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盛宴
作者:亦骨 | 分类:历史 | 字数:2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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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暗道现兽笼匿稚子
雅间内,唐临痕仍旧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守在门口的禁.卫军深深低着头,只觉四周冷意弥漫,楚令昭眨了眨眼,觉着与其在这时候接话,还是给狮子顺毛比较合适,苏寒玄面色不虞,却还是冷声让唐临痕带路。
楚令昭本想让他们自个儿去,刚刚开口,便一个趔趄,众人只见一位清傲公子拖着一娇小的姑娘,生拉硬拽,愣是把人姑娘带在身旁。
只是这小姑娘实在不乐意被拽着,使劲挣开了他们那位太子爷的手,而殿下竟也未曾计较什么,见她跟上,便负手走到了前面。
苏丹衣看他二人如此,轻笑一声,摇开折扇走到苏寒玄身侧轻声问道 “这丫头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三弟这般欢喜她?”
苏寒玄瞥了眼苏丹衣,淡淡道 “皇兄多虑了,不过是把她当妹妹罢了。”
苏丹衣摇摇头,也不点破,暗道他可从未见他对哪个皇妹如此温和亲近过。
一行人走到长廊尽头,只见墙壁上有一个圆形的镂空青铜挂饰,说是挂饰,也不算挂饰,只因那青铜上盘踞着一只凶兽,镶嵌在木制的墙壁上
“就…就是这里了。”那掌柜的一路被架着把刀在脖子上,已是吓得面上血色全无。
“打开!”
掌柜的本就吓得不轻,又经禁卫军这一吼,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颤颤巍巍道“诸……诸位爷,我只是个下……下人,只知这有道密门,上头……让看着而已……已。”
苏寒玄抬手示意禁卫军把那人带下去,望向苏丹衣:“素闻皇兄擅这类奇巧之术,不知这青铜兽锁又该如何破解?”
苏丹衣见自己被点出来,只得收拢了折扇,抬步走到那墙壁前,众人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根奇怪的金丝,穿过那青铜兽耳,这奇长无比的金丝几乎要完全没入时,金丝一端才从青铜兽的另一只耳朵里出来。
苏丹衣叹了口气:“如果硬要破锁,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用溶金一点点灌进去,再加以九个时辰的火炙,才可自动打开这青铜锁,也不知是谁这般无聊,搁这玩意在这儿。”
苏寒玄闻言抚了抚青铜兽,后退一步,漫不经心道,“砸了。”
众人骇了一跳,刚回过神就见侍卫拎着几把大斧子,直直砸向那青铜兽,他们赶忙闪开,那青铜兽被砸了几斧子,渐渐裂开,唐临痕看那墙壁好像松动了了,一脚踢过去,紧接着一条暗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暗道里透着一股子鱼腥气,但地面瞧着这还算干净,唐临痕与苏丹衣瞧着事态越发有趣,便顺着暗道进去,准备一探究竟,楚令昭也打算跟进去,刚刚迈开一步,就瞧见苏寒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以为出了什么事,却见深书和浅卷在暗道上铺开一条雪白的地毯,又有侍女在暗道角落点了檀香,压下了鱼腥味,苏寒玄才冷着脸踏进去。
小姑娘撇了撇嘴,暗道这厮矫情。
唐临痕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他自幼便生活在皇城,一早便知苏寒玄喜洁,华序皇族统治千年,历来尊贵优雅至极,苏寒玄则更为甚者,一应用具都不染纤尘,除去贴身侍女,便是谁碰了他那衣袍一下,这厮都要再去换一套崭新的。
四人一路向下走去,越向下鱼腥味越浓,到最后,便是檀香也压制不住了。
“这是,暗河?”
