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党项
作者:李玉岿 | 分类:历史 | 字数:7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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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六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六,猎获野鸡和驱赶野狼
李保山他们这些年轻人,这两年在野驼山,除了春夏秋帮着大人们做一些农活儿之外,再就是跟着大人们舞枪弄棒,练习一些拳脚功夫。他们的父母,还有往上推多少代的祖上,都是一些舞枪弄棒,会一些拳脚功夫的人。其他的时间因为没事可干,李保山他们整天就是骑马在这座大山里,各个山湾里转悠……这是出于一种对大山的好奇和向往,也是想彻彻底底的了解这座大山里各个沟沟叉叉的情况的一种做法。当然其实他们最本能的一种目的,就是想知道这座大山里各种各样的野物,在哪个山坳里更多,在哪个山湾里歇脚这些情况,以便于日后他们可以像在自己的羊圈逮羊,或者鸡窝里抓鸡一样容易。
当然他们在游玩和“考察”的过程中,本身也在做着打猎的事情:他们用弓箭打猎,或者给各种各样的野物下套。
正因为过去的几年中,他们不知不觉中在对这座大山各种各样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现在他们在做起猎获野物的事情的时候,才是那么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李保山他们知道,山里的野兔野鸡包括好几种野羊,一般来说白天在哪一片活动,晚上在哪一片休息,基本是有规律的。尤其是野鸡,它们白天的活动区域不一定就有规律,但是晚上差不多就像自己家喂养的鸡似的,要在一个比较固定的地方的一些固定的“窝”里休息。这就给他们抓获这些野物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李保山的带领下,他们顺着面前的一条汩汩流淌着小河水的河槽,走向南面不远处一道森林比较茂密的山湾。
一会功夫,李保山他们5个人就在这道山湾半山腰一处平坦的回水湾里停下来。
在朦胧的夜色中,李保山对着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和刘黑子做了一个手势。
郭虎和韩云龙停留在原地,开始从大褡裢里寻找一些东西,准备行动。
李保山带领着高喜财和刘黑子,悄无声息的从西南慢慢的往南面那一片草丛包剿着,也在等候着时机。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凭着感觉,郭虎和韩云龙知道李保山他们三个人已经就位。他们两个人互相配合着,把一个火绒球吹了又吹……
那会儿郭虎手里的似乎已经完全熄灭的一个火绒球,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迅速的就燃烧了起来。随后他们两个人将手里各自的一个火把点燃。两个人随即赶紧大口大口的对着各自手里的火把吹着气,从而让他们各自手里的那个火把,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郭虎和韩云龙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向着南面走去。而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在两个火把如同白昼的照耀下,已经看清楚,南面不远处的李保山他们三个人,早已经配合默契地把大褡裢里一张破渔网抖了开来。
郭虎和韩云龙举着火把,往南面那一片杂草丛边走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看清楚了,那一片乱哄哄的杂草丛里,探出了多个野鸡吃惊而好奇的脑袋,在望着他们火把这边,完全把南面李保山他们三个人忽略了。
就在那些野鸡又吃惊又好奇的看着火把这边的时候,兜头一张大网就罩了下来。
几十只肥壮的.接近于家养的那么大一只只野鸡,眨眼的时间就被罩在大网里。
郭虎把手里的火把交给韩云龙,迅速的扑上去和李保山他们三人开始对付那些野鸡。
这些野鸡可不是家养的鸡,一只只又肥大又有力气,更主要的是它们一只只凶悍无比,不停的用嘴巴啄大网外面的人,也在乱糟糟的试图用野鸡爪子来对付人。要知道这些野鸡爪子,尤其是那些公野鸡最上面的那个如同铁钩子一样的鸡爪,是它们战斗中最锋利的武器,对于比它们小的一些动物来说,那一只如同铁勾子一般的鸡爪,一下子就能把一些动物戳死。也能把人的手掌戳穿。
好在李保山他们这些精明强干的好猎人,对山里各种野物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来之前早已经考虑好了这些事情。刚才他们每个人都戴了一双自己家做的厚实的牛皮手套,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是那种迅速无比的动作,所以根本就不会被这些瓮中之鳖的野鸡伤着。
一时间,这些野鸡在网里扑棱棱的声音,和惊吓中撕心裂肺的那种鸣叫声,还有李保山他们对付这些扑棱棱的野鸡的声音,在整个这一带响成一片,传的很远很远。
这会儿,韩云龙急得有些受不了。给人的感觉,似乎李保山他们4个人对付这七八十只野鸡还有一些困难,因为这些野鸡为了活命,在那张大网里扑腾得非常凶悍,根本就不轻易的就犯。为此韩云龙急得受不了,恨不得把手里的火把扔掉上来给帮忙。可是理智告诉他,在这个到处长满荒草的大山里,其实管理好手里的火把比什么都重要。稍不留神,火把掉地,有可能就会把整座大山点燃,那样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关于用火和防火方面,过去他们在老家无定河的时候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因为那边压根就没有这么多草木,也不存在失火的问题;可是来到这座大山里之后,这几年他们越来越非常小心谨慎,家里人和村里的那些大人,随时随地在提醒着大家,要注意用户安全,不然的话也可能把整个这座大山点燃了,把他们一个个也都会烧死。
出于一种保命的本能,韩云龙还是忍住了,还是小心谨慎地拿着手里的两个火把,随时随地做着防火方面的工作。
李保山一边制服着这些野鸡,一边不慌不忙的对身边的三个弟兄说:“留十五六只公野鸡,其余的都放了,让它们在大山里慢慢的给我们长大。反正这些大山里的野物都是我们的,跑不了,我们要想获得它们易如反掌。来的那几个人,我估计有10只野鸡撑死够他们吃了。”
虽然放了绝大多数这些到手的野鸡,几个弟兄不免感觉到有些可惜,可是既然李保山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听他的。当然他们不得不在心里上说,其实李保山说的也非常正确。
十几分钟以后,他们返回来的路上,虽然几个人不免都感觉到或多或少有一些遗憾,但是并列的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自我认可的喜悦感。因为他们没有随便的杀生,他们抓了十几只老野鸡根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那几个弟兄的口福,而不是随便的乱杀生!
