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作者:布川鸿内酷 | 分类:游戏 | 字数:9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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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第一季_第五十五夜 香火(1)
也许是在火车上听了一个在殡仪馆发生的故事,那夜回到家中以后一连做了好几个恶梦,醒来一头虚汗,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吹了一会风,东方发白的天际告诉我天就快亮了,我望了望阳台两侧的狗屋和猫窝,发现波波和妃子睡的正香,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波波挤进了妃子的猫窝,妃子居然酣睡如常,还真有点担心它们发展出一段猫狗恋,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我已经没了睡意。我披着一床被子开门翻看门口的信箱,回去老家两天门口的信箱里塞满了老牛杂志社转过来的读者来信和无聊广告纸。
我将一摞信件拿到了办公桌前准备打开来看看,一股熟悉的香味吸引了我的鼻子,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这就是庙里用的那种香,就是那种拿来祭祖、敬神所烧的,用木屑搀上香料做成的细条香。我对着二十多封信件仔细嗅了嗅,终于找到了发出香味的那个信封,这个信封并没有地址,只是写了转给我收的字样,我打开了信看到了大段大段的清秀字迹。(以下是信的内容)
苏先生,你好。
苏先生如果能看到这封信,一定是闻到了信封上的香味,这就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很需要苏先生的帮忙。
我出生在一个制香世家,我的家族从唐*始就一直从事着制香的行当,直到今天我们家仍在制香,家中还以纯铜打造了祖师爷燃灯佛祖的雕塑供奉在家中,吸引了不少香客前来祭拜,家中每天都是香火缭绕。制香这一行,在古代很繁荣昌盛,祖上在以前也很风光,但到了科学昌明的现代,已经今非昔比生意一落千丈,如今已成为吃不饱也饿不死的行当,能干这一行的多半是虔诚的佛教徒。怎么说呢,每逢初一十五,佛祖诞辰,葬礼、清明祭祀可能会好一点,到了平时就无人问津,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那么顽固不化守着这一行,就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没见我们这行出个状元,让我更想不通的是父亲既然要我继承他的事业,还送我上大学学专业干什么?
我从小就在香的气味萦绕下长大,我十分厌倦这一行,可以说有点恨了,我懂事以后就在外住宿上学,根本不想回到那个被粉尘和烟雾缭绕的家,即便是这样,母亲也会在我每次离开家去学校的时候,用油纸包上做香的香粉,然后偷偷的塞进我的行李包的偏僻处,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母亲藏的好,我一直都没有发觉,直到我上大学交了女朋友,我女朋友偷溜进我宿舍帮我整理东西才找到了装在油纸包里的香粉,望着女朋友小声的偷笑,我面红耳赤相当尴尬,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母亲,一定是母亲觉得这样能保我平安,我是堂堂的一个大学生,而且还当着女朋友的面,我顿时火冒三丈打电话将母亲数落了一番,母亲在电话那头默不吭声,最后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不说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轻声的抽泣,我听的出来,母亲是捂着嘴强行忍着的。
母亲的迷信虽然让我很不快,但打完电话后我心中就消了气,仔细想想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女朋友也一边安慰我一边将那包香粉塞回了包的隐蔽处。
后来我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我长这么大,无论在什么地方上学或是工作,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香,从小时候挂在脖子上被当做护身符的香包一直到现在塞在行李包里的油纸包。想着想着我不禁哑然失笑,渐渐地我也就习惯了母亲的习惯,说来也怪,我活这么大仿佛一直平安风平浪静,就连个头疼脑热也很少有,我甚至连疼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我没有继承父亲的事业,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行当,认为是没出息,何况我讨厌香,讨厌那气味。我娶了大学的女朋友,我们离开了家搬到了外面住以及工作,我们的小日子在起初的几年里过的倒也风平浪静,可惜妻子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着其他的同学孩子都会咿咿呀呀的叫着“爸爸”,我的心中真的很难受。
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检查身体医生说正常,吃西药喝偏方没有用,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妻子始终怀不上孩子。
我记得是前年的一个中秋节,我带着妻子回了躺家,那个时候父亲已经中风瘫痪在床,可母亲却依然还是系着围裙,戴着口罩,围着一个粉尘缭绕的破旧老工厂搓香。
见到我们来母亲脸上绽开了笑容,拉着妻子絮叨起家常。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心事重重问起了我们关于生孩子的事,我们两人顿时没了味口,望着我们两人母亲默默垂泪。
母亲起身进了厨房,然后朝妻子神秘的挥了挥手。出于好奇我跟了上去,我发现母亲跟妻子讲着什么,然后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将一些粉末倒进了碗里,接着冲了点开水进去,随后叫我妻子把那碗粉末喝下去,妻子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将碗端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情况,我心中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我冲进了厨房一巴掌就拍掉了端在妻子手中的那个碗骂道‘徐佩,我真看错你了,你以为喝了这些就能怀孕?亏你还是堂堂的大学生,你跟着妈一起发什么疯?!会闹出人命的!’
