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的话，着实把我问住了。

想了半天，我苦笑着摇头，沉声道：“说不清，道不明，我只能说，人性很复杂！”

“有人善良，就有人邪恶。其实也不仅仅是人类，万物生灵，只要开了灵智，大多会这样。”

婉儿点头，看了看逃入雪原的黑熊精，问道：“猎妖工会已经差不多被我们清理干净，可为何，他们却没有大动作？”

“难道说，他们自知不敌，干脆放弃了？”

我摇头，淡淡地说道：“阴阳师联盟也好，猎妖工会也罢，都只是国家明面上的实力。”

“你想啊，既然这些富贵人家都知道妖族的存在，那么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又怎会不知？”

“既然他们知道，而国家运转也没出现问题，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听我这么一说，婉儿顿时意识到什么。

“叶凡哥，你是说除了阴阳师联盟之外，还有其他隐世不出的势力在暗中维持秩序？”

我点头，认真地说道：“这是必然的！不说别的，就说阴阳师联盟，他们肯定隐藏了实力。至少，真正的高手没有显露在外。”

“也许人丁不旺，但在过去，肯定人杰辈出。婉儿，你可经历过，五百年前魍魉出世的灾祸？”

她点头，“当然经历过，只不过当时的我，选择冷眼旁观，任由事态发展！”

我微微一笑，面带忧伤地说道：“那场灾难是命数，就连我都没有插手。”

“当时，阴阳师联盟没人能够阻止，没有人能够抗衡。后来，一个叫叶尘的人，乃是当时唯一的神师，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将那魍魉封印到异界。”

“随后，灾难解除，天下恢复太平。而我，也有幸遇到苏蔻，继续自己的使命。”

“之后不久，我带着女儿前往昆仑，征战神遗之地。当然，这都是冥界安排好的命运，随之忘了一切。”

“现在，我想起了一切，才明白，当年那个叫叶尘的家伙，跟我也有些渊源！”

婉儿一愣，急忙问道：“有什么渊源？”

“我有个小徒孙，他叫赵青歌，而那叶尘，便是他的前世。青歌带有自己的天命，而那魍魉也会再次现世。”

“只不过，我们不能帮他什么忙，这是他需要了结的因果和宿命轮回，我们插不了手。”

听到这，婉儿突然疑惑地问道：“叶凡哥，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到底想说啥？你不是说阴阳师联盟存在避世不出的高人嘛，怎么说到你的小徒孙了？”

我无奈一笑，解释道：“你没仔细听我刚才的话！魍魉为祸世间，阴阳师联盟也惨遭屠戮，那些隐藏的高手也没出世，说明什么？”

婉儿不解，眨了眨眼睛，“说明什么？”

“说明，那些人知道会有人出手化解灾难，更清楚，只有天选之人才能化解危机。因此，他们才选择避世不出，任由灾难发生。”

“他们相信一切自有定数，也有命数！”

“那么大的灾祸发生，他们也不现身相救，那他们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婉儿皱眉，不解地问道。

“或许，只有在危及国家根本和人世安定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出山吧！”

“平常时候，对付简单的妖魔鬼怪，门下的小阴阳师就能解决。驱邪捉鬼，给人看相算命，超度做法事什么的，他们不屑一顾！”

婉儿点点头，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猜的，反正我也没遇到过！”

婉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娇嗔道：“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叶凡哥，你好坏哦！”

我淡淡一笑，默念道：“这可真不是鬼话，人族世界卧虎藏龙，要不然的话，岂不早就被妖族占领了？”

被我这么转移话题，婉儿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然的话，要跟她讨论人性的复杂，那才痛苦。

既然来到林海雪原，我和婉儿自然要好好地玩一玩，暂时放开那些世俗的琐事，尽情享受当下的欢愉。

我和婉儿不敢使用魔力，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引起关注，那就麻烦了。

现在网络技术这么发达，要是显露魔力，被人拍成视频传到网上，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可玩着玩着，我们却看到一个老和尚坐在一棵松树下，盘腿打坐，双手合十。

见我们看他，他也点头微笑，以示友好。

婉儿好奇，竟然走了过去，问道：“老和尚，你穿这么单薄，不怕冷？”

看着穿着单薄僧衣的老和尚，婉儿关心地问道。

老和尚上了年纪，却丝毫不惧寒冷似的，而且气息悠长，两眼有神，不像一般人。

“这个和尚，不简单啊”，我暗自惊讶，留了个心眼。

就在这时，老和尚开口了。

“多谢女施主挂念！女施主虽有一身魔气，但却菩萨心肠，真是让和尚欣慰啊！”

一听这话，婉儿顿时暴退，站在我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老和尚。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魔气？”

老和尚微微一笑，轻声道：“所谓无缘不聚，无债不来！相逢就是有缘，女施主不要害怕，和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再者说，就算我对你出手，你身边的郎君也会跟我大打出手。和尚我老了，不中用了，打不动了！”

我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看婉儿，拉着她的手，走近老和尚。

“前辈是得道高僧，专门等候在此，想必有事相商。既然如此，还请大师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老和尚慈眉善目，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得道高僧不敢当，而我，也没专门在此等候。我在思过，巧遇两位施主罢了！”

听到这，婉儿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和尚真有意思，这么一大片雪原，你在这思过？”

“你们和尚犯错思过，不都在什么思过崖面壁思过嘛，难道传说是假的？”

和尚微微一笑，回应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对我来说，这片雪原就是思过崖。”

“只要诚心思过，哪里都是思过崖。这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不生不灭，无生无灭，跟其他地方有何区别？”

婉儿皱眉，没好气地说道：“最讨厌和尚跟道士了，一个总是说些让人费解的话，一个总把天机不可泄露挂在嘴边，烦死了！”

老和尚淡淡一笑，转头看了我一眼。

“施主，你可曾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