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勇了！’

当众人都意识到「丙一」就是老朱棣这位永乐大帝之时，顷刻间，所有目光都是集中在了成化帝朱见深身上。

他们确实对这份花名册很好奇，也有猜测过小本本上究竟是记了谁的名字。

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成化帝竟然敢记永乐帝，从辈分上算，成化帝应是永乐帝的四世孙。

实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记在小本本上。

老朱棣深吸一口气。

虽然略感意外，他这个燕藩之祖竟然被自己的直系后世子孙给卖了，但还是选择遵守规则，站起身来准备回答问题。

而且。

从老朱棣脸上这自信怡然的表情得以看出，显然对这个问题成竹在胸。

“我以为。”

“随着我大明国力飞速增长，未来的对外战争，绝对不会仅限于海上，陆地扩张，势在必行。”

话音出口，众人都是心神一震。

一句话，定了调。

老朱棣果不愧为马上皇帝，任何问题的第一思考方向，永远首选是‘战争’。

“从嘉靖一朝之海战，可以总结出一套沿用至陆战的战法。”

言罢。

老朱棣随即拿起桌上的笔记宣纸，其上有着一副老朱棣亲自所画的简略版行军图，不过看得出来很是草率，明显是老朱棣随手画的草图。

这一刻，燕藩子孙，很是配合的惊呼了起来，毕竟发言的是燕藩老祖，得捧场。

老朱闻言亦是朝着老朱棣手中的那张草图望去。

一眼望去，眉头微微皱起。

并非是看不清，而是根本看不懂，草率的就像后世毛帝的笔记一样。

见此。

仙师微微抬手，朝着老朱棣手中画作一点。

霎时间，老朱棣画的这张神仙都看不懂的史诗级草图，顿时被狗系统推衍而出一幕实景。

人工智障的用处，在此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雀食牛哔。

这就像是后世盛行的AI画作，仅凭三言两语或者一角残画就能扩全图，仅凭一张图就能扩展出整个片子，未来在强大的算法加持之下，想必AI看片将不再是梦想。

刹那，整个主堂的景致骤然发生变化。

众人都是下意识纷纷环视，一眼望去，无尽辽阔。

这是一片即将落日之下的旷野，在这片旷野之上，有着连绵数十里的大军军阵。

画面具现，赵大李二以及他们的唐宋后代崽子们，哪怕是左侧外教区的嬴政和刘邦，这会亦是放下了手边事情，抬起了眸子，打量起这周遭景致，准备听一听老朱棣的战法解析。

毕竟。

打仗这件事，老朱棣是专业的。

古今帝王，治国理政上，永乐大帝或许难以排入顶尖水准，但是在打仗这件事上，永乐大帝列入前五，一点问题也没有。

“继续。”

季伯鹰瞥了眼同样有点发愣的老朱棣。

这一刻的老朱棣望着周遭之景，也实在是有点懵，他刚才只是坐在位置上随想随画，这才有了这么一个草图，怎么还给搞成实景了？

不过，心情也是略显激动。

上了这么多节课，属于他永乐大帝装逼的时刻，终于到了！

回眸看了眼建文朱老四以及洪武小朱四，两人都是带着鼓励的目光望着老朱棣。

这一刻的老朱棣，似是背负着身为大明朱棣的那一份骄傲，老朱棣深吸一口气，望着这方由他一张草图推衍而得的实景，继续言语道。

“行军远征者，都明白一点。”

“陆地辽阔，行军不易，一趟远征来回极其之耗时，尤其是当未来面临西亚、乃至欧罗巴州的国家，在仙师所言之交通，也就是蒸汽火车没有发展起来之际，难以做到快速来回。”

“故而，我们在远征之中，要尽量减少伤亡，让军队战力长时间维持在巅峰，这样才可以保证一路西进，不必停滞。”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才能减少每战伤亡？”

老朱棣越说越上道，越说越顺溜，俨然是颇有几分仙师讲课的风范。

哪怕是老朱，都是被老朱棣这番话代入了进去，听的入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朱棣语气一停，咳嗽了起来。

“爷爷，喝茶！”

永乐小朱适时递上一杯茶。

接茶，一饮而尽。

老朱棣下意识看了眼仙师，得到仙师鼓励的眼神之后，继续言道。

“我的个人想法是，未来我朝之陆军，发展成全火器配备是必然趋势，而军队主力，则应该为火炮，我称之为‘神炮营’。”

“我永乐朝之京营大军，将重新改制。”

“三大营之神机营将并入五军营，重组改名为火军营，往后京师三大营将变成，火军营、三千营、神炮营。”

“你们看。”

