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光污染一般炫目的刀光，但那被虎鲸虚影所卷起的砂石所构筑的剑风之墙远远的延伸出去，那仿佛巨壁一般的视觉冲击感，给人的震撼还要超出光污染许多。

路径上被吸引而来的噩兆顷刻之间尽数蒸发，但却仍旧有更多的噩兆开始朝着这边移动。

冯雪用【心胜于物】权能进行的聚怪显然颇有成效，虽然航拍下密密麻麻用来的噩兆令人头皮发麻，但其他地区的压力却是为之一清。

噩兆本身的理智早已被混乱的【识】所冲散，它们只有获取【识】的本能，无论是啃食无，还是杀死人类，只要能够获得【识】，它们什么都会去做。

当然，也包括同类相食。

不知道何为饱腹感的噩兆们在被冯雪所吸引的路上相遇了，当距离拉近到伸手就可以碰触的时候，噩兆们开始承受不住诱惑，对着同为【识】聚合体的“同类”张开了大嘴。

确切的说，将噩兆视为同类是不严谨的，就如每个无都来自不同世界，有着不同的底层设定一般，噩兆之间也缺乏必要的关联，将它们视作同类，和一些影视作品里把狐妖吃兔妖、人鱼吃鱼视作同类相食来规避一般愚不可及。

这些完全没有“同类”观念的个体一边前进，一边互相啃咬，它们并没有“杀死”这种想法，或者说，它们本就只有本能，压根连“想法”这种概念都不曾有。

只是这样的情况却并不足以令人安心，因为在噩兆密度提升后开始吞噬的情况下，虽然总体数量开始下跌，但它们的体型却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而在它们身后，还有更多的超大型噩兆从废墟中钻出。

“这还真是把无限城外围积攒了几十年的老噩兆都给拉出来了啊。”

冯雪挥洒出一道道“虎鲸大逼斗”，将靠近过来的噩兆尽数打飞，然后当噩兆扎堆到足够程度后，再来一发虎鲸断江斩，将所有噩兆一并抹去。

这样的战斗对于他而言几乎全无消耗，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还等着补位的主播们也渐渐放松下来，除了配乐之外，甚至还有人支起桌子，当起了气氛组。

原本悬于天空的太阳逐渐向西移动，光线也越发变得昏黄，但这晚霞的余晖却让已经化作废墟的街道显得更加苍凉，配合那自远方走来，看起来简直像是某神经病发动了地鸣一般的远景，冯雪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壁纸。

……

“还能撑多久？”只剩下虚影的神集内，带着鬼面的青衣身影开口问道，留了一个分身的百目鬼按住左眼，随即道：

“能用真物引出来的基本都在这了，以现在的趋势，恐怕撑不到明天。”

“那就直接开始吧。”鬼面下的声音冷彻清幽，百目鬼闻言，没什么意外的点了点头：

“各县的仲夏夜祭都已经准备好了，天邪鬼也全部就位，不过还是在富士电视台吗？虽然那里没有受到袭击，但是距离太近了！”

“天空树。”言简意赅的名词传出，百目鬼点点头，明白这已经是答案，立刻开始进行联络。

她的分身遍及整个东国，随着一道道指令被发出，位于东国各地的门扉接连打开，一个个在去年的工作中有所建树的堆填区管理者抵达了他们预定的位置，迎接即将到来的蜕变。

……

夕阳越发低沉，冯雪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当即挥出一记基础拳法，将附近的噩兆轰散，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接通道：

“什么事？我这边正忙呢！”

“我们的人已经抵达东京湾，最多十分钟就能抵达！”

陈夕瑶的声音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冯雪微微一愣，然后道：

“这些大家伙基本已经见底了，你们去其他地方吧？”

“我们就是来接手你那边战场的，仲夏夜祭提前了……算了，你打开手机看一下东国的各大电视台和网络平台就知道了！”

陈夕瑶急火火的说着，冯雪脚踩浑天移星功，从某位充当气氛组的主播手里拿过平板，切到东京电视台，就看到一片以神社鸟居为背景的砖石空地前，一群男男女女正围坐成一个大圈，一支支蜡烛闪烁着火光，虽然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的要素，但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烛光所带来的奇特的恐惧氛围却在慢慢发酵。

“这就是百物语的仪式吗？”

冯雪立刻意识到了这直播场景所代表的寒意，抬头看看天色，夕阳已经只剩下几分余晖，距离太阳下山，恐怕也没有多久了。

“现在东国稍微大点的城市都在办仲夏夜祭，就算是我也分身乏术啊！”

冯雪虽然有蛊毒体，但是那些小东西打打低级怪谈还行，想要对抗百物语的小队长都够呛，更别说对抗必然存在的干部了。

“我知道！不过根据我们的情报，百物语仪式是存在所谓的主次之分的，这些仪式都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核心仪式！”

陈夕瑶一边奔跑一边说道，冯雪的眼睛微微眯起，直接道：

“核心仪式在哪？”

“不知道，只能确定是在东京，前几年应该是在富士电视台，不过我们在东京湾登陆之后就立刻把富士电视台包围了，并没有找到仪式的痕迹。”

陈夕瑶说话间，冯雪却是已经能够感受到远处急速靠近的气息，他再度挥动虎鲸抱枕，以潮汐之力将噩兆推开，顺畅的和一队金钟罩十重以上的士兵交换了位置。

“呼呼，呼呼……”陈夕瑶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把一份东京地图塞到冯雪的手里，语速飞快的道：

“可能的位置我们已经圈出来了，这些地方我们也有派人调查，但全部都失踪了。”

听着陈夕瑶的话语，冯雪展开地图，看着上面划出的五六个红圈，点点头道：

“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对了，八号仓库我们已经找到了，目前正在进行交涉。”陈夕瑶终于喘匀了气，谈起了某黑长直女子高中生父母的问题。

虽然没有来由，但是在了解了那个作为线索的，名为夜见百合华的女孩的特征后，她的心里就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

“哦，那件幻物也找到了？”

冯雪立刻来了兴趣，陈夕瑶见他的关注点在幻物，心中稍安，点头道：

“据说是一本备忘录，能够让被记载在上面的人和事被忘掉，而从上面拆下来的纸张也有弱化版的效果，据说纸张还能再生，不过按照现在的谈判进度，估计最后也就是用技术和援助换取一些纸页而已，毕竟我们又不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