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声音？？

当时我就愣住了，停下脚步，去仔细感知。可聆听了半天，也再没听到响声。

是亡魂之气的干扰，让我出现了幻觉？

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弄得我心神恍恍。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暴起一缕光华冲天而起，与此同时传来一阵狂躁的兽吼，想都没想，我赶紧冲了上去。

几分钟后，我出现在申公豹与林小草身后数十米远处。此时的申公豹，已经变化为原形，一头不加尾巴，七八米长的狰狞黑豹，双眼冒着黄光，正气喘吁吁的与林小草对峙。

而林小草，依然背负双手，一副丝毫没有认真对待的样子。

黑豹感查到我的存在，似乎是怕我参与战斗，它想速战速决，立马就对林小草发动猛攻。可是，林小草就像一缕“光”，不管黑豹的攻击如何猛烈，厉爪如何锋利，每次接触到他时，他都会整个溃散掉，化作成千上万的青黄色光点，就像萤火虫一般，飘散在别处，再次凝聚成形。

诡异，这太诡异了！！就算是道家奇门遁甲术里，也没有这么牛逼的法术吧？？

打了半天，人林小草毫毛无伤，反倒是把申公豹，累个够呛。但对应的，林小草也从没主动去伤害它，尽管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这家伙好像有点心软。

就在我琢磨林小草的做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当时我就满脸黑线。

“靠！不是让你回去？？你跟过来干嘛！！？”

瞪着气喘郁郁站在我面前的小恩，我真想把这妮子敲晕过去！

“楚大我已经送到外面去了，而且，我不是为你而来，既然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我就得保证你的安全，不然，那傻瓜会生我气的。”

眼看她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无力的笑了。看来这丫头就是嘴上硬心里软的那种，她这么在乎啸博，却从没在他面前表露出来过，真不知她怎么想的，哎...

况且，真要到那危险的境地，谁保护谁，还指不定呢...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七星龙渊交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你。别逼我动手，我不喜欢杀戮。”

林小草的淡然令我咂舌，这与他之前表现出畏畏缩缩的老头儿形象，完全不符。而且不知何时起，他说话，再没有那生涩的地方口音，就连声调，都感觉年轻了许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做梦！”

黑豹怒啸，电光火石间已经冲到林小草之身前，双爪紧紧扣着他的肩膀，血盆大口狂喷浓烈黄烟，直冲林小草的脑袋。

这本是致命的打击，可在林小草身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压根就没动，像颗磐石。黄烟喷吐在他脑袋上，被一层薄薄的白光阻隔在外，他只是无神的看着申公豹，再看眼远处逐渐落下山背的夕阳。

“我已经耗费太多时间在你身上了，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可这是你逼我...”

“的”字还没说出口，我突然看到林小草两眼瞳仁一缩，身子一抖，瞪圆了眼珠看着黑豹。

这是自打他与申公豹交手以来头一次如此紧张，而申公豹的眼角，却露出阴谋得逞的窃喜。

看了半时天。林小草，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倒退数步半跪在地上，首次展露出颓势。也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小草的胸腔正中，正插着一把染血的黑黝黝的剑。那剑半尺长带着缕红缨。剑身却没有刃儿，是钝的，是十几枚圆溜溜的古铜钱，串在一起组成的铜钱剑。剑身正中有七个不同大小的洞口。

七、七星龙渊剑？？

虽然我从没亲眼见过这把道教至高宝剑，可是那外形，毫无疑问是与道家典籍里记载相同的。想来肯定是申公豹靠着刚才黄烟的遮掩，从口中喷吐刺穿了林小草的胸腔。类似的事儿在几十年后的牧野他也做过，果然阴险的很！

原本毫不惧怕申公豹攻击的林小草，在那七星龙渊一股股黄铜色不知名气流卷进肉身后，就像被破掉了某种防护，变得十分畏缩，而原本伤害不到他的厉爪，此刻被抓到后，也会划破他的肉身，流出鲜血。

金色的血。

将林小草逼的捉襟见肘后，申公豹这才停下一缓，他变成人形仰天大笑。

“你怎知晓...这东西，可以伤害到我？这不合情理，你只是六道之内的生物，我跟你，不在一个领域。”

林小草狼狈的半跪在他身前，双眼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变得冰冷，语气里透着不解。

虽然已经逆袭，占了上风，不过申公豹这会儿也累得够呛，不敢再贸然发动攻击。

而且林小草的问题，似乎问到点子上了，他得意的笑笑，而后，居然从帽子上抠下那块儿玉。他看眼玉，再瞅向虚弱的林小草，狞笑一声。

“我曾今问过元始天尊，我问他，像他、太上老君，灵宝天尊这样的至高存在，是否已跨入无欲无敌？他当初说过八个字——天外有天，仙外有仙。你，就是所谓的仙外仙吧？”

仙外仙！？如果把第一个仙字理解为人道的仙，那所谓仙外仙，不就在说人道之外的仙，也就是六道他们么？？那林小草...