唐临痕率先下到底层,只见一条波光嶙峋的地下河流蜿蜒横亘在暗道口,那水流颇有几分急,偶尔上面还能飘来几个鱼篓。
“也难怪鱼腥味这般浓重。”苏丹衣也随后赶到,颇有些厌恶的别开脸。
几人顺着暗河流向摸黑走了一路,终于看到一个前面一点光亮,众人悄悄靠过去,便听到一群小孩低低的抽泣声,几个壮硕的男人搬着兽笼到一艘画舫上,那港口停泊了数十艘画舫,每个画舫上都有几只兽笼,那笼子里关着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些可怜兮兮的幼童。
有几个幼童哭声大了一点,那群壮汉便一鞭子甩到兽笼上,吓得几个幼童立即噤了声。
楚令昭望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刚要冲上前去,苏寒玄便急忙拦住她,低声道:“如今尚还不清楚对方虚实,先不要轻举妄动。”
苏寒玄趁着灯火昏暗,拉着楚令昭悄悄藏到了画舫上,顺着水流被带走,唐临痕与苏丹衣见状也紧接着藏到了另一艘画舫上。
画舫顺着暗河划了一天一夜,那群壮汉轮番划船,愣是片刻不敢停。终于从地下划到江面上时,已是第三日黎明。
壮汉顾不得休息,趁着黎明人少,赶忙将画舫靠岸,他们给装幼童的笼子掩上一层黑布,暗暗地搬离江岸。
苏寒玄和楚令昭从画舫夹舱中出来,二人寻了半天,愣是没寻到唐临痕与苏丹衣,看着画舫有离开的趋势,二人只得先行离开江岸。
“这画舫外头刷着层金漆,内里脏乱不堪,在里面呆了这许久,裙子都脏了不少。”
楚令昭嫌恶的扯掉身上的金色大袖衫,随手丢到江边的鱼篓里。只一身绣着莲花纹的素白襦裙,倒与苏寒玄的长袍颇为般配。
苏寒玄替小姑娘理了理凌乱的青丝,一路尾随着那群壮汉走到一处酒楼后院,那群人把笼子搬到地下,便立即锁了暗门。
待院中安静些后,楚令昭走到门前,左右瞧了瞧那铁锁,本想撬开,却见苏寒玄摇了摇头,“不急,现在是白天,他们不好行事,这群孩子暂时不会有危险。”
苏寒玄望了望周边的景物,但见这城依山傍水,白墙黑瓦,错落有致,其中不乏些许木制的酒楼,“瞧着景致,这里应当是锦州城一带了。”
楚令昭颔首,余光瞥见苏寒玄原本不染纤尘的白衣上落着灰,衣袍颇有些褶皱,暗道她尚且嫌恶那画舫脏污,玄哥哥又最是喜洁之人,这一路虽未曾说什么,但想必也是不适的罢。
思及此,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这酒楼装潢典雅,里面想必也还算干净,哥哥不如先在此修整一番,也便探探虚实,到夜晚我们再潜入后院。”
苏寒玄颇为认同,便先随楚令昭走入酒楼,店小二远远望着二人衣着华贵,忙殷勤跑过来,那小二走近见两人皆生了副好面相,本要夸赞一番,忽的瞧见苏寒玄一身霜白团龙纹长袍,愣了愣,见苏寒玄不悦,忙笑道:
“小的无意冒犯,只是最近着龙袍的贵人着实多得很,这才多瞧了几眼,二位三楼请。”
那小二一路絮絮叨叨,见这二人皆一身白衣,并排走着着实养眼,又忍不住道,“二位真真来的巧,酒楼这几日一直人多,也就今天还剩几间雅座。”
苏寒玄闻言淡淡道:“那便有劳了。” 还顺手赏了那小二几张银票。
那小二送二人到房间,瞄了眼银票的面额,乐呵呵的殷勤道:“二位可还有何吩咐,小的这就遣人去办。”
楚令昭坐到房间的大椅上,瞥了眼那谄媚的小二。
“方才你说近日着龙袍的人多,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二挠了挠头,“您说这个啊,最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