在如此这般的心理支配下,5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即使走夜路也挺起了胸膛,面对黑漆漆的大山,没有丝毫的畏惧感。
这天晚上,这些弟兄们一边吃烤野鸡烤玉米,一边喝包谷酒的时候,新来的那七八个弟兄叽叽喳喳地表露出,晚上不想回村里,想在这里和李保山他们一起野营的想法。
李保山说:“可以是可以,有你们来这里陪着我们野营,我们当然感觉到更红火,一点也不寂寞。可是要知道这个季节后半夜是非常冷的,随时随地都会再一次落霜。今天晚上你们休息不好,明天怎么帮着大人们收割庄稼呢?”
看看李保山他们五个人没有拒绝他们七八个人的意思,后来的这个七八个弟兄一时间变得高兴起来,他们叽叽喳喳地说,就让他们五个弟兄放心好了,熬夜算得了什么?他们经常熬夜啊!一晚上只要能够睡三四个小时就足可以了,保证明天干活不比平时差!何况一会儿他们可以安排三两个人回村里拿一些皮褥子,还有皮袄等,就把防寒的问题都解决了!
好吧,既然新来的这七八个弟兄想晚上陪他们在这里野营,其实从李保山他们的内心里来说,不仅不反对还双手欢迎呢。因为毕竟人多更红火更热闹,何况彼此之间都是非常要好的一些哥们,虽然他们五个人和后来的这七八个弟兄年龄或高或低,略有一些差异,不过都是非常能说得来的哥们弟兄,也都是那种沾亲带故的老亲关系。大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谁不乐意啊?
确定好了这七八个弟兄们,晚上要来这里和他们一起野营这件事情,李保山就对这些弟兄说,吃喝热闹一会儿,就赶紧把野营的玉米帐篷搭起来,也安排两三个弟兄提前回村里拿一些铺的盖的东西吧,把这些东西准备完以后,哪怕他们吃喝到一两点也可以,什么事儿也不耽误。
李保山的这一番说法,这些弟兄们都说好。
这些弟兄们吃喝热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有的开始迅速的搭建玉米帐篷,有的回去村里取那些铺的盖的东西去了。
李保山招呼着郭虎和韩云龙俩个人,每人手里拿了一把弓箭,离开篝火堆这一带,向河槽西北面走去。因为那会儿他们吃烧烤的过程中,凭着李保山那双锐利的眼睛,他已经发现西北那一块至少有三只狼已经奔着野马来了。
凭着李保山对当地的这些野狼的认识,也凭着他粗略的感知,他确信三五只野狼根本就对付不了这十二匹野马。但是只要这些野狼一出现,有对野马进行攻击的企图,肯定就会惊扰到这些野马,让它们疲于奔命。
因为从心理上几乎认定他有办法让这十二匹野马留在这一带,所以从这会儿开始,李保山心里就要像保护自己家的马匹一样,来对待这十二匹野马了,什么这狼那狼,哼,休想靠近这十二匹野马,不然的话小心把你们射个透明窟窿!
李保山心理上还隐隐的有这么一种想法:他要让这些聪明而机警的野马明白,它们确确实实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这里有这些好心的人类,在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它们,希望它们将这里认做它们的故乡,就像陕北无定河边他们这些曾经党项人的后裔,已经将这里认作了他们的故乡的道理是一样的。
李保山.郭虎和韩云龙跨过河槽畔对面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河槽对面的草丛里,确实潜伏着四只野狼。
这四只野狼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到一里的距离。凭着他们的一种遗传或者说后天对付这些猎物的本领,李保山他们已经观察出来,这四只狼准备对付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类,就是东南那一块玉米地里的十二匹野马。
那四只野狼脑袋上顶着的八盏明晃晃的.就像马灯一样的眼睛,正对着十二匹野马射出一种蓝幽幽的光泽。
这时,李保山他们三个人发现,斜对面的那十二匹野马,正在不断地打着越来越响亮的响鼻,也在不断地刨着四蹄。
李保山他们三个人又往野狼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就把那4只野狼惊得从草丛里跳了起来。那八只明晃晃的眼睛在草丛里乱晃着,似乎它们既想赶紧逃离了猎人箭杆的射程之内,又有一些舍不得那十二匹野马。这会儿,这4只野狼好像正在犹豫不决,到处跑来跑去焦急不已的时候。
右前方的那十二匹野马,似乎也完全看到了或者感知到了野狼这边的情况,所以这会儿野马不断的发出另一种打响鼻和刨蹄的声音。这会儿这些声音虽然很响亮,可是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李保山他们三个人本想迅速向野狼的方向奔跑几十步,然后对着野狼开弓射箭,可是就在他们刚往前跑了十几步的时候,那4只刚才还似乎在犹豫不决的野狼,毫不犹豫地调头向着西南方向跑了。
李保山知道,无论是这些野狼还是十二匹野马,对于它们来说没有黑暗。所以在这种黑不隆冬的夜晚,野狼要想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况从李保山的内心来说,也仅仅是想给这些野狼一些警告,不要伤害到十二匹野马而已,这会儿他并没有打算要实打实的对付这些野狼。凭着李保山的敏感,这时候他也能够感觉到他们的这一番好意,以及这一番举动所起到的效果,那十二匹野马已经看到了,或者说已经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