妻子一脸的愧疚。我转头望向了母亲‘妈,你是不是疯了,别这么迷信了好不好!让佩佩喝这些,会死人!’
母亲一声不发,痛苦的蹲到了地上,接着放声大哭起来,我有点迷茫。
此时躺在床上的父亲听到了我们大声的吵闹,在努力的发出叫声。我跑到卧室一看,父亲已经滚下了床,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客厅里燃灯佛祖的神像,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连忙跑过去把父亲扶上了床,父亲的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个佛像,口中开始吃力的发出模糊的声音‘卜…卜。’
‘卜?’我重复了一次。
‘老头子,你是说谱吗?是要家谱是吗?’母亲眼泪婆娑的望着父亲道。
父亲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母亲立刻跑到佛像跟前跪拜了几下,然后绕到了佛像后面似乎在拧着什么,我听到了一阵‘咔咔’的脆响,不一会母亲手中就多了一个红布包,母亲走到了床头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红布,几本陈旧的线装书出现在里面。
‘妈,佛像上有机关,这是我们计家的家谱?’我接过线装书有点疑惑问道。
此时父亲睁开了眼睛,望了望母亲和妻子,母亲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拉着妻子就出去了,卧室内只剩下我和父亲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几本破旧不堪的家谱,随手翻看了几页,很快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立即翻开了其他的两本,我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我在族谱里发现了一个非常不正常的现象。
我稳定了下情绪,想了想计姓虽然算不上大姓,但人口也是不少的,关于计姓的起源很早,版本也颇多大概有上十种,我知道在各地都有计姓,而我从手中族谱看到的怪异现象立刻就令我糊涂了,在三本家谱当中只追溯到姓计的唐朝落魄举人,在旁边边还蝇头小字详细叙述了这个举人的字号以及生平事迹,这个举人叫计廉,计廉因会试落榜,抱负国家的理想落空,落得个代写书信的潦倒人生,不过在文字中记叙着他娶妻之后却却突然发迹,靠做香居然成了大商贾,他认为是神明的保佑,最后立下家规世世代代都要做香供奉神明,否则必遭天谴。
我苦笑了一下,就是这条迂腐不堪的家规才造就了制香世家,不过老天仿佛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做香的香火居然不旺,计举人的后代居然全是单传,到我这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了,经常有人说九代单传,我看我们家十八代单传都不止了,我想这种概率的发生几乎为零,不,应该就是零,然而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我还注意到一个奇特的现象,计家祖上曾有过三妻四妾,但无一例外,只有一个儿子,再想生一个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出生即夭折,而且连女儿都没生过,这仿佛是一个诅咒困扰着我们这一支计姓。
父亲躺在床上流着泪水,动着嘴唇,我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到了父亲说话‘一定要做香,否则无后!’父亲哽咽地说完就断气了。
为父亲举行了葬礼之后,我最终还是继承了父亲的事业,果然没多久妻子就怀孕了,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的是生的是儿子,就验证了家谱中那无形的诅咒了。
妻子徐佩偷偷的告诉我,她后来还是喝过了母亲的那些粉末水。我听过有点晕晕乎乎,感觉这他妈的大学都白读了,科学能解释的事情实在是太浅薄了,有许多事情根本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苏先生,你能解释得了母亲的那些香粉水和父亲的临时前说的话吗?
