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里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勤快许多，还不到七点钟，居然就已经来了好多人。由于我的负隅顽抗，王警官等人直接拒绝了我打电话给超市主管请假调班的要求，不过好在他们还尊重我手上拿的两个红本本，只是复印了之后便退还给了我，并没有收缴，否则我可真要哭死在刑侦大队里了。

因为我的原因，王警官他们凌晨四点过就出勤跑到我的家里来，现如今回到刑侦大队之后才稍微放松下来，把我晾在一边并没有马上问话，而是吩咐人出去买早饭去了。听见他们议论早饭吃什么的话题，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肚子好饿！

“你想要吃点儿什么？我让人一并给买回来。”

警察们察言观色的能力可并不比我们特种兵差，刚一想到自己肚子饿的时候，王警官的话就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经历了一路过来的冷静，我逐渐恢复到了昨天的沉闷状态，小声地开口道：“你请我吃一顿吧！我没带钱出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自来熟，我听见头顶上传来王警官的失笑声，而后又再度问了我想吃什么。抵不住肚子里的饥饿感冲击，我自然而然地认定王警官是默认了要请我吃一顿早饭的事情，抓紧机会赶紧开口道：“给我来一碗大份儿的扣肉粉，再要一份芋头糕、外加两个鸡蛋！”

说完之后，周遭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我默默地垂着头不敢往上抬，难不成是我点多了？王警官不会以为我这是在讹他一顿丰盛的早饭吧？这些东西可只够我吃半饱而已，离开部队之后，我就再没做过压抑饥饿感的训练，每次能够将自己给填饱便是我感受活着的最直接意义。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周遭再度响起了各自的声音，王警官的声音也从头顶传来：“钟烈，你小子挺能吃的呀！想必当初你还没退伍的时候，部队没少拿大白面养你吧！”

我没搭话，也不知道听见这话应该怎么应答。我是挺能

吃，可我也挺能跑啊，要不然怎么能凭借两条腿就把他们的越野车给甩掉了呢！

“不过没事儿，咱们国家可不差养兵的这点儿粮食。对了，你在部队十年，当的是什么兵种啊？是在哪个军区服役呢？”

来了来了，敢情吃人嘴短，这王警官也太狡诈了，故意把我在早饭的点儿带来这里，还刻意问我想吃什么，原来竟是趴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往里跳呢！淡淡地看了已经坐在我面前的王警官一眼，既然已经上了他吃食的贼船，那我就不能再沉默是金了。

“保密！”

轻轻给出我的答案，这已经是我能说出的最大极限，我希望他能理解，却忽略了自己与他此时的身份问题，我是被调查者而他是调查者，这样的回答又怎能被理解呢！

“呵呵……保密？难不成你在部队的身份已经到了绝密的等级？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的年龄而已，应该到不了那个层面呀！”

“不是绝密等级，但部队有规定，保密！”我吞咽了口唾沫，再度加深了解释。

王警官沉吟了片刻，我虽没有一直看着他的双眼，但我知道，此时他定然是在深深地凝视着我，在用他自己的经验做着判断。不消一会儿，他的声音就再次响起：“那你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要隐瞒你退伍军人的身份吗？不会也是因为部队的规定吧！”

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他早晚会问到这个问题，可是我又该如何作答呢？我为什么会隐瞒，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做，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我曾经亲手射杀过自己的排长么？

我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回答，他要查就去部队调取资料查好了，总之我是不想说的。

可能是我的态度十分明确，王警官仅仅只是稍隔了半分钟左右就没再纠结坚持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起了与案件相关的事情。

“你知道昨天死在你面前的那个女人是谁么？”

我

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王警官，老实地摇了摇头。我哪里会知道她是谁，昨天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定会记得！

“那你知道你所工作的华家超市的老板是谁吗？”第一个问题王警官没有跟我解释也没怀疑我的答案，立马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有些愕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华家超市的大老板姓华，但没见过。”

听见我声音后，王警官微微扯了扯嘴角，看着我淡淡开口：“华家超市的老板叫华弥驰，他不仅是华家连锁超市的老板，而且还是弥驰集团的董事长，而昨天死在你面前的那个漂亮女人，就是他的情妇之一！”

什么？昨天死的那个女人是我老板的其中一个情妇？难怪警察会紧追着我不放，原来昨天那个女人当真还和我有那么一丝丝关系，尽管这层关系隔得太远，但毕竟还是扯上了。

“所以你们才会怀疑是我杀了那个女人吗？就因为她是我们超市老板的情妇？可你们应该很容易就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是被手机给炸死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她一分一毫，又怎么可能用她的手机炸死她呢？”

见我终于认真地谈论到了案件本身，王警官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叹道：“钟烈，我想以你在部队里呆了十年的经历来说，应当很清楚手机电池爆炸后炸死人的几率有多大，而且还是当场死亡。

我们都曾经仔细看过尸体，而你则是见到尸体的第一人，而且是最近距离的观察，死者头部右边脸颊的肌肉几乎被炸成了碎末，你觉得但以手机电池那有限的电容量，可以办到吗？”

我不太明白王警官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只能老实地照直说：“这有什么难的！那个女人在手机爆炸之前一直在打电话，手机距离右脸颊太阳穴和颈部动脉都很近，只要适当地加大手机内锂电池的容量，在爆炸的当下是完全有可能直接将人给炸死的，这并非难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