地杀进去，里面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步度根边打马向前冲边眉头紧邹，他感觉到非常不对劲。他是一个很会打仗的人，他的警惕性非常的高。可是，连屠十个村庄都没问题，他的思想还是麻癖大意了，明明感觉不对劲，却没有第一时间报告给浦头。

很快，鲜卑军冲进了村庄，在浦头的指挥下，一队队将士杀进一间间民房中。然而，本该立即传来的惨叫声迟迟未到。

“不好，有埋伏！”步度根立马反应过来，冲着浦头大喊了一声，掉转马头就要向村外冲去。

“有埋伏？哪有埋伏？”浦头被兄弟搞懵了头，奇怪地问。

“兄长快跑！”步度根来不及解释，冲哥哥喊了一声，打马就跑。

“想跑？先问问我手中的箭答不答应？”骑着宝马立于村头高处的李存孝见有一个鲜卑将领识破了自己的埋伏，想要逃跑，早取下弓箭，照着那将领扬手就是一箭。

弓弦声响起，正打马逃跑的步度根一个闪身，飞来的羽箭没有射中咽喉，一箭射在了他的肩膀上，痛得他大汗直冒。

“杀，一个都不许放过。”李存孝见没有射死敌将，立即下令大军放箭。

箭矢铺天盖地向鲜卑军笼罩下去，这些没有丝毫防备的人们，一个个瞪着不解的大眼睛死去。

步度根见箭雨向他射来，忍痛挥刀拨打雕翎，可是肩膀的伤很重，动作受到影响，很快，又有一支箭射在了他的大腿上。

“速去保护二首领。”当人马倒下数百人后，浦头终于回过神来，见兄弟情况危急，立即下令一名百夫长率五百人马相救。

“发令箭，点火。”

随着李存孝的一声命令，一支响箭飞起。早就埋伏好的将士们点然了一间间民房。

“屋里没有人，嗯，着火了，快跑！”正在屋中搜索的鲜卑军们什么都找不到，正纳闷间，突然发现大火已然烧起。

大火蔓延之快，岂是这些下了马的鲜卑人们能跑得过，很快，只听见整个村子中哭爹叫娘声不断，那撕心裂肺的口感声让人毛骨悚然。

里面的人被火烧，外面的人被箭射，鲜卑军乱成一片，相互践踏者不在少数。

鲜卑人以战死二百人的代价将步度根救回浦头身边，此时，火海中的一千五百多名鲜卑将士全数化成灰烬。加上外面被射死的数百人，相互践踏死的上面人，鲜卑军整整损失了二千余人。

箭还从四面八方飞来，处在外围的鲜卑将士一个接着一个掉下马来，他们拼命向外冲，可箭太密集，没有一个人能冲出包围圈。

“兄长，命令全体将士朝一个方向突围，否则没人能逃得出去。”见哥哥被打得晕头转向，步度根立即提出对策。

“好，全体将士向来时的路冲出去！”浦头对弟弟言听计从，当即下达集体突围的命令。

“嘿嘿，四弟有个好夫人，算计得还真准。”高宠见鲜卑人形成整体向外突围，嘿嘿一笑，回头传令：“放拒马鹿角，堵住出路！”

进村的道路本就是一条沟壑，很快，层层的拒马鹿角将路堵得严严实实，鲜卑骑兵想在箭雨中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这样一条沟壑中围杀敌人是无比轻松的，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机会反击。只有你打人的份，人家拿你毫无办法。

“禀报首领，前面已被堵死，无法突围！”一名百夫长飞马来报。

“步度根，怎么办？”浦头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了弟弟身上。

“还有多少人马？”步度根很冷静，他先问起伤亡情况。

“还有三千多人马。”负责统计的人员报告。

“可恶，后面是一片火海，前面道路被堵死。好狡猾的汉人！”步度根骂了一句，稍加思索，命令道：“让前面五百人下马，清除障碍。其余人护卫。”

后面是火海，朝那个方向突围，定会被烧得渣都不剩。

“三弟，四弟，十八骑，率人死死堵住出口，不让一兵一卒逃脱！其余人，射箭！”李存孝见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向前冲，立即下令人马做好围杀的准备。

鲜卑军以再损失八百人的代价，终于将障碍物清除。他们看到了生机，纵马向外冲来。

“放箭！”

突然，前面一声喝叫，只见箭雨朝他们飞来。冲在前面的数十人当即被射落马下。

“儿郞们，只有冲出去才能活命。冲出去！”步度根双眼通红，咬牙喝道。

“冲出去，杀死那些汉人！”浦头拼命挥舞战刀，指挥人马向前冲杀。

“啧啧，这些鲜卑人真英勇！”宇文成都咂咂嘴由衷地说。

“嗯，不愧是马背上的男儿。不过，今日他们将成为某枪下亡魂！”高宠冷冷地说。

无主的战马乱成一片，柏坡军们很需要它们，因此尽量只射人不射马。很多马从道上通过，被柏坡军一一制服。还有很多的战马在火海和鲜卑军之间不停的嘶鸣，它们也想找到逃出去的路。

浦头和步度根身边的人不断掉下马来，但他们的冲锋非常顽强，没有人胆怯，没有人想着要后退。他们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永不知回头。

道路上已堆满尸体，后面的将士纵马踏着战友们的尸体向前冲锋。他们虽然心痛，但没有人犹豫。马背上的健儿红了眼，根本不知道死字怎样写。

道路上流淌起血流来，有人的血，也有马的血，它们混合着朝低处流去。

渐渐地，鲜卑军队冲到了柏坡军阵前。他们看到了活命的曙光，一个个嗷嗷叫着向柏坡军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