我的儿子还有几天就该出生了,不用照B超我也知道是儿子了,我不想带他们母子住院,我会在农村请个稳婆来接生,眼下我已经变卖了城中的房子,将制香厂搬到了农村,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了,曾经心中的远大抱负已经无法实现了,现在只期望在农村过点平平淡淡的日子就罢了,只是心中压抑着很难受又找不到人倾诉,跟苏先生写完信,心情好了许多,但我仍希望能通过调查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怪诞的事发生在我们家身上,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我知道这很难,也许这种事情只有苏先生能干的了了。计道衡拜上。
看完这个叫计道衡写的信,我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查唐朝的事我拿手。”妃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桌子边上看着信件“先生,您别忘了,我可是来自唐朝。”
“我有种感觉,这件事应该是出在那个唐朝的举人计廉身上,而且跟他娶的媳妇随后突然发迹有关联,不过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唐朝举人谈何容易,应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我很好奇,我决定了,要试试看。”我拍着大腿道,这件怪事确实十分吸引我,好奇心这力量简直是不可思议。
“妃子,现在侯先生不在,眼下只有你能帮我的忙了。”我抚摸着妃子的白毛笑道。
“这个是当然的,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先生还可以找一个人帮忙呀。”妃子喵叫道。
“什么人?”我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牛先生了。”妃子道。
“还真是,差点把那个胖子给忘了。”我傻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窗外射进清晨的一缕阳光,让人心情大好,一切准备妥当,我抱着妃子就朝老牛的杂志社进发。
老牛懒洋洋的坐在那张藤椅上打瞌睡,见我到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一大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有事想跟牛哥商量商量,是件很稀奇的事,不知道你有没兴趣?”我眯着眼睛望着老牛。
老牛露了个笑问道“噢?是什么怪事,居然让你一大早来我这,我到要见识见识?”
我笑着摸出了那封信递了过去。
老牛看了看信封,有嗅了嗅说道“有股子香味。你现在可是名声在外,我们杂志手收你读者来信收到手都软了,你看那里还有一麻袋。”老牛打趣道,接着打开了信件。
过了好一会,老牛才看完信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事情确实有点奇怪,像是一个诅咒。”
“我也这么认为。”我点了点头应道。
老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确实值得一查,从信件的语句来看,相当诚恳,应该不是假的,这样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个神人,他或许知道这件事的可信程度。”
“神人?”我不禁好奇了起来。
“是一个隐世的科学家,有着怪癖的科学家。”老牛说着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拿上衣服就出门了。
我和妃子坐上老牛的车在城中穿行,约摸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到了郊区一个僻静的住宅区。
老牛带着我们走到了一栋别墅前,站在别墅的大铁门前,老牛按了按一侧的可视仪器,仪器上立刻传出了电子人声“请输入你老婆的体重身高。”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科学怪人还的确是很怪。
老牛回过头来朝露了个尴尬地笑容,接着按下了数字,大铁门嘎嘎吱吱的朝后开去,老牛带着我穿过草坪,走过门厅,最后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老牛按了按门上的按钮,立刻又传出了电子人声“请输入你老婆的三围。”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老房啊,什么时候也不改密码。”老牛涨红着脸按下了数字。
老牛按下数字后,铁门就滑向了一边,我看到了里面的情况,这是一个很大的实验室,放眼望去里面全是电子仪器和化学实验仪器,我看到了一大串类似CO2这样的化学字母,实验室里还透着一股难闻的化学品味。
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长长辫子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摇晃着手中的试管,只听他道“坐在那等等,看上去今天还带朋友来了?”
我和老牛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等了快个把小时,那个怪人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老房一声淡泊名利,做了很多人的枪手,现在所知的一些科学发现其实就来自与他的研究,小侯在一些神秘地带带回来的东西,都是经过老房的化验,最后通过老房送给国家研究院发表的,他跟我们一样也是协会的成员。”老牛说着一些这个叫老房的事迹。
此时我想了侯文峰跟毛亦在那片鬼魅般的森林里的对话,原来侯文峰背后还有一个老房,我突然间意识到那些真正厉害的人物其实全都隐藏在民间。
老牛说话间,老房摘下了手套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老房其实并不了,跟侯文峰差不多的年纪,他长了一张娃娃脸,配上艺术家似的长发,样子怪怪的。
一番客气和自我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人叫房保舟。老牛二话不说,把那封信件交给了房保舟,房保舟动了动鼻子仔细闻了闻信件,然后皱了皱眉道“安息香、檀香树皮末、还有几种人工无毒的香剂,嗯,香味很独特。”
“厉害。”妃子喵叫了声。
“房先生,依你看吃这种粉末对身体有没有害?”我想起了信件中提到的事问道。
“这种香粉应该区别于普通的香,对身体没有多大的害处,不过也没好处。”房保舟道。
“那依你看吃了这种香能不能治疗不孕?”老牛好奇地问道。