不会吧...

我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看向林小草，他却没有作答，只是苦笑着看着自己伤口，嘟囔着“太心软”什么的。

申公豹对他的无视，报之一冷笑，抖动手中玉石。

“我申公豹对所有事都追求极致，这些问题，我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才舒服，所以我问他，仙外仙，是否就是无敌？可那偏心的老头，总对我有所保留...”

他眼角留露出一丝怨怒，旋即，却释然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看着手中石。

“我申公豹非姜子牙那草芥可比。他信命，志向甚小，任人摆布。而我申公豹只信自己，我发誓既要修道，就要做这天上地下最强之仙，脱离命运、脱离其他人的掌控！既然这世上真有至极的东西存在，就算达不到，至少，我也要认识个清楚”

“哼哼~所以，我就偷了他这视作命根的玩意儿。”

那朴实无华的玉块儿，看似简单非常，可是，当林小草从伤势中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却再也无法从它身上移开视线。他越看，眼珠子就瞪得越大，最后，居然惊讶到张开了嘴巴。

申公豹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冷笑了一声，戏虐道。“呵呵，很好奇吧，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从中感受到，与你本源的气息？”

“那我就告诉你，这东西，叫“元灵玉”，在老不死亲笔所述撰集里，它是在鸿钧老祖诞生之前，就存在世上的一枚玉片。”

“也是因为偷了这东西，他才废了本公近千年的道行，将我逐出师门，真是好狠的心，换做姜子牙，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申公豹冷哼一声，面露讥讽，紧攥着手中玉石。

“他怕其他两位师祖知晓，竟说本公是因为助纣为虐才被逐出师门，真是可笑。不过，他这圣人自居的老不死，终究还是心太软。他直接杀死我，这也算是百密一疏。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眼中的不孝徒儿，天赋远比被他视作眼中宝的姜子牙那草包厉害。在他夺回这东西之前，我早已经破解了这玉片里的所有封印，并且将里面的消息，复造了一块儿，呵呵~”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被逐出师门的，果然一切都没书籍里杜撰的，那么简单。可是...

这小小一块儿玉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居然能骇到让元始天尊这上古大仙都撒谎的地步？

林小草，跟我有一样的疑问。

“这玉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先别急，容我慢慢说，呵呵，反正你今天也走不出去了。”申公豹阴笑着看着林小草，不屑一哼道：“元始那老不死，也算仁义。在将我从他门徒中除名之前，他为让我走的干干净净，心无旁骛，回答了一直以来不肯告诉我的问题。”

他大手一挥，朴实无华的玉块里，被注入一股黄烟，青光四溢，在漫天黄烟底下，印照出几行古朴的大字。

“万物天造，故，万事万物，必次天之一等，非完物，故无谓无敌。阴盛阳衰，阳盛阴减，万物必有阴阳！两相对视，谓之镜。”

【所有东西都是天创造的，所以，所有东西，必然要比创造它的“天”，低一等。“天“是否完美，我们没法理解。但“天”之下的存在，就必定是不完美的，所以没有所谓的无敌。所有东西都有强的一面，和与之对应，弱的一面，简话之，就是阴阳。阴阳对立的存在关系，就像是一面镜子，拥有相同根源，也拥有彼此致命的弱点】

“六道之镜，镜像之身。破镜之石，镜像根身。”

【六道的镜子，镜子里面的身体，杀死彼此的东西，就是镜子对应阴阳两面本身，因为任意一面不站在镜子之前，所谓镜像，也就不会存在】

“怎样，懂了么？”申公豹手指微动，玉石里的黄烟被抽出，那些古朴的大字，也就消散于空。而林小草，已经面色煞白一片：“我想你也该知道这块玉石里的东西，有何等的重要了吧？你们这些仙外仙，总以为自己是六道的主宰。我们六道物皆是井中蛙。但你们却从没想过，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们的存在，并且，我们更知道对你们这些仙外仙致命的东西。而这几样东西。就隐藏在六道本身，他们的名字和线索，就都封存于，这小小玉石之内...”

原本不是很懂的我，听到这句话，顿时彻悟，呼吸，骤然一停。

这块玉石，掩藏着能毁灭蓬莱众仙的线索，也就是说。

它，代表着蓬莱众仙的毁灭，蓬莱众仙毁灭，他们缔造的六道，也会分崩离析，也就是说...

世界毁灭的源头，就藏在这小小一块玉里...

林小草的状态，比我好不到哪去，那张脸白得跟蜡纸一样。良久后，看申公豹再没下文，他却转而露出，阴谋得逞的怪笑声。

“呵呵，话说太满了吧？如果这元灵玉里的秘密，真的包含一切，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