说着，老朱棣抬手一指。

众人下意识顺着老朱棣手指位置望去，只见在这从草图具现而来的行军画面之中。

此刻在这大军行军的中间位置，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火炮运输队伍，而在这大批火炮的外围，则是手持枪械的步卒，而再往外圈，则是跨马驰骋的骑军，时刻巡视着行军周围的情况。

并且。

从军队数量占比来看。

火炮营（神炮营）的人数占比，赫然是占据了全军的五成之上。

第二圈的步卒（火军营）和最外圈的骑兵（三千营），更像是专门为这神炮营设立的警戒和护卫。

老朱棣的声音，依旧清晰响起。

“临阵之际。”

“火军营和三千营将待命警戒，神炮营将以超越敌军的火炮射程，对敌军持续进行无差别火炮轰击，直到敌城崩塌、敌军崩溃，待神炮营结束轰击之后，再以三千营铁骑冲锋，来回犁上三次，最后则是火军营步卒上前，进行战场全面收割。”

“这一战法我愿将其称之为：神炮犁地战术。”

“如此一来。”

“大军远征之际我军每战伤亡能够降至最低，军粮则可以在远征路上进行补充，由攻陷或者投降的城池国家提供，朝廷只需要源源不断、保障神炮营战时所需的炮弹供给即可。”

老朱棣一番话音落定。

就连讲台上的老朱，亦是听的眼眸泛起了亮光。

‘不错。’

‘果然是咱的种，打起仗来就是有脑子。’

其实关于大明未来的陆战问题，老朱最近也一直在思索，毕竟大明的扩张不可能仅限于海上，随着国力的上升，必然要进行陆地扩张，最起码也要将中亚和西亚给彻底掌控。

尤其是刚才看完嘉靖大明的这一场海战之后，老朱更是深刻意识到，随着火器的划时代发展，未来战法需要进行很大程度上的改变了，他的目光也一直定格在火炮上，但是思绪一直都在其他事情上，一时间并没有老朱棣想的这么全面。

“嗯，答得不错。”

仙师微微颔首，一语称赞。

话音落，这周遭景致消散，回归到醉仙楼原始之景。

对于老朱棣方才给出的这个「神炮犁地战术」，尽管并非是仙师预先设定的标准答案，但也算是总结得出一个点。

在华夏这片大地，古代战争，大多时间里都是冷兵器时代，拼的都是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哪怕是成为胜利的一方，那也是用大量己方子弟性命换来的，随之破碎的是成千上万个家庭。

远征之所以会续航不足，哪怕是接连取胜，很多时候依旧因为战损过高，不得不班师。

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当年之所以能够纵横，均战战损低是极为重要的第一。

而当火力科技足以碾压敌军之时，就完全可以避免这种战损问题。

比如之前课堂上，仙师给这帮大明天子储君所看的那一场「海湾战争」，从以鹰酱为首的联军出手到伊拉克全面崩溃至宣布投降，前后也就是几个月时间。

伊拉克阵亡三万，伤七万，而以鹰酱为首的联军，满打满算仅是付出了阵亡两百余人，重伤五百余，轻伤千余人的代价。

双方战损比，高达100:1。

任何科技遥遥领先的一方，都会优先选择科技覆盖。

再加上。

随着大明制霸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海外生产力的大量攫取，将会给大明带来了强大的国力，只要建好贯穿亚欧的军需输送线，以及随着蒸汽火车的发展，未来大明从陆地上打穿整个亚欧大陆，并非是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时间线靠前的几个大明时空，比如明前期的洪武建文永乐这几个，彼时的中亚西亚以及欧罗巴州的白皮子，在火器科技和综合国力上和已经开了挂的大明比起来，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小卡拉米。

而老朱棣会在火器上，尤其是火炮上产生这种发散思维，也属正常。

永乐老朱棣当年北伐打鞑靼的时候，就尝到了神机营火器带来的甜头，世界上的第一支火器部队，就是老朱棣亲手组建。

“坐下吧。”

仙师用眼神给老朱棣点了个赞。

老朱棣点了点头，自身神色中亦是透着几分悟色。

他其实最开始坐在位置上随手画这张草图的时候，脑子里也没有想这么多，仅仅只是有着那么一个雏形念头，但是起身讲上几句之后，就突然灵感泉涌，包括京师三大营的改制，也是出口前一秒才想到的。

坐下之后，老朱棣立即给了旁侧的永乐大胖一个眼神。

“老大，今日课闭之后，你即刻照我刚才说的，整改京营。”

“此事事关我朝军力，你须亲为。”

闻老爹之语，永乐大胖连忙是点头。

“儿子遵旨，爹放心。”

此刻苟在一旁的永乐小朱，连连笑嘻嘻的拍起了老朱棣的彩虹屁。

“爷爷，您刚才着实是太厉害了，孙儿可是偷偷瞧了几眼，连太祖爷爷听的眼睛都发亮了，还有秦皇汉祖、唐宗宋祖，一个比一个听的认真。”

“真真是秦皇汉祖，稍逊风骚啊！”

“孙儿倘若要是能够有爷爷一成本领，何愁大明不兴！”

在永乐小朱的这一番彩虹屁之下，老朱棣乐得呵呵笑，抬手拍了下永乐小朱的后脑勺。“还是伱这个猴崽子会说话。”

亦是在这时。

咻~

在老朱跟前，有着一杯升腾着袅袅白烟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出现。

仙师赐茶。

“谢仙师赐茶。”

老朱眼眸一亮。

仙师赐茶，便是代表着认可，这对于老朱棣来说，比任何奖励都来的更加激奋人心，他一直在朝阿标那般成为助教的目标努力。

“继续。”

季伯鹰看了眼阿标，淡淡开口。

话音落。

阿标点了点头，微微调整呼吸，拿起手中的花名册，继续点道。

“庚二。”

一语出。

在场未着龙袍，只着黑色锦服，正在座位上思考着崇祯大明问题的解决方案之天顺帝朱祁镇，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他一直都在沉思，不记得自己说过话，而且他现在的性子也不爱说话，冰冷眸子扫了眼成化帝朱见深。

不过转念一回想，应该是刚才和景泰帝朱祁钰交流的那几句，恰好被这兔崽子给看到了。

连亲爹也不放过。

不错，有前途。

正在崇祯大明代班的黑化朱祁镇，是在第一堂理论课上完之后才来的，倒不是他想故意缺堂，而是崇祯大明要解决的各种破事实在是太多了。

崇祯朱由检看似励精图治，前后忙忙碌碌十几年，原本是想当个裁缝补窟窿，可结果却是窟窿越补越大，越补越多。

起身。

行礼称道。

“仙师，在回答问题之前，我尚有一件事需要上呈。”

反正都要说，不如趁着这个说话的机会。

黑化朱祁镇眼色平静，他的心学造诣已然是臻至化境。

此话一出。

原本趴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崇祯帝朱由检，顷刻间就变得精神了，目光落在黑化朱祁镇身上，因为天顺帝现在是代班崇祯大明，故而所要上呈之事，必然是崇祯大明之事。

“讲。”

季伯鹰看向黑化朱祁镇。

十六大明之中，崇祯大明是最硬的茬。

当下崇祯大明由黑化朱祁镇和正德王阳明这对师徒搭班子，季伯鹰并未限制他们两的手中权限，他们两若是想在崇祯大明做什么，理论上都不需要过问自己这个仙师。

“我与老师在盘点之际，发现了一个问题。”

“山西晋商与建奴之间勾连过甚，十数年来，建奴以蒙古人之身份在张家口与晋商展开大规模贸易，其中晋商甚至连兵器盔甲都公然卖至建奴。”

“并且，这已然是崇祯朝廷之上的公开之秘，从底层官吏到内阁权宰，无一不知晓。”

“除此外，锦衣卫更是查明，晋商之中有不少卖国之人，这帮人一边向建奴兜售军需物资，一边向建奴提供我军边镇情报。”

这操作就等于是。

明军子弟跟建奴在战场上拼死血战，到头来战甲破了没得补、兵器卷刃没的补、军粮不足没得吃，而晋商却是源源不断的将大明境内的军需物资运出去，供给建奴后勤。

话音落。

霎时，数十双目光，包括老朱、老朱棣、朱老四等一帮老祖宗的眼神，皆是齐刷刷的落在了崇祯朱由检身上。

‘啪。’

和朱由检同坐一座的天启帝朱由校，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扇在朱由检脸上，这半边还没完全消肿的脸，顿时又红肿了起来。

挨了大逼兜的朱由检，那叫一脸委屈，不敢直视祖宗们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小声道。

“我，我，我也不想如此。”

“晋商涉足方面实在太甚，从朝堂到百姓，无一不有晋商之身影，我若是对其过甚，怕是会引起天下震荡更，更加是于国不利啊！”

“祖宗们，我这是为国权衡！”

“至于，至于晋商给后金提供情报，充当卖国恶贼，这，这个…”

崇祯墨迹了几秒。

“这个我属实是不知道。”

他能知道了才怪。

崇祯一上位，反手就把东厂和锦衣卫都废了，东厂和锦衣卫不仅是皇帝手中的刀，更是皇帝用于监察天下的耳。

朱由检这一手操作，等于是亲手把自己的情报系统给点了。

失去了情报来源，紫禁城外发生的一切，他能知道个屁。

纠结帝。

季伯鹰扫了眼一脸委屈的崇祯，其实从崇祯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看的出来。

这货显然很是厌恶，甚至是痛恨这帮晋商。

毕竟这帮玩意身为汉家子孙，竟然是一个劲胳膊肘往外拐，国家危难之际，不舍身给自个国家捐钱资助就算了，还一个劲给建奴当运输大队长，简直是罪无可赦。

崇祯打心眼里很想宰了这帮人，但是又不敢下决心怕一不留神捅了个大窟窿填不平，最后只能选择当一只鸵鸟，脑袋往沙子一埋，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晋商。’

季伯鹰思绪之间，想起了明后期的这帮商人，脑海中掠过这帮人的所行所为。

其实从最开始，晋商和辫子之间的贸易，并没什么特殊可言。

而且从法律流程上，这种贸易也一直是合法的，有大明官方专门开设的贸易窗口，供给蒙古人和女真人对大明的边境贸易。

可是随着老奴公然判明，女真人的贸易资格就被大明废掉了。

工作人员在贸易窗口挂起了一块牌子：女真与狗，不得入内。

这群辫子倒也是很守规矩，并没有撕逼扯皮，既然你不让我交易，那我就换个皮，不就是女真与狗，不得入内嘛，那我换一身蒙古皮不就行了。

从此之后，女真人就开始换上蒙古人的衣服继续和晋商交易。

在天启年间，这种事情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火，建奴披着蒙古人的皮搞点粮食物资之类的过个冬，属于正常。

毕竟大明有着辽东防线在，后金的辫子也确实不敢乱来。

这点事，朝廷方面虽然是知道，但是休战好不容易安宁几年，为了不将事态进一步升级，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到了崇祯年间，情况就彻底变了。

晋商和后金之间的贸易，已经不仅是限于粮食物资之类的民生物资，晋商甚至还以高额利息给后金贷款，堂而皇之的为后金提供起了军饷。

至于传递边镇情报之类的，更是基操，不值一提，因为晋商能够卖盔甲等战略物资给后金的，其中就有不少边镇将领的影子。

最令人可笑可恨的是。

这些卖国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完全公开干的，并没有丝毫隐瞒朝廷，而朝廷知道之后，也没有对晋商进行任何处置，甚至连警告都没有，全然是当做没有看见。

公然卖国而置之不理，干到这份上，也确实没谁了。

雀食牛哔！

而会发生这种问题，原因也简单。

晋商的利益并非只是晋商，而是直接和庙堂大佬们挂钩，说是晋商在卖国，倒不如说是明廷上的那帮老爷们在卖国。

核心依旧是，崇祯朝廷已经烂到根了。

这种官商操作，其实在任何时代，有心人仔细观察一下，都能发现缩影，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而在满清入关之后，晋商更是迎来了人生巅峰，不仅得到了满清给予的各种行商特权，满清更是赋予了晋商独享北部边境贸易的权力。

自此，晋商在满清时代被冠以「皇商」之名。

康雍时期的八大晋商，可谓是风光无二。

念及至此，季伯鹰眉头微皱，略微不爽。

商人逐利之心，这一点其实能理解，毕竟谁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

但为了赚钱而置民族大义于不顾，一边赚着本族同胞的血汗钱，一边向外族转移资本、提供屠杀本族子弟的刀。

简直是可恨可恶，可杀！

“此事，你和王阳明，如何决断？”

季伯鹰看着黑化朱祁镇。

以黑化朱祁镇当下的狠辣性格，应是会直接下杀手，将这些晋商杀个干净，接着顺带顺藤摸瓜，将这些晋商背后的伞也一并全拆了，该抄家的抄家，该灭九族的灭九族。

至于经济崩盘不崩盘的问题，崇祯大明还有崩的空间吗？

就算彻底崩了，回炉再建设就是了。

国都没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顾及。

但是有阳明大圣人在，处理方式可能就变得不一样了，以王大圣人的腹黑性子，高低得顺着这条线黑上建奴一手。

先前正德王阳明在战场上的表现，季伯鹰可谓是印象深刻。

“我之本意，晋商皆该杀。”

“不过老师却有不同想法。”

“请仙师，传召老师。”

黑化朱祁镇躬身行礼。

“嗯。”

季伯鹰微微颔首。

随即，一念之间。

只见在黑化朱祁镇的身边，有着另一道身影出现。

儒衣青袍、面容消瘦，眼眸间透着理性睿智，一看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圣人，这便是与黑化朱祁镇一同去崇祯大明代班的正德王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